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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颤抖着抬起手，手撑着台阶，挣扎着试图立起身，只见她身体一个踉跄，手腕诡异地一折，再次摔倒。
已经回天乏术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姐姐劝你老实交代你培育虫茧再孵化的种种，说不定我们会干净利落地终结你，不必再遭受反复去世的折磨！”
凌筱言单手叉着腰，饱满的胸口撑起单薄的白衬衣，尾刃指着气数不多的月华，放着狠话。
刚才凌筱言三言两语简单交代了易牧收服并调教青萝的事，夜辰对此产生十足的兴趣！
有具体流程地制造高阶战力，虽然其本质是怪物，但无论是拥有无限修复能力的月华还是纯真无邪的懵懂青萝，都有着不输于夜辰的实力！
“吼！！休想！我们本就是...死敌了，这样的交易还有...诚意么？”
月华瘫坐在台阶上，背靠着墙，嘴角不断渗出灰绿色的血液，将胸前衣襟沾湿大片，满脸仇恨怨毒，死死地盯着步步紧逼的两人。
“真的不打算说么？哼嗯....”
夜辰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深邃晦暗的眸子微敛，自言自语开始自述：“末世前我是一个职业杀手，任务中经常遇到审讯敌人得出情报的经历....无一例外我从未失手。”
“别他么吓唬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净整些没用的！！！”
月华凝视着夜辰那冷冽绝情的眼神，心尖不禁一颤，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刀刃，而非某个会呼吸有心跳的人类！
“首先分析下我们双方的得失。”
“我们可以在小区待上一阵，耐心地审讯折磨你，浪费的仅是时间而已，你若继续嘴硬保守秘密，最终的结局是经过没日没夜的煎熬终于扛不住而崩溃死掉，你的坚持仅是为了自尊：成为阶下囚也要保持高洁不屈....但是，你自问一下自己是高尚的人么？从你谋害幸存者来培养虫卵的那一刻，你就是个肮脏的渣子！”
“你的坚持是毫无意义的...比起受尽折磨，干净利索，安详解脱是难得的恩赐....”
低沉的声音略带磁性，诱惑的语言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从他那循循善诱的表情更能反衬他审讯折磨敌人的残忍！陡然，夜辰杀意毫不掩饰地外放，森然冷意盯着月华的眼睛，开始无形地威压。
“否定对方的价值，摧毁对方的意志，让对方屈服。接受死亡被描述成馈赠，淦！好变态扭曲哟！”
凌筱言捂了捂躁动的小心脏，盯着夜辰阴森诡异的似笑非笑，浑身不自主....怎么队长跟易牧一个样？讲起道理来格外病娇扭曲！
“不要靠近我呀！！！”
“你到底想怎样？咕~杀了我吧！”
月华瞳孔缩成针眼，仿佛预想到自己被捆绑禁锢着，割肉断骨，铁烙油浇，生理心理无时无刻不被摧残....
坚持嘴硬....为什么坚持？是为了向某人忠诚，不暴露秘密？
还是因为怨恨夜辰他们，不愿这情报被他们接收利用，巩固发展，不甘心？
亦或是保留自己的尊严，有傲骨，有气节，宁愿站着死，不作跪着生？
“我....说，我全部都说！！！”
“继续，我会解脱你，言出必行。”
“咳....知道了...”
月华脸上在没了激愤扭曲焦躁，只剩下疲劳与厌倦，抬起折断的手腕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呆滞地远望某个方向，似乎陷入了回忆。
“大概是城南区的一处苹果园，不久前我外出搜集药品时偶尔得到的两枚苹果树种子，至于培育栽种的方法则是参考那棵擎天巨树——方圆五百米的区域遍布它的根系，附近的生物也全被它猎杀干净....中央那堆积的尸山就是一颗巨型的卵.....”
“呵呵，知道么？当我靠近那擎天巨树时，听到了它颇有智慧的声音——人类是地球上的害虫，无论是污染环境灭绝生物还是开启末世让整个世界一片混乱，人类都是祸端伊始，必须要“消灭人类”！所以它没有杀我，还施与我两枚珍贵的种子，让我帮忙栽种培育“使徒”，审判人类害虫的正义使者！！！！”
当提及“使徒”作为正义审判者消灭“人类害虫”时，已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躁动起来，满脸疯狂扭曲地扯着嘴角，嘲笑着夜辰，大概是月华那具“使徒”的身体对人类表现出最原始的排斥与恶意。
“使徒....消灭人类？”
凌筱言皱了皱眉，转头瞥了眼正手忙脚乱教导孩子的易牧，呆呆地凝视着青萝那纯真无邪的脸，仿佛念叨着那句话。
“擎天巨树....拥有智慧....”
夜辰沉默了。
末世前作为食物链底端，最寻常，最默默无闻的植物们经过T病毒的改造后，居然开始逐渐支配世界！
————
终于一切闹剧都结束了。
“别用这种恨恨难平的眼神看着我，想报仇也得有相对应的实力。”
不必刻意抬头去看，就能清晰地感受到人群里那道毫不掩饰的怨恨，易牧面无表情地“挑衅”着李尔菲———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么？刚才都领着王刚几人去探查了E栋三楼的蛛丝马迹，证实了温良私养虫卵。
“好！！我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给温良大哥报仇的！”
被冷言讽刺后的李尔菲再也压抑不住崩溃的情绪，哽咽着朝温良原本的躯壳跑去。
“李尔菲！！！”
王刚高喝道，再多的说理她也不会听，倔强偏执，让她一个人先冷静会儿吧。
王刚扫了眼身后几十名面面相觑，迷茫而无所适从的幸存者，苦涩地摇了摇头，温良以前的和善友好都是伪装的么？圈养这些幸存者便于时刻屠宰后喂食给幼虫，想想都觉得惊悚！
“夜辰先生...感谢你识破温良的弥天大谎，拯救了小区里剩下的幸存者，我代表大家向你表示由衷的感激之情！”
“大可不必，你这副表情不会在期待我们停留在小区，继续庇护你们？不巧，我们没有拯救众生的仁慈，你也不该有多余的希望。”
以眼观心，夜辰便能读懂王刚的心思，直接赤裸裸地拆穿并拒绝，不该抱有多余的期待，如此冷漠绝情！
“为什么啊？你们这么强，如果守在这里，肯定不会有丧尸攻破的！！！”
“就是因为你们杀死了温良，让我们失去强者的庇护，那你们应该替补，承担责任！”
“....”
听到夜辰冰冷的拒绝，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乞求，也有埋怨谴责。
他们只是在末世里挣扎求生的普通幸存者，末世当天被困在小区各层楼房里，绝望无助，直到温良组建队伍，清理小区的丧尸，将幸存者们都集中起来，才算有尊严有希望地活着。。
或许他们从来没有离开安宁的小区，外出面对吃人的怪物，面对残酷的末世，只想着栽栽树，浇浇水，就能在温良那里领取食物....
这就是惰性，当闲适的生活被打破，自然表现得迷茫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