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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城市废墟上时有几颗信号弹划过，却又很快隐匿于废土之中，颤巍巍的路牌上标着左转的指示，马路上方的红绿灯忽明忽暗，路边破损对讲机里不断的噪音，表面还留有模糊血迹，蹒跚身影在城市中四处游荡。
——
“咔嚓。”
清脆的咬声从一旁传来，少年的目光朝声源处看去，见那胖子愁眉苦脸，手里啃着面包半蹲着。
“这日子哪还是人过的！”
胖子抱怨道，手里的面包一点都不嫩，更别提味道，像极了数年前自己想都不会去想的路边光饼，可当下，除了这个就再无其他能填腹的东西。
“你说话小声点。”少年瞥了眼胖子，手里清理着一把生锈小刀，“万一上次那样又把感染体招来，我可不管你。”
听到这话，胖子着实有了不好的回忆，那天可是累的够呛，一路跟着少年跑来这儿，但始终还是离不开感染体行动的范围，随身储备的食物眼看也撑不了多久。
“啧。”闻言，胖子一脚踢开地上的易拉罐，站起身提提裤子，身后是一大片盖过他身高的废墟，放眼看去，除了几个隐约在雾气里出现的人影，就再无其他可言。
少年看着手中的生锈小刀，像是想起什么，目光呆滞了一会儿，待清理完毕后插进了腰间装器具的皮囊里。
“对讲机也没了，我们现在算是彻底和营地断了联络…”“这难吃的玩意儿也快不够了。”“我们现在是在哪啊？接要来要去哪？”“乖乖，我可不想大好的青春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停下。”
胖子在一边不休地抱怨，少年突然想不明白，营地为什么派他和自己搭档出行，是为了给自己增加行动难度吗？这也的安排未免有点坑。
被少年瞪了眼后，胖子才知趣的收敛了些，捂着肚子，迷茫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误打误撞跟着少年来到这儿，这下可好，唯一的通讯仪器没了，该怎么离开也是个问题。
“走吧。”没有丝毫多想，少年抛下冷冷的两个字，拔出小刀紧握在手中，向着雾气中隐约可见的大道走去，眼看这见鬼的雾气也快退散了。
这样的画面，最近一次是在五年前上学路上见到。
“诶诶，你要去哪，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早川。”胖子睁圆了双眼，赶忙跟了上去，心里也还明白，如果没有早川，他可能早就死在荒郊野岭了。
同样是半改造体，被称为早川的少年无法理解为什么胖子还跟普通人没差；按理说他们这样接受过半改造体的人，无论是在心理素质和体能方面，都要优于常人许多，可胖子却给了他一种与常人无异的感觉。
“咳咳咳…”胖子止不住咳嗽几声，“这烟雾可真够呛人，谁这么缺德在这里放这么多烟雾弹啊。”胖子还是改不了他那话痨的德性，一路上都少不了抱怨的话语。
半小时后，雾气基本散去，待昏黄的阳光洒落而下，两人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里…”看见不远处的废墟建筑，早川突然停下脚步，嘴里喃喃着，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与之相仿的画面，“朝阳小区。”
记得感染病毒爆发的前几天，隔壁大婶还推着婴儿车在区里闲逛，母亲从超市里回来买了一大堆菜准备晚饭，自己还和同学约好晚上出去开黑，可现在，这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咋的，想家了？”胖子对早川的家还是有点印象的。
“看来这里是市北区域，营地顺着北边的国道一直走估计就到了。”早川回过神来，分析道。
黄昏的光亮让附近的感染体少了一大半，甚至不见踪影，胖子这才敢长长的舒口气。
再看看朝阳小区旁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路，稍微懵了，“等等，早川，你该不会打算咱俩一直走下去吧？那不得累死，你记性好，我们来的时候那辆车丢哪了，没油可以去找加油站啊，不然…这么一直走下去，能不能完整的回到营地都是问题。”
“这一路上我没少保你吧。”早川无奈的叹口气，这次和胖子出来，分明都是自己在做主要行动，胖子却有着比自己急近百倍的心理，有时候真想抛下他一走了之，可这样吧回营地不好交代，胖子他姐估计得伤心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胖子无语了，想来想去，有理的都是早川。
“走吧，别磨叽了。”
“唉…咱真是命苦啊。”
……
班里六十个人整齐坐着，一切一如往常的模样。
少年坐在靠窗的角落，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雨景，心里一片平静，对他而言，这样的高中生活实在是过于无趣，有时会在哪发呆思考为什么要有学校这样的教育机制存在，难道买菜砍价用的到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识吗。
这样想着，却迟迟不见班主任进来，这节是班会课，班里没什么人敢吱声，时间过得很慢，时针秒针慢悠悠地动着。
一直不见班主任进来，班里也变得热闹起来。
“嘿，早川，你在那发什么呆，打游戏不？”
耳畔传来哥们董力的声音。
“你们先打吧。”早川应道，这样的天气让他提不上什么热情来，全班看下来，却也只有他拉开了窗户，任凭外面的细雨滴进，打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嗯？”
终于，早川的目光定格在楼下广场上忽然出现的女人身上。
但，那个女人，半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像是在咳血，看了好一会儿，早川才发现那就是他们迟迟未到的班主任。
她怎么了？
广场上的女人开始浑身抽搐，看样子很是痛苦，就差要叫出声来。
“啊！”
早川没忍住叫了一声，瞬间平息了班级的热闹，所有人的目光一致向他投来，“班主任，在广场上……”早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形容，班里的人倒也默契的凑到窗口，看着广场上那颇有些骇人的景象。
“黄老师？！”
一名和班主任关系较熟的女生对着下方喊道，那具颤颤巍巍的身体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在原地重复着抽搐的动作，暗红的鲜血咳了一地。
在女生的印象里，老黄并没有得过什么病，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走啊别愣着，赶紧下去看看！”
体委带头喊道，紧接着一群人跟着他跑出了班门，对这个平日里作风极为凌厉的老婆娘，他们心里还是存有地位的。
“别打游戏了，咱也下去看看。”
董力被几个同学拉着往外跑，整个班就只剩下早川一人。
他对班主任是无感的，可以说，平日里存在感极低的他，甚至让班主任没感觉到他的存在过。
透过窗外，看见一群同学围在班主任身边，嘴里关切的喊着老班你怎么了、要不要送去医院之类的话语。可班主任还是我行我素，披头散发，低着头，像是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所有人都没看见，在一头散发之下，正在逐渐变得狰狞的面孔。
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多岁大学刚毕业的青春少女，此时的面貌竟会变得那般渗人。
渐渐的，班主任的异常，同学的围观，引来了学校里不少人的注意，门口保安率先冲到了班主任那儿，二话不说就准备送她去附近的医院。
可没想，刚抱起身，怀里的少女却疯了似的伸出双手用力揽住自己脖颈往嘴边送！
“什么？！”
保安还没反应过来，被这用力一拉，整个人压着班主任摔在地上，周围人里胆小的都纷纷发出尖叫。
听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啃咬声响起，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趴在地上的保安先是奄奄一息的样子，随后从脖颈处流出了一片血泊，如少女先前那样开始反复抽搐。
“这…这…这是什么……”
围观的人都懵了，这样的画面至多是在电影里看到过，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了眼前。
也不记得过了多久，学校后门处，一个熟悉的背影拦截在了早川和一批叫不上名字的同学前方。
那乱糟糟的卷发和高大的身影，早川再熟悉不过。
董力。
自己在班上唯一能聊的上话的朋友。
原本就脏兮兮的校服，此刻被鲜血沾染，董力如嗜血的怪物一般疯狂舔食着后门上沾有的血迹，在所有人看来，一切看起来是那么违和。
教学楼里不断传的躁动，后门处拦截的怪物，霎时间，早川身后的那批人都陷入了慌张，即使是昔日在班里逞能的几个混混，也已隐匿了声迹，躲在人群之中。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早川，竟然随身携带着刀具，现在也顾不上他的奇怪癖好，所有人此时此刻唯一想的就是从这个可怖的学校逃出去！
“你快动手啊！”
“快啊，你在犹豫什么？！”
“就你身上有刀，大家伙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诸如此类的躁动声从小人群中传出，心急如焚的他们一边盯紧身后，一边催促着早川行动。就好像，一切理应如此。
“董力……”没有人看到，早川此刻眼眶的微红，曾经私下练过的刀具，今天却是要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