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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在离开“九恒星”风景区后在帝国境内的港口停留了五天。前三天贩卖了狄泰机甲上拆下来的零件,又补给了所需的各种物资。后两天则是发了大财的船长给所有人发一笔奖金让他们快活的,尤其给了莫胡三份:一份该拿的,一份承诺奖赏的,一份本来给难离的。
或许是这些人放浪形骸惯了,也或许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久了形成了死期未至的侥幸,在赌场、在酒吧他们肆意的放飞自我,最后都是大差不离的被安保人员揍一顿踢了出来。
这些闲逛时看见的场景,让他想起狱里的一个老学究提到过的古代航海的水手,他们将人生托寄给了大海,只要有命上岸也是这样潇洒挥霍着钱财与激情。
莫胡觉着这种老板说放假就放假、员工想放纵就放纵的散漫是体制比不了的好处,刨去缺衣、少粮、没工资、随时丢小命这些瑕疵,监狱当狱警的日子已经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政府扶持的港口比起自发性质的可热闹了太多,做的生意也从军工到零食无所不包。琳琅满目的摊市前挤满了交易的异星人中偶尔还能看见熟悉的面孔。莫胡的目的不在于这些,他在找一种尖顶帐篷,挂满稀奇古怪装饰的那种,最好是里面坐着个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拿着个水晶球的那种。
这是做占卜的人的惯常装扮。
一起忙活探险准备的安此时空闲时总是翻阅古代祭祀的文献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莫胡凑过去打探时,她便把书一合只说祭祀跟占卜一样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他这种文盲懂不了。莫胡来了兴趣想看看到底怎么个玄法,然而安此时却以副队长的身份禁止他查阅那些书,他便只能看占卜的,可略看一通之后只觉得在胡说八道,于是就转而想切身实地的体验一把。然后看看到底是真的自己文盲还是那个东西就是胡说八道。
可惜绕城转了一圈半也没找到符合描述的摊子。正当意兴阑珊,哀叹占卜也终于抵挡不住文明前进的脚步时咚巴凑了过来。
眼见他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抱着淘换来的木雕,还有一手朝着莫胡使劲挥舞打招呼,不得不承认多几个手的方便真是一目了然。
可惜这个八爪鱼一样的人手够用了,嘴却捉急了。又是说话,又是吃东西,顺带还喝两口,结果是一样也没做完整,把自己噎着了,看着这滑稽的景象,莫胡又不得不替他惋惜没多长几个脑袋。
眼看即将手忙脚乱撞到一群人。莫胡赶紧把他拽到了长凳上去。
“给你,难离的照片。”好不容易把几件事情捋顺了的咚巴终于能清楚地讲话了,向莫胡的腕带上投影了一份图像。
那是一个耀眼的火球向着“九恒星”飞去的定格瞬间,角度完美,光彩到位,就像风景区里拍的风景照一样。
“我怎么没看到火球飞过去?”
“你看见了。只是观光的飞船那么多,还都开着大灯,被遮盖了。我给处理过了才能看着显眼。”咚巴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杯饮料递了过来,“怎么样?这张够好看吧,可没几个有这待遇。”
莫胡只是不停地点头,以求甩回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这眼泪既包含着伤心也包裹着笑意。伤的是难离死前的遗言实现了,笑的是咚巴果然不知道天高地厚。
远远看着连喘气都怕破坏的了“九恒星”,咚巴直接给送了一份礼物上去。虽然送去的质量微乎其微,但美丽的东西有多脆弱谁也不知道。同时也不得不说,咚巴即使即使见过四个难离也只对这一个讲义气,甚至也对莫胡的叮嘱义气——说照的好看就照的好看,背景板都找最好看的。
“我想找个占卜店听他们说胡话,你知道哪里有吗?”
“哦豁。这你就问对人了,我们种族最擅长占卜,哪个港口都有我们的店。”咚巴自豪的用一只手拍了拍胸脯。
“那干脆你帮我占卜一下吧,一个种族的水平应该差不多。”
咚巴一听赶紧摇头:“不行,不行。他们甚至都不让我回水里去,更别说让我摸水晶球了。我最多也只能远远地指给你店铺在哪里,跟着进店是万万不行的。”
莫胡见态度如此坚决就知道这个人怕是做了什么让全种族痛恨的事情,不禁来了兴趣。但是想到总归是一个船队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套故事听,也就没刨根问底,只让咚巴给他带路。
与期待中穿街过巷然后来到个阴暗角落的愿景背道而驰的是,咚巴直接把他领到了港口集市中间最大的景观喷泉面前。
艳阳高照下的喷泉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无论水花多美,过往的人也不想伤害自己的眼睛。
“喷泉下面就是。”咚巴此刻四只手已拎满了东西,只能努个嘴指方向。
“你们种族都在喷泉下面开店?”
“大部分是。想发财只能歪门邪道。政府不让干的行当可不得在隐蔽的地方开店嘛。”
“人家干违规勾当都是表面装老实,背地对暗号的。怎么你们连正经占卜都不摆台面上了?”
“你个土老帽。大势力早就取缔了占卜。除了边缘星系,别的都不让摆摊。”咚巴正色道。
“所以就改成地下摆摊?”
“那个又不赚钱!早改别的生意了。悬赏暗杀、做黑保镖、帮派火拼当打手之类的。不过接生意之前都惯例卜一下,不吉利的给的钱再多也不接。”
莫胡听得一愣一愣的,先不提这一传统手艺怎么突然就让大势力取缔了,单是瞎吹牛的改行当黑道就听着离谱,莫非咚巴一族其实是“战斗民族”?而且听着这么业务娴熟,咚巴以前也八九不离十的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细节不适合多问,莫胡只在意眼下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店。
“这个容易,你只管往下跳,看见门就游进去。至于外面,你下去的时候折射的阳光会更刺眼,别人都不敢看喷泉。”
“那晚上怎么办?”莫胡的思路又开始奇妙起来。
“晚上谁没事盯着喷泉看啊。”咚巴知道他的刨根问底的劲又上来啦,一脚给莫胡踹了下去,免得他再问阴天雨天该怎么办。
一个咕咚掉进水的莫胡自然是记住了咚巴的这一脚,他立刻在这个比表面看上去深太多的水池里向着大门游去。不是他眼力好,而是大老远的就能看见喷泉基座下面有个五彩斑斓的招牌。
这么明显的门店站水池旁看一眼都能发现,何况它的大门像酒吧一样霓虹闪烁,地方警卫大概也是收了好处才睁眼闭眼的。
来到门前,只敲了一下,里面就伸出了个机械臂“哧溜”地把他拽了进去。合上门的同时瞬间排干了水,这让莫胡喘了口大气。
四周的冷灯照耀着空荡的门厅,残留水渍的墙缝也长满了青苔,脚边还有被撕碎了的水草和不小心被带进来的景观鱼,一派无人清扫而又萧条惨淡的景象与对面玻璃门里的金碧辉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个入口左顾右盼也没看见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便径直往正厅走去了。面前狭长的通道并不是摆设,只一路走过去便把全身湿透的客人烘干了。真是贴心,莫胡心想到。
抬头观瞧,正厅里的一切东西都彰显着黑道的是个赚钱的行当:固然钻石在宇宙里不稀奇,但拿钻石当水晶一样装饰吊灯的也是少有;圆柱形的庭室通亮华贵,吊顶以及墙壁上挂着的各种风格不一画的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先不管画作如何,裱画用的都是贴金木就是难得一见的好材料;整块石料雕刻出的旋转楼梯连通着上下两层,虽然质地坚硬但感觉上却并不厚重;楼梯的正下方是一个自用的吧台,里面的藏酒和烟草都是莫胡不认识的,看包装应该也是名货……
正当感叹有钱人的冰山一角都这么华贵时,后方传来了个声音把莫胡吓了一跳。
“嘿,这位老板。您终于来了,我等您好几天了。”
抚摸着自己“咯噔”一下的心脏,莫胡闻声寻去,只见待客沙发后面的墙角里有个铁笼子,里面关着个人。
笼子不大,只够那个人坐在里面的。尽管狼狈之态一览无余,受囚之人却仍然满脸堆笑。
“你是谁?”
“我是这个店的老板,我一不小心把自己锁起来了。”那人笑道。
张嘴就说胡话,我又不是傻子,莫胡心想,但是他有意拿这个人寻开心:“哟,是店主啊!那我怎么帮您出来啊?”
那人似乎以为莫胡上当了,便神气了起来:“这个简单,看见沙发扶手上的那排按钮了没?按那个绿的笼子就开了。”
莫胡便“呆头呆脑”地做进了沙发,端详起那排按钮来,同时角落里的人不断地催他按那个绿的。“吧唧”,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电击”字样的黄色按钮。
一时间大厅里回荡着难听而刺耳的哀嚎声,连钻石吊顶似乎都在摇晃。电击时间不长,但是效果明显,顷刻那人就老实了下来。
正当莫胡要好好审问这个头发炸开直冒黑烟的家伙时,楼上传来了严厉的呵斥。
“狗二蛋,你又不老实了!还想溜出来?”
闻言抬头,只见一个红色的“八爪鱼”走了出来,眼光犀利、神色冷峻,即使是种族特色的长袍也遮不住他健壮而结实的身材。
来人看了看笼子,又看了看莫胡瞬间就懂了发生的事情,他微泛怒色脚步急促地走下楼梯,从楼梯下方再露面时便已然笑容满面了,做生意的对情绪的把控就是娴熟自如。
“是新面孔啊,老板坐。”来人一伸手请他回位,自己却从满是好酒店吧台里拎了瓶果汁出来,“新客户可是少见,是哪位推荐您来的?”
“不方便说,他和你们有过节。”想起咚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莫胡自然不能把他供出来。
老板则是哈哈大笑:“有过节的多了去了。我干黑道的跟多少人有过节呢。能有气度帮我介绍生意的仇家倒也少见,不提就不提吧。那老板来为的什么业务?绑架、暗杀、黑吃喝还是买宝贝?”。
“占卜。”
“这个不卖!”老板放下了杯子,两手抱胸两手耸肩地躺进沙发,又是咂嘴又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