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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玻璃的反光,或者古翊仍注视窗外的景色,他不会察觉身后会有个人悄无声息地走过。因为,房门是关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玻璃反射出的屋内影象,有点像早期的无声电影,像素不高,模糊不清,但也足以辨认出人物和场景。
可是,古翊正巧把目光用在往后看的状态。而就是这一瞥,他模糊地看到了那个人影,而且还是个女人的身影,从室内这一端,走到了那一端。然后,就消失了。
古翊下意识地猛然回过头,神经紧张地寻找了一下屋里,并没有人,四处都是静稍稍的,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
闹鬼了?还是眼花了?古翊有些忐忑。
这客房并不算大,而且只有一间客房和一间卫浴;房内有床、椅、柜子和桌子等物品,并没有其他的房间。可以说,一目了然。
那他的身后,怎么会闪过去一个人呢?
古翊不放心地走到卫生间,没人,也根本没有地方藏人。这间客房内也是一样,简单,也没有藏住人的地方。他又拉开了柜子,空空如也。
或许是喝酒闹的?古翊心里面想。
一想到喝过酒,古翊又不敢肯定了。或许,真的是自己眼睛花了。
古翊自从经历过阿蝶失踪事件后,他已经不再害怕灵异现象了。不是他的心理变得强大,而是他很期望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鬼魂。那样,至少可以证明,在人类社会以外,还有广阔的空间和人类存在。
回到窗前,他又从玻璃反光往后看了一会儿。他只好认定自己眼睛看花了,不再去管她。
他站在窗前,继续往楼的外面看去,依然是京城不夜的美景,近楼远街,有不少车流和灯光闪动。可刚才的人影仍干扰着古翊心境,他忍不住又留意玻璃的反光。就这样,古翊即往室外看风景,又往室内看状态。慢慢的,室内室外两种影像竟然重叠起来,融合起来,最终在玻璃上形成了一幅奇妙的图景。
这幅图景,令古翊精神有一些恍惚,仿佛进入到了一个虚幻的奇妙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悬浮起来,生动起来。那些平时熟悉的物体,竟然全部被分裂开来;人的灵魂,似乎也独立存在,自己的肉体,五脏六腑都清晰可见,也分别独立开来。所有的一切,无天无地,无左无右。这些物体,全部相互联系,又都彼此分离。同时,古翊仿佛还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一种熟悉的声音,在轻声地呼唤着他。
他寻着那个声音望去,他看到了梦中的庄园,还看到了那个大眼睛的姑娘,她们都在招唤着他,微笑着向他问好。他还看到了爱,关怀,训诫,知识,情绪,那些许许多多原本抽像的东西,竟然也以具像的形态表达出来,飘浮起来,展示出来,宣泄出来。
最后,她看到了阿蝶,完整的人,正向他奔跑过来。古翊想要迎接过去。忽然,阿蝶身后竟然闪出来一个人,一个女人,挡在了阿蝶的前面,抬起一只手,阻止了古翊前行。她女子与阿蝶有一些相像,但年略长一些。她拉住了阿蝶,也不让她靠近古翊。古翊愤怒地喊了出来。
他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刚才奇幻的一切,忽然消失了。
古翊又站了窗前,窗外的世界,传来隐隐约约的噪声。
刚才失忆似的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是一年,又仿佛是一瞬间。古翊想努力回忆一点刚才世界中那些亲切的场景。可是,他现在的记忆感受,与当时的亲历感受已经是截然不同,非常不同了。
现在有的只是记忆,而当时,则是经历过一场冲击而来的情愫,一种无法难以名状的感怀。
那里,到底是什么?
古翊有些意犹未尽,他还没有体验够,结果就出局了。
他很想再回到那种迷离的虚幻状态,感受那种冲击。同时,他还想再看一看阿蝶。
可是,他无论怎样努力,都再也做不到刚才的这种状态。这种状态,看来不是他想进就能进,想留就能留下的。
古翊借着酒气,冲着玻璃上猛地哈了一口雾气。那玻璃上,立即被涂上了一层模糊的哈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古翊再次震惊了。
因为在玻璃上的那层模糊的哈气中,竟然出现了三个字:柳梅婷。
柳梅婷?她是谁?
为什么哈气中会有这三个字呢?
哈气很快就挥发,玻璃又恢复成原状,字迹也同时消失了。
古翊赶紧又重重地哈了一口热气。玻璃上再次出现了这三个字。
这不是幻影,难道,是真的?
柳蝶,柳梅婷?都姓柳,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古翊并不感到奇怪。他在当电工值夜班的时候,就曾经历过看似灵异的事件。后来经过求证,那不过是一种人为的误会。
第二天早上,古翊自己吃了一点早餐,便按京城的上班时间来到了编辑部。京城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五,所以,古翊一点也不匆忙。
走进编辑部,与各位都寒暄过后,他先找到陈副主任。陈副主任说,主任有事情出去了,让他接待古翊。古翊当然心里明白,级别不对等。这以后的事务,肯定都是这陈副主任与他对接。
陈副主任的年龄约三十六七岁,河南人,博士学历,待人很有亲和力,在编辑部里算是年经人。古翊与他在一起说话时,感觉很放松。
陈副主任见到古翊,惯例客套地问候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古翊也很客套地一一回复了陈副主任。寒睻过后,就等着陈副主任介绍案情,或者说等着陈副主任安排他下一步具体做什么。
陈副主任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作者的情况和去逝过程。其实,过程也很简单。华南一所高校的一位女教师投将论文稿到编辑部,发表前编辑惯例有很多地方需要修改,需要与作者协商;同时,版面费也需要与其洽谈一下,最近涨了不少。本来一切靠网络即可办成,但是,那位教师却说想到京城办事,希望编辑部发个邀请函给学校,这样该教师就可以凭此向学校申请公差。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该教师只与责任编辑见过一面,还没来得及谈稿和费用,就忽然在宾馆内心脏病发作,当晚去世了。人也送到殡仪馆了。
如果不是那个邀请函,作者的去逝与编辑部关系就不大。可是有了那个邀请函,对学校和亲属来讲,这人就是你请过来的。现在出事了,编辑部不仅要给单位和亲属一个交待,还得负责善后。
出事后,编辑部紧急联系了作者所在学校,可令人吃惊的是,那所学校居然说作者不是他们学校的。这可就麻烦大了。学校不认账,就找不到逝者的亲属,人也不能火化,天天放殡仪馆里花费可不少。这钱该从哪儿出呢?无耐之下,编辑部一方面报了警,一方面向总部请示。总部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要不然,老江湖的主编,也不会派古翊这个新人过来处理。
学校无此人?难道这又是一桩迷案?古翊忽然想到了阿蝶。基于某种原因,学校众人的集体失忆是有可能的。他开始有些怀疑了。不过,现在还不能下这个结论,一切要等调查清楚以后。
“有作者的照片吗?”古翊随口一问。他出于好奇,想知道这个逝者案中的人长什么样?古翊之所以往失忆这上面想,一则是因为阿蝶失踪案,二则是因为高水平论文的作者,一般没必要假冒单位。因为,论文发表时,学术期刊会明确注释出作者单位的。假的就变成给别人做嫁衣了,还有什么用?
“你等着,我给你找。”陈副主任出去了一会儿。不久,他手捧回一个档案,放在办公桌上。他从袋子里一掏,一张彩色照片从里面滑了出来。
居然是一张全身照,有点不符合常理。一般人简介提供的照片,都是标准照。古翊接过照片,端详了一会儿。他忽然感觉有一些熟悉,这女人不独是像昨晚悄悄从他身后走过去的人,也很像幻境中挡在阿蝶前面的那个女人。
古翊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窗玻璃上那三个字。该不会是她吧?
一想到那个女人,古翊不免神经有些莫名的紧张。
“她,是住在哪个宾馆?”古翊问。
“就在北边矿业大学内的那个宾馆。嗯,好像是2112房。这个房号很好记。”陈副主任微笑着回答道。
古翊的汗毛都要炸了。这,这不就是昨天晚上他住过的那个房间吗?怪不得昨晚会闹鬼。
“她,不会是叫柳梅婷吧?”古翊真的有点紧张了,小声地问了一句。
“对啊,就叫柳梅婷。你认识她?”陈副主任还没来得及把简介从档案袋子里掏出来,怎么古翊竟然能说出她的名字。
古翊怔怔地看了一下窗外,又看了一下陈副主任,有点拿不定该不该将昨晚的事告诉陈副主任。
陈副主任到看出古翊有事,指着古翊轻声说:“你认识就好办了。我们现在最发愁的,就是怎么找到认识她的人。”
古翊感到不说也不行了,低声对陈副主任说:“我哪儿认识她啊。只是很不巧,昨天晚上我就住在那个房间。而且,昨天晚上我好像还看见她了。窗玻璃上还留下了她的名字。”
“你可别吓唬我!”陈副主任把档案袋往桌子上丢,稿纸从里面都滑了出来。古翊知道,他这是故意大惊小怪。如果说住过同一间房屋,这他会信。但是,如果说看见过一个死去的人,他肯定不信。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爱信不信,古翊也只能实话实话。
“这样吧,陈主任。明天我想到殡仪馆去一趟。您看行吗?”古翊想去证实一下,那人是不是又活了。
“好,你代表总部,也应该去看看。明天我陪你。”陈副主任积极响应着说。
“那就,麻烦您了。”古翊与陈副主任约好了明天去的时间,陈副主任就让他在宾馆等车。至此,古翊还有点心潮涌动了。
第二天,古翊按时来到下楼,陈副主任开车也如时赶到,俩人驱车直奔京西。
京城殡仪馆在京郊门头沟,驱车全程是五环路,要开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到了殡仪馆俩人直奔负责接待的业务台,陈副主任出示了收托证明,假托是逝者的亲属要看一下。古翊心想,我什么时候变成亲属了。陈副主任像是看出古翊的想法,低声说道:“这样说好进去。不是说谁来都让看的。”
俩人在业务台前等了约一个小时,才过来了一位干部模样的人,让他们先到办公室坐一下。
陈副主任心里在想,到办公室干嘛?可古翊却认为,很可能是出事了。
果然,那个干部模样的人又领进来一个年轻的人。双方坐定,年轻人到先开口说话了:“谁是逝者的亲属?”
陈副主任赶忙指着古翊:“他是。”
那年轻人面无表情地指了一下古翊,说:“您有证明吗?”
陈副主任把话抢了过来:“证明我已经提交给业务台啦。”
年轻人说:“我不是指那个证明,我是说亲属证明。”
古翊有些不高兴。你是谁呀??
那个干部模样的人大概也看出古翊他们有些不满。冲陈副主任说:“嗯,是这样啊。这位哪,是我们殡仪馆的王律师,全权代表单位处理法务问题。一会儿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与王律师接洽。我呢,是业务科的负责人。贵单位送来的那具遗体,本打算让你们进去看一看的。嗯,可不知为什么,刚才打开冰棺时,遗体竟然不见了!”
“什么,人丢啦?!”古翊和陈副主任几乎是同时,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