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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主，血鲨发现他们了，就在我们的东南方向！”
裹着头巾的大东跑进了船长室，一脸喜色。
“好，锁定他们，去给我拿一发潜龙炮。”
儒袍首领握紧了袖袍中的黑剑，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潜龙炮！好，我这就去。”
大东愣了一下，然后就是狂喜。
潜龙炮是荷兰人研制的秘密武器，能够从水下发起进攻，直接炸沉水面舰艇。
香主这是想要一网打尽，不留活口？简直太好了。
“阿南，你放心，我很快就会送他们下去陪你。”
……
……
“血鲨？”
方渊转头看向媚娘。
“血鲨是郑家豢养的海兽，能够在大洋上千里追踪。我们肯定被发现了！”
媚娘脸色苍白，似乎对与郑家正面冲突感到恐惧。
“那刚好，我们也正准备找他们呢。”
方渊右手握拳，在空中一挥。动作幅度有些大，牵动了伤口，他微微皱眉。
赤红嘲笑道：“你受伤了就别逞能，看我把他们一个个都击沉。”
说着，她挥了挥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格外惹眼。
贺兰胭脂走上前来，“你的手没事吧？”
方渊猛挥右拳，打出一道劲风，示意自己无恙。
“那就好！”
贺兰胭脂点头，转身高举天心战斧，一股令人激昂的波动扩散开来。
“他们既然敢追上来，那我们就要打一场歼灭战。你们有谁要退出么？”
扫视四周，见无人反对，贺兰点了点头，接着说：
“那就好。等会我负责站在艉楼上远攻，方渊你潜入海中偷袭，赤红你藏在天上，瞅准时机，准备致命一击。”
方渊和赤红点头应诺，贺兰见没问题，便转头看向真慧。
“小萨满，既然你不愿意杀生，那就负责给大家抓舌头，这总没问题了吧？”
真慧面有难色，扭捏了一阵，方才说道：
“小僧不会水，但我可以负责守护宝和号。”
贺兰皱眉，心想：“不会水，这个萨满不称职。”
但这话有损军心，她自然不会挑明。
“那就辛苦一下方渊，在负责偷袭的同时，顺手抓几个舌头好了。”
“没问题。”
方渊表面上没意见，但心底却在纳闷，为什么是贺兰胭脂来分配作战任务。
难道就凭她年长、成熟、稳重，还是部落首领？
“等等，那我们呢？”
拓跋石坐不住了，站出来询问。艾尔弗在一旁不住点头。
“拓跋家的小子，你别着急，等会才轮到你。艾尔弗，你和我一起在艉楼上压制敌人。黄大勇，你负责在船上巡逻，要是发现异常就吹响这个骨哨。”
“我一定完成任务。”
黄大勇的声音有些生涩，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那我呢？”
拓跋石跃跃欲试。
“你负责掌舵，确保这几个家伙不会叛变。”
贺兰胭脂伸出斧头，对准了掌帆、舵的水手，。
“额，贺兰姐，可我不会……”
拓跋石出身草原，没见过大海，更没见过舟船。
“没事，只要你觉得有异常，就拿起斧头对准他们。要是还敢再犯，就统统杀掉。”
贺兰胭脂出身蛮荒，在那里人命如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阿弥陀佛，小僧觉得，让拓跋石和那位「方家娘子」一起掌舵，比较安全。”
真慧双手合十，诚挚建议。
“轰隆！”
船身摇晃，火光冲天。
方渊一手拉住赤红，一手握住船帮，好悬没摔下去。
下一刻，赤红展开双翼，冲天而起。
“黄大勇，拓跋石，你们赶紧去封闭舱门，不要让船沉了。”
方渊边说边脱衣服，然后带着易蛇跳入海中。
黄大勇和拓跋石对视一眼，然后向楼梯狂奔。
船沉了，他们也跑不了。救宝和号，就是在救自己。
“在西北方！”
艾尔弗预警，然后弯弓抛射，测算距离。
“喝！”
贺兰胭脂右臂胀大一圈，一头天马虚影融入战斧。
“嘶嘶！”
斧光回旋，遥遥飞出。
方渊潜入水中，才发现宝和号的损伤有多重。
船底被炸开了一个三、四米宽的大洞。海水不断涌入，水密隔舱根本不管用。
“这船要沉！”
他瞬间就下了判断，那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了上来，夺船！
“轰！”
方渊双拳并出，砸死了一只想要偷袭的血鲨。
“小家伙，你去给我把这群畜牲都杀了！”
他用血脉感应向易蛇下达指令。
听到“杀”这个字，一直缠绕在方渊手臂上的易蛇，突然松开了尾巴。
冰冷的竖瞳里亮起了血光，她的猎杀本能一直被压制，从未得到释放。
直到今天。
“吼！”
双翅抖动，小家伙的身影瞬间消失。
方渊只能凭借海水中绽放的血花，勉强追踪。
“遇见黑光赶紧跑！”
他补了一句，但从对面的反馈来看，似乎完全没听进去。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先一步杀掉那个修仙者，易蛇和大家就都安全了。
“治愈我的右手！”
方渊再无之前的虔诚，直接命令道。
五滴暗金神元炸开，融入周身白雾。
右手深可见骨的裂口，瞬间愈合，只留一道伤疤。
这不是时间加速，也不是细胞迅速分裂，而是从因到果，忽略过程，直接实现。
“这是何等伟力，不知道创立阎浮学宫的大能，比得上玉碟么？”
方渊怀着对学宫的不敬，在海里划出了一道直线。
大量气血聚集，敌人肯定就在前方。
他在离海寇还有千米的时候，就提前潜入深海，然后悄然接近。
“只留一艘就够，多了浪费！”
方渊闭眼，回忆王耳发给他的教学视频。
那是一个遨游湘江的青年，他和同学们一起乘浪击水，在橘子洲头谈笑风生，粪土当年万户侯。
「长拳：万类霜天」
海潮涌动，化作一尾尾游鱼。
方渊先慢后快，一拳轰出。
漫天遍野的游鱼尽数沸腾。它们以挣脱枷锁，掀翻天地的姿态，撞向了三桅帆船。
“轰隆！”
铁力木打造的坚固船身，此时如同纸板一般脆弱，被争取自由的游鱼，扎了个千疮百孔。
海潮肆意舔舐着帆船，他的儿女步步紧逼，不断占据更大的空间。
直到最后，大浪涌起，一口吞下了这道美餐。
“呼！”
一拳挥出，方渊力竭，只能浮出水面换气。
战鼓隆隆，从心脏涌出的生机，不断滋生气血。
不多时，方渊又恢复完满，准备再次出击。
与此同时，宝和号船身倾斜了60度，已经救不回来了，马上就要沉没。
贺兰胭脂见事不可为，便拆下木板，分发给众人，让他们各自求生。
在这一片慌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媚娘用小刀割开手掌，浸泡在海水里，任由血水流淌。
她还用悠扬的声调，唱起了楚辞。
“众生平等兮爱世人，我愿造物兮服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