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断臂

　　“让让，没看见我断了一条胳膊么！”
　　方渊推开乌老三，径直走向医疗飞船。
　　哪怕天塌了，也得等他接上右臂再说。
　　对于武者，身体就是武器，容不得半点疏忽
　　白大褂示意方渊躺到手术台上，准备现场给他接驳神经，缝合伤口。
　　“胳膊拿出来，让我确认一下。”
　　方渊指着冷藏箱，坚持要检查。
　　他实在信不过无限大赛的人。
　　初入七品，就能遇上炼真境的赤红，这未免太过巧合。
　　白大褂按下解冻，冷藏箱不断冒出白气。
　　等到白气散尽，他从中拿出了一条胳膊。
　　和方渊原来的一模一样，但就是少了点使用痕迹。
　　“你和我闹呢？小心我向医委投诉你！”
　　方渊指着白大褂的鼻子。
　　“实在对不起，我、我拿错箱子了！”
　　白大褂有些慌张，连忙解冻了另外一个冷藏箱。
　　“这个才是你刚才被砍下来的胳膊。”
　　他一脸歉疚，从表情来看不似作伪。
　　确认是自己的右臂，方渊转身面对白大褂，冷漠道：
　　“我自己就有初级医师资格，所以还请你先出去待会。”
　　白大褂一脸不敢置信。
　　僵持许久，最后他还是败下阵来，灰溜溜地逃离了飞船。
　　“乌老三，快进来帮忙！”方渊高声呼叫。
　　目前的情况，他和乌老三才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三七兄弟，老哥对不住你！”
　　乌老三一进来，就带着哭腔哀叹道。
　　将操纵手套往半空一扔，方渊伸出左手，借着重力戴了进去。
　　“哪里对不住我，别磨叽，赶紧说！”
　　方渊有些不耐烦。
　　他还要给自己做手术，没时间在这瞎扯。
　　“刚才有个人来找我，说是要和代表叶三公子来和叶星赌斗。他们用云云威胁我，我只能答应。”
　　乌老三垂头丧气，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个人长什么样，你给我描述一下？”
　　方渊感到这事有些蹊跷。
　　叶七明显是被踢出局的蠢蛋，刚才的组委会主任，连一个推荐名额都不愿意给他。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目的就在于，坚决不能让人产生错觉，认为叶七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所以又哪里会有什么叶三公子，会来和他赌斗。
　　那岂不是又把叶七的身份又提起来了？
　　“一直在笑。对了，还有他是典型的三角眼，看起来奸诈极了。”
　　乌老三极力回忆，终于想起了那人的特征。
　　“哈，周永乐，终于忍不住了么？”
　　方渊嗤笑一声，明白了三角眼的想法。
　　然后躺在了手术台上，开始给自己接胳膊。
　　他今年十七，尚未成年，不能行使全部的公民权。
　　如果自己重伤昏迷，那被送到哪去，怎么治疗，都由监护人和她的委托人说了算。
　　那个傻女人，早在八百年前就把自己的监护权委托给了周永乐。
　　因此只要自己昏迷，周永乐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自己送进福龙道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福龙道场不能来强的，但方渊还是想夸一句，真是好算计！
　　与此同时，机械臂快速运转，不断滴下促生长修复液。
　　细胞快速分裂，体表的伤口逐渐愈合，背部也长出了新皮肤。
　　这些小伤都是由AI处理，方渊自己则专注于进行断肢重接。
　　他仔细接续起每一条神经，每一根血管，以及每一缕肌肉。
　　断开的组织重新长好，甚至比以前更为坚韧。
　　当大脑和右手成功建立起连接后，方渊激动地控制手指反复屈伸。
　　被断臂的那一刻，他都快以为自己武道绝路了。
　　一种名为失而复得的欢喜涌上心头，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在物质极大丰裕的时代，东西丢了，再拿一件就是，反正不要劳动点。
　　一股清凉之气弥漫，方渊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拉进了识海。
　　“兄弟，兄弟！你怎么了？快醒醒！”
　　乌老三扑上前，着急地探查方渊的情况。
　　这可是他的摇钱树，万万不能有失！
　　玉碟在方渊头顶盘旋，高频震动，嗡嗡作响。
　　清辉由上而下飘落，在识海里拉起了一道帷幕。
　　玉碟不断旋转，这道帷幕随之螺旋卷起，像是在压榨着什么。
　　玉碟和清辉双重发力，一抹亮金缓缓从他神魂上析出。
　　“滴答！”
　　亮金光点像是失重了一般往天上飘去，砸在玉碟上。
　　“这是什么东西？”
　　方渊的感觉很奇怪。
　　似乎是丢失了什么，但又像是得到了什么。
　　“悟大道兮得神元。”
　　玉碟传来清晰的波动。
　　“悟道，神元？”
　　方渊有些纳闷，这就算悟道？我还没有天才到这个份上吧。
　　亮金色的神元一直在玉碟上流转，看得他有些眼馋。
　　方渊真正想要的，其实是玉碟本身，而不是神元。
　　毕竟鱼与渔，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但他终究没这胆子，只能退而求其次。
　　“可以把神元还给我么？”
　　亮金色的光点缓缓飘落，宛如冬日的雪花。
　　方渊用双手捧起神元，被它的美震撼了。
　　温暖，跳动，生机，神元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团变化不定的火种。
　　他将神元从左手倒到右手，再猛然一抛。
　　神元在空中拉出一条亮金色的线。
　　盘旋跳跃，最后又落回方渊掌中。
　　神元和他之间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一样。
　　不是物质，不是能量，像是一段跳动的信息。
　　“玉碟兄，请问一下，神元是用来干什么的？”
　　方渊右手握着神元，在空中反复划出金线。
　　“贿天道兮无不为。”
　　玉碟降下一道波纹，在识海里不断扩散。
　　“意思是无所不能？”
　　这让他想到了现实中的一样东西——许愿石！
　　等等，许愿石出自哪？
　　「绿洲：森罗之门」
　　初见玉碟，令他感到熟悉的纹饰，自己对许愿石的研究，一切的一切，突然连成了一条线。
　　“你和森罗之门什么关系？”
　　方渊看向玉碟，表情严肃。
　　玉碟高速旋转，上下抖动，似乎很是激动，像是在庆祝方渊终于开了窍。
　　但方渊等了良久，也没见玉碟再次降下波动。
　　“这个不能说？”
　　方渊皱起了眉头。
　　如果神元等于许愿石，那他就可以直接许愿传送的武者之国，不用再和福龙道尊纠缠。
　　如此一来，他的困局，便一朝得解。
　　鱼如大海，潜龙升天。
　　那我试试许愿好了。
　　“告诉我神元的来历、作用、获取方式，以及传送到武者之国需要多少神元。”方渊默念。
　　亮金色的神元收到许愿，猛地沸腾，化作一道金光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