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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知道吴穹是个狠角色，但是杨森心里很清楚，他和父亲都是清白的。所以杨森现在需要做的，是斡旋。“吴教授，我知道杨垚已经被您扣了。我能不能提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吴穹答得很大方。
杨森直言不讳：“请您把杨垚交给警方，让杨垚接受法律的审判。如果杨垚真的有罪，法律会还您一个公道的。”
“法律不会。”吴穹答得很肯定，“杨警官代表的就是执法机关，你们已经结案了，你们已经给了我一个假结论。”
杨森沉住气说：“吴教授，请您务必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参与过任何与杨垚有关的事情。杨垚虽然是我弟弟，但是我们两个从小就性格不合。自从杨垚成年后他就从我家搬出去，我都有十几年没和他联系过了。”
“呵！”吴穹嘲讽一笑，他转头对泰坦说：“这酒度数低了，去拿瓶蒸馏酒来。”
泰坦从橱柜里取出一瓶75度的白酒，跟医用酒精是一个度数的。
吴穹抬起满满一杯白酒，跟先前喝红酒一样，一口闷下去气都不带喘的。吴穹把空酒杯倒拎在手里，一边晃着一边说：“我干了，你随意。”
杨森这回是真的怕了，吴穹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为什么杨森以前几乎没有看过关于吴穹的任何报道？但为什么吴穹的国际影响力会那么强？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吴穹混迹的圈子，是杨森这种小警察根本触碰不到的地方。这个包间不仅是吴穹的主场，而且吴穹是从一个更高维度视角来给杨森施以降维打击！
杨森抬起酒杯，他别无选择，只能死磕到底。这次杨森喝酒的状态跟杨垚一模一样，他好不容易才把一杯酒精呛呛咳咳灌进肚子里去，整个喉咙辣到火烧火燎的痛！
“咳咳咳！”杨森猛烈地咳嗽，他撑在桌子上，双眼染上血丝！“教授，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有人要陷害我父亲，我和我父亲都是无辜的！”
吴穹玩味一笑，“所以只有你弟弟是有罪的？你想说得是这个意思吗？”
“是！”杨森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他心口里也开始翻江倒海！“杨垚是我们家最大的耻辱，我父亲早就和他断绝关系十几年！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不能代表我们家！”
杨森刚吼完一句，他心口里快速翻腾的恶心感就往喉咙上蹿。泰坦眼疾手快，趁杨森还没吐出来的时候就把他拖进卫生间里去。
吴穹一个人坐在主厅里，越想心里火越大。这兄弟两还真是软硬不吃，灌醉了都不肯说实话。
等泰坦把杨森拖出来的时候，杨森已经瘫在地上醉成一团烂泥。杨家的资料吴穹仔细看过，杨垚的确很久都没有跟他的家人有往来。所以吴穹可以扣杨垚，但不能扣杨森。
杨森是警察，自私扣押警察的罪名吴穹可不想沾。
吴穹给泰坦使个眼色说：“把杨警官送回家去。还有，把这个会所的会员退了！都是些什么装修？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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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光线越来越亮，杨垚被明亮的阳光从宿醉中唤醒。他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很久才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这个地方杨垚曾经来过几次，是白渊的卧室。里面的家具基本都没变，就是床被换成一个更大更新的双人床。
“醒了？”一个声音从杨垚身后传来。
杨垚闻言转身，然后就看见吴穹正坐在旁边一个椅子上看着他。
“吴叔……”杨垚一句称呼还没念完，他就硬生生把说了一半的话咽回去。然后换个称呼说：“吴爷爷。”
“叫叔叔。”吴穹发现他确实不喜欢被别人往老里叫，他终于体会到细胞学院院长非要别人叫她姐姐的那种心态。
“是……吴叔叔。”杨垚又换回先前的称呼。
吴穹环视屋子一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杨垚认真点头说：“以前来过，是白渊的房间。”
吴穹又问：“昨晚让你和白渊的鬼魂住了一个晚上，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杨垚腼腆地笑了笑说：“谢谢吴叔叔。以前白渊帮我那么多，他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去悼念他。这次真好，谢谢吴叔叔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说到这个话题，吴穹突然就来了好奇。“白渊以前都帮你做了什么？”
杨垚坐起身，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以前我中午一直不吃饭，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只有白渊发现我中午从来不吃饭，他就买饭给我吃。我那时候长个子，特别容易饿。要是没有白渊，我现在根本不会长这么高。”
吴穹好笑道：“一个副局长的儿子怎么会连中午饭都吃不起？”
杨垚原本还算欣喜的面容瞬间阴沉下去，“杨森才是副局长的儿子，我是从外面捡回来的。”
杨垚一句话瞬间刺在吴穹心口，这种想法白渊也有，难怪杨垚和白渊会成为好朋友。
吴穹语气里多了几分柔和，“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和杨森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你母亲和你父亲不是夫妻关系，他们只是刚好生了你。”
杨垚看一眼窗外，苦涩的表情渐渐爬上他的唇角。“小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的生父是谁，直到我六岁那年，我妈妈突然得了重病。那时候我还没有父亲这种概念，因为妈妈一直把我照顾得很好，没有父亲我们的生活也很好。
“后来妈妈让律师把我送给一个名叫爸爸的人，我的人生恶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爸爸逼着我叫另一个女人妈妈，另一个妈妈每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都不知道那里究竟是哪一层地狱，为什么我要经受那种折磨？”
杨垚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吴穹也哭了。吴穹只觉得这个故事太过熟悉，不仅吴穹自己经历过，白渊小时候吴穹不也是这样对白渊的。
杨垚抹一把眼泪，“上小学的时候课间有个加餐，我肚子饿也不敢在家里吃东西，每天都是跟同学要他们不吃的加餐吃。上中学以后没有加餐，我只能饿着。我每天只吃一顿饭，有时候两天才能吃一顿饭。
“幸好我遇上白渊，十六岁以前一直都是我吃他的。十六岁以后我开始用课余时间打工，终于用自己赚的钱吃了几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