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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古翊倚靠在白石柱上等得有些累了,刚眯了一下眼睛,便有人轻轻地捅了他一下。古翊睁开双眼,看到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老太婆,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的身旁,吓了他一跳。老太婆双眼蒙着一层似眼疾留下的白翳,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古翊一下子便想起与张小聋打赌时在墓地遇见的那个老太婆。难道,这个老太婆就是阿蝶的外婆?
“我,认得你。”老太婆轻声说道:“你以后,就叫我柳婆吧。”
“柳婆。”古翊顺从地喊了一声。
柳婆从肩膀上拿下她的布袋子,从里面慢慢地掏出来一张照片。那正是古翊刚到学校报到那天,与阿蝶在日晷前一起拍的那张合影照片,后来他寄给了他的父母,怎么会在柳婆这里呢?后来古翊打电话回家,他母亲在电话中竟说,她只见到照片上有古翊一个人。古翊急忙从柳婆手里接过照片,看了一下,果然,照片上真的竟然只有古翊一个人,阿蝶那个位置是空的。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翊茫然地望向柳婆,希望柳婆能给他期望的答案。
柳婆用带着白翳的眼睛盯着古翊,慢而轻声说道:“你的父亲来苏北市之前,曾经找过我。他向我咨询过你在电话中向他提到的阿蝶的事情。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他给我的。”
“阿蝶,您可记得?”古翊急切地想搞清楚,柳婆是否也能像他一样保持着对阿蝶的记忆。这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
他太希望有一个同盟者了。
“小伙子,你,跟我来。”柳婆并不着急回答古翊的问题,而是慢慢地走向校门外那座日晷。古翊急忙跟了过来。
柳婆来到日晷前,站定,静静地看向古翊,说:“把这张照片,放到日晷上。对,用那上面的铁针日影,扫一下看。”
古翊不明白柳婆在搞什么鬼,但是他还是照办了。
就在古翊将那张照片,缓缓扫过日晷铁针日影的那一瞬间,他惊呆了。他看到那张照片上,阿蝶的影像随着日影也一扫而过。
有了!
古翊有一些激动,手不禁有些发抖。他马上又试扫了几遍,铁针的日影在扫过照片的那一瞬间,照片每次都会在针影过处瞬间留下一道阿蝶的残影,离开日影之后,就又消失了。
但是,仅仅是这一道残影,已经令古翊兴奋不已。这一步,至少可以证明他精神是正常的,这一切都不是梦,阿蝶真的存在!他现在,终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还有,柳婆一定是个知情的人。那么阿蝶现在在哪里?柳婆是怎么知道用这种手法能显现阿蝶影像的呢?这种手法似乎违反了现有的认知常识啊?柳婆那处世不惊的样子,或许早就有答案了吧?
古翊急切想知道这些答案。而柳婆,并没有看向古翊,而是转过身望向远方的天边。
“我知道,你一定做过一个有关庄园和阿蝶的怪梦,是吧?”柳婆慢慢地说。
“这,您也知道?”那个梦只是古翊一个人做的,柳婆怎么会知道?不过,目前他最关心的,还是阿蝶的去向。
“柳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蝶现在在哪里?”面对古翊的急切的神情,柳婆反而显得有些不慌不忙。
“那不是一个梦。而是维度空间管道出了一点问题,给你留下了一些残存记忆。这也正是阿蝶为什么被他们带走的原因。”
“谁?您说的他们,指的是谁?他们把阿蝶带到哪里去了?”古翊震惊地听着,忍不住插嘴去问。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你解决不了的。我之所以亲自过来,就是想当面告诉你,你见到的是真相。你需要先安下心来,不要乱了心境。这一切不是你精神有问题,也不是别人出了差错。你有你的生活轨迹。阿蝶,有她的轨迹。否则,就不稳定了。”柳婆念叨着,但是最后那一句话,以其说是向古翊解释,到不如说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稳定?什么不稳定?”
“我说过,你现在不需要知道。”柳婆有些生气地说着:“等时机成熟了,你们自然会见面的。”
古翊还想问,柳婆已经转过身不再理会他,慢慢地向校门外大学路的汽车站走去。古翊追了过去,他还有太多的问题。如果说那个梦是残存的记忆,那是不是说梦里的人物也都是真的?那里的父母、大眼睛的女孩、维管部和那个庄园都是真的吗?他们为什么要送古翊到凡尘俗世?阿蝶既然已经与他来到这里,为什么又会被带走?
但是,柳婆伸出了一只手,挡在古翊的脸前面:“不要再说了。你回去吧。”
公交车站就设在学校东大门外的路边,站台上已经有一些学生在等车。柳婆不再理会古翊。等了一会,公交汽车来了,她独自登上了汽车。汽车开走了。
古翊望着汽车远去,没有再跟随。他知道,柳婆是不可能再向他说什么了,尽管他还有很多的不甘。
不过,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他留下了照片。他甚至想通过照片向任何怀疑他的人展示阿蝶的存在。不过,他忽然感到没有那个必要了。阿蝶已经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这不也挺好吗?证明给别人看,又能怎样?徒生些事端和别人的谈资。柳婆说过,他解决不了,其他人更是看客。
同时,这也说明事件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势力。这个势力强大到可以改变人们的记忆,改变时空的走向和人物的存在。这太可怕了!这是一股怎样的势力?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柳婆不说,这也说明,她也没有能力对抗这股势力?或者,像柳婆说的那样“等时机成熟”?那是在等待着什么样的时机呢?
不管怎样,柳婆说时机成熟他们自然会见面。这说明阿蝶现在是安全的。想到这里,古翊终于将多日烦躁不安的心平息下来。
他需要等。
他以前,一向是以科学的态度看待任何事物的,而现在,他似乎察觉到了一种超自然力量的存在。这种力量足以质疑他所有的物理认知。想到这里,他油然产生出一种倔强的情绪,发誓要搞明白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为了阿蝶,也为了他自己。
回到学生宿舍,古翊主动与几位室友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爬到自己的床上清理一下思路。这段时间,他的功课丢下了不少,要补回来。古翊安静的态度,让几名室友有些意外。有人猜想,或许他去过医院,病治好了。与古翊关系比较好的室友孙晋,伸手给他扔了一个苹果,算是慰问了。古翊也懒得理他们,何况他自己现在也说不清楚。他现在只想让他的父母感到安心,让他们明白他已经回归到了正轨。调查超自然力量的事情,急不得。
大三上半学期学院有个重要安排,即外出实习。原本实习应分成几个组,不同的外出方向,但是,这几年学校扩招得厉害,任课老师和辅导员不够用,就将这批学生打包一起送到地质现象比较集中的苏南地区,鸿雁矶。
鸿雁矶是著名的长江三矶之一,地势险峻,山峰笔立,因其山势如鸿雁昂首于江畔而得名。从地质学的角度看,这里原来应该是一座江边的山丘,因长江水弯道长期的冲刷,使山的一侧逐渐垮塌成为绝崖,从而使山峰一侧变得陡直。人站在山顶,眺望江面,如玉树临风,可观江水与沃野千里。所以,这里也是全国的著名风景区之一。
地质实习不是来看景的,学生必须用一双地质的眼睛去观察和分析。垮塌的崖壁,形成了一个很好的地质剖面,将不同地质年代的地层结构,和受力挤压、位移等状态都很好地展示暴露在世人面前。
近半个月的地质考察实习,进展得十分顺利。古翊像个乖孩子一样,认真考察实习,聆听着老师的讲解。他的各项成绩也有了明显的提高,看来,前段时间受伤的心灵正在恢复当中。然而,就在实习快要结束的时候,却因发生的一件事又打破了古翊的平静,令他震惊之余,心灵再次掀起了波澜。
实习快结束的某一天,古翊用地质锤对取自白垩纪地层的一块岩石随意敲了一下,那块石头很轻松的就裂开了。就在石头裂开了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惊呆了。因为,那块岩石里面,竟然夹着一枚金簪。
这是一块已经沉睡了近亿年的板岩,他用地质锤敲击裂开后,金簪应声掉了出来,岩石的两面各留下一面金簪的印痕。古翊拾起了金簪,放在手掌上转了一下,那金簪柄上赫然刻着“柳蝶”两个字。
“阿蝶!”古翊激动地轻声叫了一声。这是阿蝶的金簪。在古翊的梦中,阿蝶曾经拔下过这枚金簪,解开了她那头绸缎般的秀发。
古翊的叫声,立即引来了他周边同学的关注。
“什么东西?”
“哎,怪啊!什么年代的,怎么会有东西,出奇迹啦!”
“恶作剧吧?”
同学都围拢过来,古翊急忙趁乱将金簪顺进衣服袖里,而只给大家传看那两块印拓的岩石标本。室友孙晋站在古翊不远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古翊顺到衣袖一件东西的动作,但是,好在他没有说什么。
同学们的议论惊动了老师,一些好事的学生马上把那两块标本送到了老师的面前。这位老师,是一名老牌的地质学教授,姓庄,曾经在青海芒崖当过石油系统的现场工程师,很有地质经验。
庄教授拿过岩石标本,左右看了看,问了一声:“这是谁发现的?”
“是古翊敲开的。”有人应声答道。
“古翊,你过来。我问你,这岩石上的生物呢?这个拓印很饱满,线条很清晰,很可能是新的物种,我没有见过,很值得认真研究一下。”显然,庄老师对这块拓印化石很感兴趣。
“我回去找找看,刚才没有注意里面的东西。”古翊答完,就转身走向他敲打岩石的地方,做出寻找东西的样子。
“大家都帮助找一找看。很可能是重大发现。”庄教授的话引起了同学们极大的兴趣。纷纷往古翊的方向跑。。
孙晋凑到古翊的身边,冲他狡黠地一笑,低声说道:“回头,你得给我看看。”
“少废话,快找。”古翊笑着,踢了一下孙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