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田源杰采取行动，以及叶碎竹的计划结束前的某个时间点
　　“拨款的数目已经确定了，是汪先生亲自确认的。”
　　“看来预期中最糟的事情不会发生。”
　　范晓峰的办公室里，丁寸默看着面前电脑上的信息，这样对范晓锋说道。
　　范晓锋：“真的吗？太好了...”
　　丁寸默：“这样的话，你打算怎么工作？”
　　范晓锋：“首先...还是要招募人手。我那些老朋友，对宣传工作非常娴熟，让他们来这些媒体进行工作，效果会非常好。”
　　丁寸默：“那原本的工作人员呢？”
　　范晓锋：“我会进行适当的甄别，能做好工作的，那就留在队伍里，好好工作。如果不能达到我的要求，那就调到后勤部门去。”
　　“不合适的人留在团队里，非但不能做好工作，反而会产生影响和妨碍。”
　　丁寸默：“具体的宣传方面呢？”
　　范晓锋：“做个专题系列吧。战争史方面的。”
　　“详细讲解一下过去的战争，再点评一下这场战争。详细论述天府政府的正义，他们对民众权益的保障，以及大家能从这场战争中获得的收益。”
　　丁寸默：“这种宣传，能有什么影响和效果呢？”
　　“你那套我听不懂，告诉我点具体的。”
　　范晓锋沉吟了一下：“有些弱智，听到‘自己可能获得收益’，就会幻想自己已经获得了收益。”
　　丁寸默：“然后，如果有人再告诉他们‘无法获得这些收益’，他们就会很生气？”
　　范晓锋：“尤其是那些已经把收益花掉的人。”
　　丁寸默仔细品味了一下这番话，然后笑了起来。“真的会有这种人？”
　　范晓锋：“让他们成为这种人，是我们的工作。”
　　“告诉那些人‘笨人会因为一时的困窘而束手束脚，聪明人会果断的利用未来的收益’，‘在未来收益可期的情况面，早用早享受’，‘人生苦短，为何不活的更舒服一些呢？’”
　　丁寸默：“如果人们看到这样的宣传，然后并不信服呢？”
　　范晓锋：“这种人...在宣传的工作中，是要忽略的。”
　　“宣传这种事，就是尽量的扩大范围，提升影响力。人群中，傻子是非常多的---而这些傻子，才是宣传的目标。”
　　“而那些‘聪明人’，是用来辩解的。如果有人质疑我们的宣传，就可以把他们拿出来，说‘谣言止于智者’；‘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上当的人只能怪自己不好’一类的说法，就可以过关。”
　　丁寸默：“也就是说，事后那些人发现被骗了，也不会怪媒体，只会怪他们自己？”
　　范晓锋：“或者怪政府。”
　　“他们爱政府，相信政府会对他们好---而在经历了这样的宣传，产生了这样的预期之后，如果政府这么做了，那是应该的；如果政府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他们反而会产生怨愤。”
　　“这就是人。”
　　丁寸默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仔细品味和消化这些内容。
　　之后，他这样开口了。“既然你明白了这样的道理，掌握了这样的技巧，又何必要做出那种事呢？”
　　“你说你有很多朋友，多少也有些钱，你们开个媒体公司，不是什么难事吧。何必非要讨好那些小少爷呢？”
　　范晓锋：“因为规模就是一切。”
　　“我要从头开始做的话，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产生足够的影响力。而现在，我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战争更是迫在眉睫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天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机会。”
　　丁寸默：“你真是了不起。”
　　“对了，款项方面，你一开始要用多少，给我列个账单。我这边....款项到了就第一时间拨付给你。”
　　他正这样说着，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丁寸默拿起电话，说了几句之后，脸色大变，看向范晓锋。
　　范晓锋：“怎么了？”
　　丁寸默：“出事了，传媒集团账目上有一大笔钱被挪走了。上个月应发的工资和奖金...都被拖延了，很多职员都在抗议，还有一些打算去控告。”
　　“应该是那位梅少爷做的手脚。他没能阻止汪先生借钱给你，就在那边下手。只要拖住你的工作，让你搞不成...他就可以在大家面前宣称你的计划失败。”
　　范晓锋：“钱拨过来之后，把工资付给他们不就得了？”
　　丁寸默：“有个时间差。”
　　“款项到你手里，大约还需要两三天。如果在这两三天里，他们已经完成了控诉，发起了罢工，那么解除控诉，就需要至少一星期了。”
　　“如果到那个时候你的工作还没有进展...梅少爷就会公开质疑你的能力，要求提前结束计划。”
　　范晓锋：“这种小花样...”
　　“我只要现在把欠他们的资金结清，不就没事了？”
　　丁寸默：“那可不是笔小数目。”
　　范晓锋：“最多也就两三天，等到汪先生的拨款到了，从那笔钱里扣掉，不就没问题了？”
　　“这样的话，手续上没有问题吧。”
　　丁寸默：“按理说是没有。但是梅少爷....”
　　“那就这么定了。我那些朋友，都有不少钱。我还有些存款。”这位教授这样说道。“如果不够，就把房子也抵押了。你有办法能借到钱吧。”
　　“有倒是有。”丁寸默说。“可是....至于这样吗？”
　　“如果我不舍得自己的财富，又有什么资源调用这样一大笔钱呢？”范晓锋说。“等我们把事情解决了，你再向汪先生汇报。”
　　“这样的话，汪先生肯定会很高兴。”丁寸默说。“好，那我就帮你联系试试。”
　　这样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要是不够，我也拿点钱出来好了。”
　　范晓锋笑了：“这么信得过我？”
　　“信的过你这个人，也信得过你的计划。”丁寸默拍了拍范晓锋的肩膀，这样说道。“你办事，应该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