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苍克如飞鹰一般跳下飞行器,对尼罗玲说了一声当心,紧接着大步向前走去。前方就是互殴的人群,不时传来喝骂声和惨叫声,平时枯瘦无力的人们像是突然有了打架的动力。
这些人似乎打红了眼,手上抄着东西就往对方的头上砸。苍克观察了一下,向着一个方向走去,那是一群骨瘦如柴的贫民在殴打一个更为瘦小的身影。
那身影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一个东西,对其他人的殴打一声不吭,而那些贫民有的没有鞋子,就往他肚子上踹,有鞋的就往他的脸上招呼。
这些贫民眼里露出的都像是鬣狗般的冷光,叫骂着踢踹,让身影的脸上流出汩汩的鲜血。一个贫民抓住机会,伸手就拽住身影手上的东西,就往外拉。
一直一声不吭的身影却对这东西异常执着,使劲地往回拉,同时发出鸟鸣般的尖叫声。贫民继续往外拉,眼看就要被夺走,那身影却探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掌。
贫民一声惨嚎,松开了抓住物品的手,叫骂道:“简直像只狗,打死他,打死他!”他四处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恶向胆边生,朝着身影的脖子上划去。
身影闭起眼睛,等待着死亡。但等他张开眼睛,却愕然发现自己似乎还没死去,而他面前是一个有力的手掌,像钳子一样死死地钳住贫民的胳膊,让其动也不能动。
贫民抬眼看去,似乎看到野兽般尖叫道:“拾荒者!”几个围殴的贫民愣了愣,忽然尖叫地散若飞鸟,各处逃去。苍克也松开了手掌,默然地看着贫民逃走。
摇了摇头,他似乎有些无奈,扭头看向那个瘦小的身影。他依稀能够辨认出这是个小男孩,于是和蔼地说道:“没事了,那些人应该不会来了,他们没这个胆色。”
小男孩咕哝一声:“谢谢。”苍克点了点头:“现在有礼貌的人不多了。恕我直言,我能知道他们为何要打你吗?而你又为何像母鸡护小鸡那样保护这东西?”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将包裹着东西的布料打开,露出其中的东西。那是两块窝窝头,有些发黑,像是像是已经出炉了许久:“谢谢你,这是给我妈妈吃的,谢谢你……”
苍克一时间似乎有些感叹,伸手想要摸摸男孩的脑袋,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苍克手僵在半空,叹息一声,脸上又挂起微笑,赞道:“这世间没有被污染的人不多了,你就算一个。”
“还有,你知道这些人为何会这样殴打彼此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聚集地的规矩是不允许打架的么?还有,守卫再蠢笨如猪,也应该知道制止这种行为吧?”
小男孩视若珍宝地将窝窝头包好,塞进了左胸前,试图用心脏跳动带来的温热维持食物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望着苍克,说道:“因为天空之城陷落了。”
他探头探脑的,像一只警惕的小鼠:“这里的人都见证了天空之城的陷落,而且以前天空之城还会空投一些物资到地表,现在也没了,所以现在的人们都很绝望。”
“以前那些老爷们最期盼的是获得天空之城的居住资格,而我们这些底层人们都靠着那些补给过活,现在都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小男孩解释道。
苍克沉默不语,眼中似乎有着波光灵动。他拍拍小男孩的肩膀,叹息道:“你做的很好,现在就去找你的母亲吧。”“嗯。”小男孩微微点头,然后一路小跑离去了。
“看来就是因为这混沌般的状态,才引得守卫们不来维持秩序,现在是自身难保啊。”苍克回到尼罗玲身边,“现在的人都为自己的那一部分利益拼了命了。”
他伸手在飞行器的前盖里一按,它便折叠成手提箱的样子,在周围贫民敬畏的眼光中化作水流般的数据流,消失在他的手镯中:“接下来的路就要靠我们的脚硬走了。”
尼罗玲还沉浸在刚才丛林法则般的感觉中,她叹息道:“咱们那么多收获,不能够分他一部分吗?”“别太天真。”苍克沉声说道,“那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就是太过单纯。”
“他连拥有两块窝窝头都被人觊觎,更何况是肉。那种香味就像是最无解的毒药,会害死他的,你觉得他有能力保住这些许狸肉吗?”苍克吐了口唾沫,“这操蛋的世界。”
尼罗玲点点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中。因为刚才露了一手,这些贫民还处于畏惧之中,所以前方的路对他们来说还算好走。苍克在前面开路,推开挡路的贫民,时不时一掌揍晕那些不长眼的人。
尼罗玲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很快就似乎发现了什么。她小声对苍克说道:“我怎么感觉附近的环境越来愈好了啊?没有随处可见的污水以及垃圾了。”
“而且打架的人都像消失了一般。”苍克点了点头,“你观察的不错,这里比刚才更靠近聚集地的中心,所以是平民区,环境会好些,我就住在这里。”
“那里。”苍克用下巴指了指更深处,眼中似乎还有些羡慕,毕竟那曾是他的理想,“那是富人区。看,平民区都是平楼层,只有富人区有独栋。”
“嗯。”尼罗玲微微颔首,眼神中似乎还残留着悲伤。她生在天空之城,从小养尊处优,在优美的环境和友好的人群之中生活,不知苦难为何物。
现在想来就像是天堂一般。尼罗玲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将这幅画面紧紧地记在心里。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天空之城为何夜夜笙歌了,那就是用地表人类的幸福换来的。
就像这个小男孩,他如果在天空之城,理应得到一个快乐的童年,一个幸福的家庭,几个爱着他的亲人。
可是因为这是地面,他就被迫撑起一个家,被迫被人踢得头破血流。
现在的尼罗玲只想问一句:
是谁将这种差别带给大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