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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晴朗,是聚集地里难得的好天。一个身影急匆匆地在贫民区里奔跑,似乎有些焦急,他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像是有人在后面有人在追赶。
“抓,抓小偷啊!”身后有一个像是在喘牛气的胖身影,扬着手中的菜刀,气喘吁吁地跑在大街上。他指着那身影,声音尖锐地喊道:“抓小偷啊!”
但他似乎没有料到贫民窟有贫民窟的规矩。那些眼瞳浑浊,行尸走肉般的贫民们只是随意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连停留、看热闹的精神都没有。
“该死!你这个贱种,贱骨头!”胖子咒骂一声,又喊道,“他身上有食物!刚出炉的食物!”那些贫民们听见这句话,眼光亮起,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食物!”一个个贫民嘶吼着,饿狼般扑向那身影,干枯的手掌试图拽住他,然后分食,不,最好自己全吃下去,一点不剩!胖子看见这一幕,有些出乎他意料,他缩了缩脖子,这样他的食物看起来更找不回来了。
但这身影似乎出人意料的敏捷。他在一群僵硬的贫民之间左冲右突,愣是没被抓住,反而被他找到了缝隙,穿出了人群,一溜烟地就跑不见了。
那些贫民不甘心地跟着跑了一段,直到身影跑没见了,才终于知道追不上,悻悻然地停下。这些贫民转头望向胖子,像是在观察他怀里是否还有食物。
一个骨瘦嶙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贫民向着胖子扑来,眼中的急切仿佛能够溢出眼眶:“老爷,老爷,赏点吃的吧!”她一把扯下胸前的衣物,“不管你想要什么都行!”
胖子咽了口口水,一脚把她踢开,眼中的惊愕像是第一次来到贫民区:“滚开!”他咒骂一声:“婊子!”然后他转身就跑,“这贫民区……太可怕了!“
……
苍克和尼罗玲踱步在贫民区内。尼罗玲似乎已经麻木,对与这些因为失去希望而眼中灰暗,脚步虚浮的人们而麻木。她知道这不是发些食物就能弥补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伤痕。
“希望林龙的到来能够改变什么罢……”尼罗玲眼中似乎有些波动,又迅速地被她掩藏起来。“现在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变革。”
苍克倒似乎没有那种忧国忧民的感觉,他望着那些贫民的眼神没有波动,而是一种平等的对视,毕竟这之前,他的生活和他们没有太大区别,直到他一次次地冒死闯入荒野,日子才好过一点。
“你怎么想的?”尼罗玲手背在身后,脚下踢着小石块,似乎有些若有所思,“真的要参加那个‘守安者’吗?就这样放弃寻找飞艇吗?”说这话的时候,她一脸的幽怨。
“不,我倒是觉得参加这个‘守安者’会让我们离飞艇更近一些。”苍克说道,“本来,咱们是进入不了这些天空之城降落者的圈子里的,更无从知晓飞艇的位置。”
“你是说,我们去当一次间谍?”尼罗玲皱了皱琼鼻,有些担忧,“这样的成功率高吗?会不会被人发现?如果会的话,我……”她瞟了一眼苍克,似乎下了个决心。
苍克嚼了嚼糖果,似乎有些唔哝不清地说道:“不错不错,能在这个时候先考虑成功率,而不是正不正当,你的思想有了重大改变!”他伸出一个大拇指。
“别闹!”尼罗玲娇嗔。忽地,她像是看见了什么,指着一个急匆匆奔来的身影,“看那个小孩,发生了什么,为何要跑这么快,有人在后面追他吗?”
之所以说是小孩,是因为这身影又瘦又小,脸上灰扑扑的,似乎分不清性别。“是很奇怪。”苍克沉吟颔首,要知道,为了节省体力,这些贫民就算出去取食,也一般是用走的,哪里会这么耗费体力。
“要不要去看看?”尼罗玲眼中仿佛噙着好奇,“毕竟咱们守安者的职责,就是调查这些奇怪的东西吧?”“刚才你还在犹豫,怎么现在就自动归为守安者一员了?”苍克虚着眼睛。
“不过现在还不行。”苍克似乎无意识地抚摸着锁骨上耷拉下来的项链,“现在你这灰呼呼的样子,谁能知道你是守安者的一员?要注重脸面,守安者的脸面!”
“那怎么办?”尼罗玲有些疑惑,“难不成你能将我的容貌改变?在天空之城里的确有相应的方法,但你怎么去得到?”苍克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我自然有办法,但需要你的协助。”他遥望着聚集地之外,声音悠远般响起,“让我们去狩猎!以你我之能,应该可以讨伐一只金魔狮,而那,就是我们的目标!”
是的,他刚刚询问了机灵鬼,的确有改变面貌的方法,但是让他碎碎念其抠门的是,机灵鬼让他必须讨伐一只灰级地兽金魔狮,美其名曰锻炼他的能力。这种像是任务般的模式让他怨念颇深。
……
等待尼罗玲坐稳,苍克拧动动力门,飞行器如箭一般飞驰在荒野之上。发黄的草丛被星能火焰吹得摇曳不止,在他们的面前分为道道草浪,给他们腾出了道路。
四十分钟左右后,飞行器化作水流般的数据流,消失在苍克的手镯里。魔鬼森林还是一样的贫瘠,连灌木都干枯得不见叶片,整片森林被枯树填满,其中漆黑如墨。
不时地,其中有鬼影般的黑影一闪而过。尼罗玲隐现害怕,不知不觉地挽住了苍克的手臂,紧张得被汗水浸湿了手掌。苍克发现这一幕,没有点出,只隐隐约约地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