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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个琢磨了一会阵法,张彦正欲研究那外围布下的封禁,却见一名弟子匆匆赶来,说是宗主和几位长老传唤他过去。
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自然清楚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场面。
一路来到青阳大殿。果然,除了二长老外,青阳宗核心高层尽皆露面,齐聚一堂,颇有三堂会审的架势。
张彦面色不变,在一干人的审视目光下,缓缓抬步入内。一一见礼后,故作疑惑道:“不知师尊和几位长老这是……”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三长老已然抢先一步,发声质问:“张彦,你居心叵测,潜入我宗,究竟有何意图?”
张彦见此,不禁暗自冷笑,这老家伙,看来不长记性啊!
上回针对自己,已经折损了他门下最优秀的苗子,现在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急着想要折腾起来了。
当然,他也不会默默承受这种无端指责。
论嘴炮,咱还真就没输过!
“三长老此话何意?”张彦面色冷沉,眸光锐利,直视对方,出言驳斥道:“昔日,弟子得以进入青阳门下,乃是得了在座诸位首肯……”
顿了顿,冷然一笑道:“今日作此诛心之言,是否太过荒唐可笑,太过无中生有,太过图穷匕见?!莫非,这便是大派宗门的气量不成?”话说至此,张彦目光玩味,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三长老,你该不是记恨弟子,才有此一问吧?”
“你……”
三长老气急,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然不止一次的领教过张彦的唇舌功夫,可他仍是不愿服输,总想扳回一城。
然而到得今日,他总算是又一次深切的体会到,何谓巧舌如簧了!
诛心?
真要论起诛心,和眼前这小子相比,恐怕十个他加起来,再算上今日大殿上的诸人,所有人凑一块儿,都拍马难及!
三长老实在想不明白。
区区一个凡人小子,哪怕年龄大了些许,有些阅历,却也不该如此难缠才是,怎就叫他生了一张利嘴?
憋了好一会,他才厉声吐出两个字:“放肆!”
“放肆?”张彦冷笑,声音异常平静,“敢问三长老,弟子如何放肆了?还是说,只能容许你无端冤枉晚辈,却不容许别人自辩咯?”
“好一张伶牙俐齿,今日任你说破大天,也难以自证清白!”
“本就无罪,何须自证清白?”
“有罪无罪,你说了不算!”三长老面色阴沉,咬牙说道:“今日,你若无法解释清楚自身来历,休想走出这座大殿!”
“看来,三长老果真恨不得生食我肉,将我挫骨扬灰呢!”张彦眼睛眯起,声音很是感慨。
这般步步紧逼,早已令得三长老理屈词穷,四长老见状,终是忍不住跳了出来,严厉喝斥:“小辈,休得猖狂!”
张彦瞥了瞥他,又一脸不屑的移开目光,直接选择无视。
这一来,对方更是气坏了。
什么意思你这是?
跟我师兄对峙之时,你还争辩几句,到我这儿竟毫不理会了,这是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喽?
他越想越气,心中已是勃然大怒,当即迈前一步,手指张彦,正欲开口,却被大长老给挥手制止了。
作为青阳宗的大长老,姜无涯自身威望不低,他一开口,四长老登时冷哼一声,颇是不甘的退了回去。
“萧山,不得放肆!”
姜长老缓缓开口,如吐真言。他的声音不大,可那一股沉稳如山的气势,却震住了殿内诸人。
或许,这也和其自身实力有关。
可以说,在当下的青阳宗里,大长老才是修为最强的人。当然,隐世不出的老祖除外,他们早已不属于这个时代。
青阳宗里所有人都知道,在很多年前,姜无涯就已是天元期大圆满了。
有人甚至暗中猜测,他早已迈入了摘星。但也有人认为,摘星是个大坎,许多修者终其一生都难以跨过,大长老可能也遇到了瓶颈。
饶是如此,许多人也不认为,同一境界下,他们能有战胜姜无涯的把握。因为在天元境中,他才是老资格的强者……
真正的半步摘星!
哪怕同为天元,他的修为也要远高于其他人,距离摘星只有半步之遥。甚至,他极有可能已经突破,却又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眼下,他出言喝止,江映雪也终于寻到了说话的空隙,立即开口道:“三师伯,眼下事情未明,你也莫要过于苛待张彦了。”
她一开口,吴长老也是瞅准了时机,出声帮腔:“掌门说得没错。我也认为,咱们应该先弄清楚状况,再做论断不迟。”说罢笑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五长老,似是在怂恿对方出来表态。
五长老虽对张彦还有些不满,却也知晓他们二人态度,无奈之下,只得出言附和,“我也赞成应天师弟的看法。”
眼见他们几人轮番表态,都站出来为张彦说好话,三长老的脸色更是阴沉下来,微低着头,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掌门人暂且不提,毕竟无论如何,张彦都是她的亲传弟子,护短也是应该的。
可他无法理解的是,区区一个凡人小子,究竟有何能耐,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改变了两位师弟对他的看法。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姜无涯目光一扫众人,只在三长老身上略作停留,又转向了张彦,问道:“萧山,你身上的这般变化,可是筑基后才形成?”
“正是。”
张彦虽说隐瞒了自身状况,却也只是迫不得已。对于青阳宗,他的确是没生过什么别的心思,自然不会畏惧这等场面。
“区区筑基之境,便能返老回春,此事确实蹊跷。”
大长老缓缓说着,忽然闪电出手,擒住张彦一臂,先是探过脉搏,而后大手又在其身上游走一番,前后将他摸了个遍。
这一幕,搞得张彦有些心惊肉跳。
他可不认为,大长老会和江映雪那个小丫头一样好糊弄,保不准,真就让他察觉出什么来,那就不好交代了。
依照常理来说,一个宗门弟子,是不会向长老们隐瞒自身状况的。
除非,他心里有鬼!
张彦本也觉得无此必要,但他看得出来,飞鸿剑君不太信任宗门诸老。联系到当下的局面,倒也说得过去。
可以说,三长老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只不过,青阳祖师当年也未立下规矩,不让外姓接任掌门。换而言之,宗主之位,并非江氏独有。
一般来说,道统传承,不像世俗政权那样讲究血脉传承,甚至就连疆国传人,都可以选定外姓子弟。
道理也很简单,师者如父。
在多数修者看来,亲传弟子和血脉后裔,并无不同。哪怕做不到一视同仁,也绝不至于心生排斥。
三长老的野心,看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他贪恋权势,也算不上什么大错。只要他不背叛宗门,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去处置他。
所以才会形成眼下这般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