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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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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鼓隆隆,刀枪林立,笼罩在铠甲中的士兵,神情冷漠。
  一座雄城,两军对垒,杀声震彻苍穹。
  云梯之上,一位位白甲士兵疯狂的向上攀爬,擂石、滚木、金汤等物从天而降,砸落些士兵。
  被砸落的士兵惨叫一声,化作一道苍白气流,转而再次化作一位士兵,这士兵后背渐渐凸起,竟然生出一双翅膀,翅膀一扇,呼呼飞上天空,意图越过高大的城墙,进入这座坚城。
  咻咻咻!
  利箭破空,那些飞入空中的士兵,再次被射落下来,化作白气。
  一位位黑甲弓箭手手持黑弓,背后背着一袋黑色箭支,面色冷漠,不时引弓射箭,射落一位位双翅白甲士兵。
  城墙之下,数不尽的白甲士兵迈步前行,步伐轰隆,震耳欲聋。
  城墙之上,箭落如雨,擂石、滚木如同大河倾泻,无穷无尽。
  几乎在每一个瞬间,就有无数士兵丧命,士兵死后,白甲士兵化作白气,黑甲士兵化作黑气,而后再次聚拢。
  忽然间,白气陡然聚拢,化作一尊高达十丈的巨人,巨人手中掣一根二三十丈的狼牙棒,狠狠的砸在了城门之上。
  一下,两下,三四下。
  咚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令人郁闷的想要吐血。
  一柄长枪忽然从天而降,长枪漆黑如墨,神光氤氲,猛然落在了巨人头顶,把巨人贯穿。
  白气黑气各自散去,城墙之上,依旧酣战不休。
  “犯规啊!”
  洛空趴在山丘之上,一手握着一杆狼毫,一手拿着一卷竹简,他看着远处的大战,忍不住道:“这世间哪有十丈高的巨人?”
  说完,他心虚的看了看四周,不由缩了缩脑袋,好在自己声音小,又在外围,不引人注意,万一被人发现了,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是分分钟就被踩成肉泥?
  他继续向战场看去,此刻战场之中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的双眸之中,一道道流光流动,化作种种形态,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城墙下,白甲士兵疯狂进攻,弓箭手、步兵、云梯、攻城车,化作一片白茫茫的海洋,一波一波汹涌澎拜,仿佛永不断绝,一往无前的向前城墙上攻去。
  城墙上,黑甲士兵冷漠的弯弓搭箭,又有长长的钩镰伸出,如同死神镰刀,无情的收割着生命,更有一位位手持长刀长枪的士兵,偶尔有那侥幸杀上城墙的,也被黑甲士兵斩杀。
  战场之外,白甲士兵后方,一位苍髯老者浑身冒着白光,身穿铠甲,那铠甲很奇怪,背后悬挂着一轮光轮,如有实质一般,淡淡淼淼,白光从中射出,化作一条条手臂,那些手臂极有规律的挥舞着,指挥着战场上的白甲士兵,老者双目如电,冷静的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不停的调整着自己的部署。
  黑甲士兵后方,一位身穿墨色长袍的老者傲然而立,他手中拿着一根尺子,这尺子呈墨黑色,上面有一个个细密的刻度,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刻度竟然精确到了忽米,也不知是如何刻上去的,实在是巧夺天工。
  两人浑身元气澎湃,如同大海一般,近乎无穷无尽,战场中的一切,尽是他们的元气所化。
  战场之上,战鼓震天,一黑一白两位老者,竭尽全力,屠杀着对方的士兵。
  士兵死去,化作元气,元气转而凝聚,再次化作一位位士兵,源源不绝。
  两人竟然以一己之力,模拟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国战。
  一个动若奔雷,一个不动如山。
  一黑一白,泾渭分明。
  黑白之间,便是一道死亡线。
  这场大战,进行了已经不知多久。
  忽然,那苍髯老者额头流出了一滴汗,汗水落在地上,喊杀震天的战场忽然静止了,那一滴汗水落地的声音,竟如此响亮,就像是号角吹响了一般。
  “老公输终究是输了!”
  洛空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场惊天大战,已经到了尾声。
  他提笔写道:初元三百四十二年,墨与公输,战于骊山,两位绝世高手手段尽出,五天五夜不分胜负,公输力有未逮,稍逊一筹,遂败。
  天下九州,有三大帝国:秦、楚、汉。
  三大帝国,有三大超凡脱俗之地,世称三宗:天下剑院、稷下学宫、鸿都门学。
  又有庞大的门派立于世间,方才大战的,便是当代两位大佬:墨翟与公输盘。
  公输盘代表大秦与代表大楚的墨翟,进行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战,以决定某些大事。
  至于洛空,不过是区区一门房而已,所不同的是,他是天下剑院的门房。
  一个门房,可以看看热闹,自然没有资格置喙这场大战。
  坐在门槛,翻开竹简,洛空摇头晃脑,思绪纷飞。
  这是一笔记,也是洛空仅有的一卷竹简。
  祖龙三十七年,祖龙崩,天下乱,二世继位,诸侯争霸。
  出身贵胄的霸王,起于乡野的汉帝,同时崛起,一年的时间,双雄联手,打下了大秦半壁江山。
  祖龙三十八年,祖龙从骊山皇陵出,震惊九州,囚禁二世,再次君临天下,以横压天下之势,逼迫霸王与汉帝与之决战,意图再次一统九州。
  三人决战于九天之外,是日,日月无光,乾坤颠倒,地震海啸连绵不绝,九天雷霆震人心魄,更有血雨从天而降。
  祖龙纵然睥睨天下,横压一世,在霸王与汉帝联手之下,也只能平分秋色而已,祖龙只能默认他们的统治,霸王霸业已成,汉帝割据一方。
  就此,三国鼎立,九州大陆,一分为三。
  九州大陆,秦占其四,楚占其三,汉占其二。
  天下承平,诸子百家崛起。
  稷下学宫传承千年,位于霸王所辖之地,为楚国贡献了无数人才,楚国白工兴旺,渐渐兴盛,数次与秦征战,竟然胜多败少。
  祖龙深思熟虑,邀天下第一剑于骊山之上,创建天下剑院,与稷下学宫分庭抗礼。
  汉帝也不甘寂寞,更不愿被双方蚕食,于是创办鸿都门学,无论出身如何,皆可进入鸿都门学求学,以为大汉根基。
  又过三百年,祖龙、霸王、汉帝三人定下盟约,不愿再起战端,于是天下承平,再无战事。
  九州统一年号,称之为:初元。
  自此之后,民间开始了积极的交流,无论商业还是修行之道,都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三国更是借此增长国力,彼此既是合作,也有竞争。
  三宗门自然不落人后,时常有学子门人远赴他国,磨砺自身。
  洛空收起竹简,回想着近日观看的那精彩绝伦的一战,不由心向往之。
  墨翟,楚国的主流砥柱,人称墨圣,修为通天彻地,一柄非攻尺纵横天下,攻守兼备。
  公输盘,大秦的太仆,与墨翟一时瑜亮的人物,那一套天工甲,更非凡俗。
  据说两人师出一门,自求学之时,便有矛盾,各不相让,时常大战。
  就如今天一般,这二人之战,其中所用的法门,莫不是征伐之道,一场大战,看看谁家的本事更强,是否有一战灭国的实力。
  可惜的是,墨翟技高一筹,公输盘棋差一着。
  其实在洛空看来,两人的战斗,并不能看出他们境界的高低,都是超凡脱俗的存在,真要死拼,胜负在五五之间,之所以公输流了一滴汗,主动认输,不过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罢了,若不然,两人继续打下去,估摸着就要打出真火了,倒时候两国趁势而出,来一场旷世大战,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飞天遁地,摩挲乾坤!”洛空喃喃道:“小爷也算是常年浸泡在键盘上的键盘侠,这历史,是这么回事?”
  历史自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九州,孔圣人依然在世,诸子依旧活跃,祖龙盘踞在咸阳,霸王也没有自刎,至于那个流氓汉帝,也没有统一天下,成为至尊,只是龟缩在九州西南,偏安一隅罢了。
  历史的真相到底如何?有那么重要吗?
  “看来小爷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不至于看门的时候被某个大佬一不小心踩死,这才是正事儿。”
  洛空暗戳戳的想着自己未来的路子,目光不由向天下剑院门内看去。
  门房有门房的好处,比如能见识各路大佬,这些大佬随便漏出那么一两句名人名言,就足够一个小门房受用终生,随手赐下一点什么,就足够门房开启修行之路。
  比如稷下学宫大祭酒,他老人家来拜访剑圣大人,见门房好读书,随口问了一句:可懂?
  洛空随口答了一句:好读书,不求甚解。
  大祭酒他老人家当时就赞不绝口,摇头晃脑道:“好读书,不求甚解。好句!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
  收起心思,洛空伸出右手,中指竖了起来,体内的气息露出了一丢丢,顿时一种浩大刚正的力量从指尖迸射而出。
  那力量渐渐化作实质,炽白无比,露出指尖三寸,他蹲下身子,指尖轻触地面,顿时地面上露出一个窟窿,中指大小,窟窿中冒出一缕缕白烟,深不见底。
  “浩然那个正气哟!”
  洛空喜滋滋的看着那窟窿,拿脚一踩,掩盖住了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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