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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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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譬如刚才还是被阴霾笼罩着的天空,现在又开始拨云见日了。
  ……
  从牛马思镇到潭府镇的路程不是很远,大约几十里,因此,半个小时后,杨凯旋开着车,一路颠簸的驶到了潭府镇的街上。
  杨凯旋的家在潭府镇的老街,是一家包子店,家里就他老爹一个人。
  “妹妹,咱们一起下车。”
  郑西坡决定先看望一下老爹,然后再带着妹妹回烂布庙。
  这么多年以来,郑西坡和妹妹相依为命,可谓是尝尽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
  当然,世界上有魔鬼,就有天使。
  就像肥猫一家人,待自己和妹妹就像亲人一样,不知道有多少次,自己在老爹的包子店买包子的时候,老爹死活不肯收钱,有时候,他甚至还主动送包子到自己家里。
  虽然一个包子只有五毛钱,但这是一种极为珍贵的温暖,让郑西坡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是有阳光的,是有爱的,并不是一片阴翳、一片冷漠。
  在肥猫一家人的和善中,郑西坡每次码字的时候,也会尽量的以‘真善美’方面抒发。
  他要将这种正能量,也传递到每一个读者的心里。
  作为一名跟网文打交道好几年了的老作者,郑西坡深知,在海量般的读者中,各个阶层的都有,包括身价亿万的商人、妇孺皆知的艺人、位高权重的政治家、胆大妄为的探险家、朝九晚五的办公室管理人员、以及贫困潦倒的打工仔和各种老百姓……
  ……
  “哥哥,咱们是不是先去看望老爹、然后再回去呀?”人小鬼大的果果轻声问郑西坡。
  “是的。”郑西坡点头。
  “老妹也是这个意思——不过,咱们这样空着手,好像不好吧?”
  “你放心,你哥心里清楚的。”
  郑西坡十分疼爱的朝果果的小脸蛋上捏了一把,然后,到旁边的超市去买烟。
  这次,他准备买一条‘芙蓉王’给老爹。
  一是庆祝自己这条‘一直在扑街道路上苦苦挣扎的咸鱼’终于翻身了。
  二是答谢老爹上次帮自己住的地方换瓦片。
  郑西坡之所以选择买烟给老爹,是因为老爹这个人一辈子没别的嗜好,就是喜欢抽烟,是一条有着几十年的老烟虫了。
  说也奇怪,别看老爹抽烟的瘾很大,抽烟的历史也很长了,可身体却十分健康,身子骨硬朗的很,从来没什么大病,一年到头,连感冒都难得有几次。
  不过,才五十八岁的他,精神毫无半分矍铄,加上满头的银发和皮肤上布满了的褶皱,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要老,更为沧桑,虽然没到耄耋之年这么夸张,但看上去绝对像是一个逼近七十岁大关的老年人。
  见郑西坡朝超市走去,杨凯旋和肥猫兄妹俩似乎都知道他是要进去买礼品看望自己的老爹,于是,赶紧喊住他。
  “坡伢子,你去超市里干什么?”杨凯旋问。
  “想买几包烟给老爹。”郑西坡说。
  “不用。”杨凯旋止住郑西坡;“我车尾箱里面有大把的烟,这次从部队回来,我带了几十条烟回来,都是一百多块钱一包的‘大华夏’,老爹起码要抽一两个月才能抽得完,所以,你就别破费了。”
  “那我买点别的吧。”
  “也不用了,我老爹这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直爽得很,你来看望他,哪怕再是两手空空,他老人家心里都很高兴了,你要是拿礼品来的话,他反而会感到很拘泥……”
  “那好吧!”
  见杨凯旋这么说,郑西坡终于打消了买礼品的念头。
  倒也不是他舍不得发这些钱,而是不想破坏待会的气氛。
  ……
  进包子店的时候,老爹正在发酵面粉。
  他那一双胼胝的手,正将一杯由小苏打和少量的醋搅拌在一起的发酵水往面粉里面倒。
  “老爹!”
  “老爹!”
  “老爹!”
  “老爹!”
  大家进去后,一一喊老爹。
  老爹非常开心,他特别喜欢果果。
  不过,在看见杨凯旋的须臾,他整个人忽然怔住了。
  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嘴唇微微翕动。
  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终于,他的老泪忍不住的从眼眶里迸发出来,嘴里嘶哑的呼出一声;“儿呀,你回来啦……”
  “是啊老爹,儿子回来了。”杨凯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被泪水遮住的视线模糊一片。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爹用力的擦着眼泪,自责的道;“唉,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越老越感性了?”
  “老爹,您不老,您还很年青。”果果赶紧说。
  “呵呵,小家伙,嘴巴总是这么甜,老爹老不老,自己心里很清楚,不过,老也好,不老也好,只要你们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又颇有感触的轻叹了一声后,老爹擦了擦眼睛,问郑西坡;“坡伢子,你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就不见了?究竟去了哪里?”
  “哦,我这些日子去了一个读者那里,要去参加一些小活动,所以,就失联了一些日子。”郑西坡撒谎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没事就好,坡伢子,这个年代乱得很,陌生人哪里尽量少去见面,就算见面也要多留一个心眼,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知道的老爹,谢谢您的关心。”
  果果也跟着说;“老爹,谢谢您对我哥哥的关心,不过在这个年代,他们这种大男人不怕,就算失联也不会有很大的生命危险,要是妹纸的话,就不好说了,这个年头,男女比例失衡太严重了,狼多肉少啊。”
  “是啊老爹。”
  “哈哈。”老爹摸了摸膝盖,然后对大家道;“你们回来得正好,我今天早上杀了一只鸡,咱们今天中午正好把它吃掉。”
  “老爹,您杀的是不是那只失恋了的老母鸡呀?”果果忍不住的问。
  “昂……”老爹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是啊,正是那只老母鸡。”
  “唉~”一听是这只老母鸡,果果立刻叹了一声;“这只老母鸡,杀了也好,省得活受罪了。”
  “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郑西坡忍不住好奇的问,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鸡失恋的。
  “哥,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老妹就说给你听了,不过,你听了之后,绝对不允许伤心啊。”果果约法三章。
  “你放心,不会伤心的。”
  “好,那老妹就把这个有史以来最感人最缱绻的爱情故事说给你和凯旋哥哥听。”
  道完后,小家伙皱了皱小眉头,然后说了起来;“一个月前,隔壁的肠粉店的老板娘,从娘家带回来一只大公鸡。
  那只大公鸡长得很英俊,又威猛又强壮,特别是它的冠子,就像一顶将军的头盔一样威风。
  这只大公鸡被隔壁肠粉店的老板娘从娘家带回来之后,每天都在后面玩。
  就这样,它俩认识了。
  认识之后啊,便深深的相爱了。
  可谁知道,就在十天前,那只大公鸡被隔壁肠粉店的老板娘给杀掉了。
  所以,从那以后,老爹家的这只老母鸡就开始每天不吃不喝,变得特别颓废。
  有几次,它还想殉情,将脑袋拼命往那只大公鸡住过的笼子上面撞!~”
  果果一边说,一边用手势和表情相配合。
  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说的是真还是假,总之说得是十分生动、十分形象。
  听了果果说的这个关于老母鸡失恋的故事之后,大家心里都隐隐有点伤感。
  包括郑西坡在内,心里也有些伤感。
  见大家一个个黯然神伤的,果果拍了拍身上的校服,安慰大家说;“好啦,大家不要再伤心了,这只痴情的老母鸡应该差不多被老爹炖熟了,大家好好祝福它吧,下辈子,有情鸡终成眷属。”
  ……
  小家伙说得没错,这只痴情的老母鸡,确实快被老爹炖熟了。
  老爹今天中午做了好几样菜。
  清炖老母鸡、小鱼干炒芹菜、五花肉炒红萝卜、啤酒鸭、鸡杂炒蒜酸萝卜、大片牛肉、还有一盆三鲜汤。
  除了这六菜一汤之外,老爹还摆了一盘卤豆腐出来。
  这样算起来,就是七菜一汤了。
  另外,他又拿了三瓶啤酒和一瓶营养快线出来。
  老爹的厨艺很棒,在越战时,他战时是军,下了战场之后便是厨,整个团的官兵,都很喜欢吃他做的饭菜。
  当然,肥猫的刀功也不赖,虽然这些菜都是老爹掌的厨,但都是肥猫砌的。
  精湛的厨艺,再加上精湛的刀功,这些菜,绝不亚于五星级大酒店里面的珍馐。
  看着这些美味佳肴,果果的口水,早就在咕噜咕噜作响了。
  郑西坡也不例外。
  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不管是在‘神游’期间,还是在住院的这几天,他没有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
  现在,突然有这么多美味摆在面前,他不口馋才怪。
  碗筷都是肥猫摆的。
  不过,果果也帮着摆了一下。
  将碗筷摆好之后,郑西坡和杨凯旋以及老爹的杯子里,都倒满啤酒。
  而果果和肥猫面前的杯子里,都倒满营养快线。
  接着,在一阵欢歌笑语中,大家开始觥筹交错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砸的声音。
  然后,只听见有人大喊;“老家伙,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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