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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主要这事太危险,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方渊口拙辩解。
“呵,要真这么危险,你为什么会告诉唐宋,他命比较贱?”
颜伊正在气头上,攻击性已经拉满。
虽然无辜躺枪,但唐宋并不敢吱声。
“他也是自己发现的。”
方渊最后挣扎了一下。
“你现在是在怪我蠢,嗯?”
颜伊得势不饶人。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而且每回考试你都是第一,怎么可能……”
方渊已经溃不成军,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心中积蓄着一股怒火,但面对颜伊,他根本发不出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颜伊看着方渊沮丧的样子,有些心疼,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
“先治好易蛇,其他的……”
方渊摇了摇头。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福龙道尊突然暴毙,不然面对元老会,他真是毫无办法。
“我们还没到绝境,依我看,你现在至少还有三件事可以做。”
颜伊双手抓住方渊,四目对视,似乎是在给他打气。
“第一,通过武道委员会的考试,争取找个靠山;第二,向监察委员会举报,试着把水搅混;第三,查明计划为什么失败,以免下次再犯。”
“没用的。”
方渊在心里暗暗回到。
他不忍心浇灭颜伊的热情,这种绝望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他研究过太多平民和元老发生冲突,向联合政府求助的案例。
从来都是以联合政府代为支付赔偿告终,甚至连一声道歉都不可能有。
元老会就是如此霸道。
颜伊恍然未觉,继续描述自己的计划。
“至于劳动点,我们仨肯定是凑不齐的。但是换一种思路,赚不来,我们可以去募捐呀!只要拍一个感人的短片,同学们肯定都愿意捐款。”
“剧本我都想好了,回去就写下来。我打算讲一个长期被霸凌的少年,为爱奋起的故事。”
“有一天,恶少开始欺负少年的暗恋对象……”
颜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但在落在方渊耳中,分外刺耳。
公开募捐?而且是向那些垃圾?
方渊眼里闪过一丝压抑。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需要那些垃圾的帮助?”
“你是班长,他们当着你的面不敢说什么,背后呢?”
“他们在暗地里,都叫我什么,平时都是怎么对我的?”
“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么?”
方渊很想把这些话语,一股脑地砸向颜伊,但终究还是忍了下去,什么也没有说。
但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不能和群者,必遭排挤,这是人性。
在成年人那里可能还不太明显。但在缺乏教养的青少年身上,这种本能被发扬光大。
更别说方渊还是天选者。
修不来仙道,进不了绿洲,简直和他们格格不入,毫无共同话题。
若是他低调也就罢了,不引起注意,双方或许还能相安无事。
但偏偏他还是班长颜伊的同乡,学霸唐宋最好的朋友。
三人日常厮混在一起,这就难怪他招人嫉恨了。
“最后少年被恶少一道冰锥扎在地上,脱离了合体……”
唐宋连给了好几个眼色,但颜伊丝毫没有在意,继续描绘着她的募捐短片。
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推开门,直接从飞船上跳了下去。
“方渊!”
颜伊惊呼一声,本能地开始操控重力,想将他拉回来,但被唐宋伸手阻止。
“放心,方渊没事,阻拦系统会接住他的。不过颜伊,方渊也是有自尊的。有时候,你得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说话不能那么直接。”
“我只是,只是单纯地想帮他……”
颜伊将头埋在手臂里,压在桌子上啜泣了起来。
……
……
“砰”的一声闷响,方渊又一次砸在了阻拦网上。
这一次他很有经验,稳稳地站在网中,静等急救飞船到来。
“为什么会情绪失控?”方渊扪心自问,十分不解。
明明自己只是想找个借口脱身,为什么会真的难受?
摇了摇头,方渊硬生生将怒火掐灭。
情绪,从来只会坏事,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既然自己已经暴露,那么不如掀开底牌,豪赌一把。
所以,方渊又一次坐到了急救飞船的驾驶座上。
急救飞船在空中灵巧地倒转了一百八十度,飞向红番。
……
……
和表面的伪装不一样,方渊其实是个天才,无可置疑的天才。
从小到大,无论干什么,他都能比别人快上一步。
特别是在武道上,这种优势更加明显。
其他人还在站桩找气感的时候,方渊就已经能驾驭气血,搬运周天。
更别说各种拳法、腿法、剑法、刀法,他更是一学就会,一用就通。
等到上了初中,周围的同学纷纷开始觉醒,而他也被确诊为天选者。
要换了别人,这可能是晴天霹雳。
不能吸纳灵气,对修行者来说,简直是无期徒刑。
但方渊不一样,他是武道天才,天选者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
因为武道在一阶修行的时候,并不需要灵气。
再说了,他也不认为武道的神功妙法会比仙道差。
而且跨过仙凡之界后,武者能够千变万化,天选者的眷顾不攻自破。
既然自己注定要证道三阶,那就算不能吸纳灵气,又有何妨?
自己的天才完全可以弥补灵气上的缺失,而且还绰绰有余。
所以即使大家都拥有了千奇百怪的天赋能力,方渊依旧稳如泰山。
暴揍完一批不开眼的小毛孩,方渊恩威并施,再一次建立了自己的统治。
毕竟小毛孩们刚刚觉醒天赋能力,如何抵挡得了方渊醋钵大的拳头?
接下来可以想象,作为校园霸王,方渊的生活有多愉快。
拉帮结伙、排挤老师、欺负同学,满学校找乐子、搞恶作剧,凡是你想得到的坏事,就没有他没干过的。
但好日子总不长久,当那群穿着白大褂的成年人如潮水一般涌来,一切都改变了。
无穷无尽的抽血、拍片以及穿刺,再加上不服从时的威慑,冰冷的社会给他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
让一个十二岁的少年,一动不动地躺上三、四个小时,然后周而复始,永远见不到尽头,这是何等的残忍?
他至今还能清楚地描述核磁共振扫描仪里若有若无的味道。
那是他再也不想经历的枯燥世界。
所以从京城到鹏城,野蛮生长的方渊被磋磨成了一块温玉。
以至于后来被班主任庄嫣收养时,他也只是浅浅地一笑。
检查还在继续,不过慢慢从每天变成了每月,继而又降到每年。
同时消失的还有形形色色的研究者。
定时来研究他的,只剩下了笑里藏刀的三角眼。
虽然还是要不断被人研究,但这对一个孤儿,特别是曾经被当做实验动物饲养的孤儿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但快乐的日子并不长久,十三岁那年,他趁着三角眼离开实验室的机会,偷看了自己的检验报告。
在无数的专业术语中,他勉强记住了几个词组。
庐舍,灵魄,长生。
早慧的少年,很快就将时常来看自己的红袍老爷爷,和这些词组联系在了一起。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这个红袍老爷爷是自己妈妈的祖师。
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
当方渊明悟自己命运的那天,他寒彻心扉,戴上面具,从此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唐宋和颜伊都只不过是追寻面具而来的人罢了。当他们见识到真实的我后,肯定会弃之如敝履吧。”
这种自怨自艾的心态,时常困扰着方渊。
……
……
面具戴久了,有时候自己真正的模样,也就随之而改变了。
什么都一般般。
性格一般般,成绩一般般,长相一般般,除了朋友不一般以外,他什么都一般。
往常所有的考核,方渊都维持在平均线以下一点点。
这固然是他刻意塑造的形象,一个平庸而懦弱的普通人。
当然学校里那些垃圾怎么想,方渊并不在意。
但是当最亲密的好友,都开始认为自己是需要帮助的弱者时,方渊不能接受。
因为亲密,所以在乎,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往常三人组行动的时候,唐宋和颜伊都自觉迁就着方渊。
除了认为他是个弱者以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而现在,他受够了。
“去红番!”
方渊粗暴地撕开上衣,露出盘虬卧龙般的肌肉。
他的八万劳动点,有一多半是在红番的地下擂台上赚来的。
别误会,他从来没有大杀四方过,给新人当踏脚石,给高手当沙包,这才是他的工作。
但是,从今天开始,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