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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何事秋风悲画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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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老人见李圣人的耳朵贴了上来,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竟是一扫那幅病恹恹的模样,整个身子突然暴起,竟是一下之间不知道出手了多少招,那李圣人毫无防备之下,顿时被打得倒飞而去。
  李圣人落地之时,竟连站都站不稳,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只觉自己的元神几乎被打得离体而去,好不容易勉强稳住,但元神已受重伤,自己再难提起半分力气。
  老人见李圣人身受重伤,顿时大声的怪笑了起来,那模样显得又狡诈又狠毒,与之前那慈悲模样有云泥之别。
  李圣人听得这笑声,难忍心中愤怒,竟是又一口血吐出来。他实在没想到老人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更没想到老人会伤害自己,那种背叛之感就如万万只蚂蚁在啃妖他的心,咬得支离破碎。
  老人得意的瞧着那李圣人,嘲讽道:“如今的东方果然是一辈不如一辈,从前那般人才辈出又如何?”
  李圣人不由也笑了起来,说道:“东方不是没有人,只是没有西方无耻。”又叹道:“我不是败给你,只是败给了自己。因为我以为这世界还存在着一些情感是值得珍惜的,所以明明见过许多友情转身便成拔刀,许多义气不过是嘹亮口号,我还愿意在心间留下一个位置。你说多可笑,我前段时间还冷笑的看着那些天长地久走着走着就不见了,那些山盟海誓到最后成了拔刀相向,结果今天这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原来,这世界从来是没有什么情感值得珍惜,丛林法则弱肉强食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老人冷笑道:“你一把年纪这么幼稚不觉可笑?”又道:“你我立场不同,我敬你是条汉子可留你全尸。你死前可以明白这世间本就是利益为王也算最后活得透彻,友情那可笑东西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你须明白,我杀你不是因为我有多恨你,这是立场之争斗,是利益、信仰、价值观的较量,这种斗争是不死不休的,只有其中一方彻底消亡才会结束。”
  老人说罢,不再啰嗦,伸手便去取李圣人的性命。
  李圣人彻底放弃了抵抗,他已经没有力量抵抗,只是心间还是遗憾啊,他本以为这世间至少有那么一点点东西是值得珍贵的,但却被老人可恶的抹去了。
  老人实力强横,伸手便是杀招,李圣人今天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可突然,一阵疾风袭来,那老人竟然急忙而退,而李圣人的身前竟然站着的是一个与那老人一模一样的老人。
  李圣人突然明白了一切,看着到来的老人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那老人看着李圣人嘴唇动了动,最后叹道:“哥哥你还是老样子,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
  李圣人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只是你突然还给了我一些珍贵的东西,让我明白我这辈子没有白活一场,这些年为心中信仰的许多奋斗还是值得的。”
  老人却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面前的老人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既然逼我出来,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老人冷笑一声,顿时变了幅模样,却是那黑袍人,脸上依然幻象一片。
  黑袍人看着老人道:“人类的情感真是有趣的东西,无论再强大的人,也难过这一关。”
  老人叹道:“我只想在这里扫扫地了此残生,不能给条活路吗?”
  黑袍人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了李圣人?当前局势正是举世伐唐,你生于西方却心在东方,实在是心头大患,所以今日才设下这一石二鸟之计,求个心安。”
  老人叹了口气道:“阁下好手段。”又道:“请。”
  黑袍人笑道:“客随主便,你请。”
  老人点了点头,但却是一动不动,但突然间,只见阵阵罡风平地起,那因诸神与李圣人交战而被毁的神皇岗建筑本散落一地,此时却又被毁了一遍,罡风如刀,建筑如豆腐般被寸寸切割,唯有黑袍人连衣摆巍然不动,如山般站在那里。
  那罡风不断,剧烈得只闻呜咽之声,老人那本如橘子皮般发干的皮肤竟丰满了起来,他竟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从垂垂老矣的老人变为正值壮年的青年。老人青春恢复,便深吸一口气,摆出了太极拳中的“揽雀式”,只见一黑一白阴阳二气在老人的掌中涌动。
  黑袍人的眼中不禁露出欣赏之色,说道:“没想到除了东方三圣人,西方世界竟然还有人类能化圣,当真了不起。你一身东方原始道家修为,掌握的是混沌里最纯粹的阴阳二气,恐天下难有敌手。”但话锋一转:“不过,我掌握的亦是阴阳,须让你知化圣境界的高低之分有云泥之别。”
  黑袍人话音一落,手中便出现一黑一白两团火,只听得他道:“这是阴阳九味真火。”
  老人神情明显一惊,却还道:“道家天人合一阴阳二气。”
  黑袍人冷笑道:“不过不入流的雕虫小技。”
  言语一落,便见黑袍人率先冲向老人发动起了攻击,只见那一阴一阳两团九味真火随着黑袍人的攻击舞动连成两条长线,走的竟是至刚至快的路子。
  而老人则明显相反,却是以慢打快以柔克刚,一切踪迹皆秉道家之无为顺应天道,仿佛一饮一琢真的皆有定数一般,竟将黑袍人的攻击一一化解,正是他强任他强,我自风中永不倒。
  黑袍人见自己的攻击被一一化解,脸上神色毫无变化,竟又是评价一番:“东方之体术真是博大精深,我若与你力量相当,恐怕也难是你的敌手。不过,东方有句话讲得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招式都将毫无意义!”说罢,黑袍人的攻击突然猛烈了起来,那速度一下子之间不知道提高多少倍,他这才是真正的认真,敢情之前皆是试探。
  黑袍人这一认真,老人方知这黑袍人不但是化圣境界,更是不知道高出他多少层次,黑袍人说的不错,老人也许能战胜比自己强的对手,但绝对不可能战胜力量强到碾压自己的对手,而黑袍人的力量足以碾压老人,老人一下子手忙脚乱,破绽百出。
  黑袍人轻蔑一笑,说道:“就如此能耐么?看你能不能接得我这招!”说罢,只见黑袍人手一合,那阴阳二火顿时合成一体,猛的朝老人砸去。
  老人忙伸手化解,却以气包裹住那阴阳二火,他也知那阴阳二火之厉害,只望那阴阳二气能消耗一些,可阴阳二气被那阴阳二火触及,竟如直接被腐蚀般烧透而过,径直朝老人的身体射去,老人这才知道这阴阳九味真火可烧透世间一切,急忙中忙侧开身子才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那阴阳九味真火。
  老人一躲开那阴阳九味真火,便知那黑袍人实在是修为远在他之上,如今唯有攻其不备还有一线生机。便当机立断转守为攻,化被动为主动,手揽阴阳二气便是一顿抢攻,竟还真的逼得那黑袍人颇为狼狈。那黑袍人之所以手忙脚乱,也是低估了老人的缘故,他没料到那阴阳二气与他的阴阳九味真火一样,也是能腐蚀一切的,骤不及防之下险些就折在老人的手上了。
  但很快黑袍人便冷笑道:“不过如此。”
  话音一落,便见那黑袍人手中出现一把阴阳九味真火构成的幡旗,只听得黑袍人道:“我司世间之火,散可燃三千世界,聚可毁永恒之刚,以缥缈之魂为食的王之业火,吞尽世间一切元神吧!”
  只见刹那间乌云密布,鬼哭之声密密麻麻的响了起来,那声音竟震得老人的元神几乎离体而去,再看那阴阳九味真火构成的幡旗,顿时胆战心惊,那潘旗中竟是无数灵魂被吞噬又重生,无穷无尽的受那业火之苦。老人绝不敢再加上恋战,毫不犹豫的转身便朝李圣人奔跑而去,一下抱起李圣人便是逃命。
  黑袍人轻蔑的冷哼:“蝼蚁还想插翅而飞?”
  正想挥动那业火之幡,却觉得手僵硬难动,这才发觉整个世界皆被定格,唯有那老人抱着李圣人逃之夭夭。又见空气一阵扭动,小男孩露出半只身子顽皮的看着他,直到那老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慢吞吞的爬了出来,打了个响指,世界才恢复如常。
  小男孩站在地上想了想,又伸手往空气中一捞,便见那申飞被他捞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却是昏迷了多时。
  黑袍人愤怒无比的瞪着小男孩,只恨不得将这坏他好事的小男孩收进那业火之幡去,永生气永世受那炼魂之苦。但最后他还是不甘心的将那业火之幡收了起来,朝小男孩道:“传说指路人虽指人上黄泉路,但是却从来只做有信用的交易,今日所为未免毫无诚信?”
  黑袍人原来知道这小男孩的身份,因为“指路人”与“守墓人”虽世间知道的人极少,但黑袍人来历亦不简单,自然听闻过两人身份。这两人从盘古时代便存在,从不插手世间之事,修为极为强横。他们的来历没人知道,只知道“指路人”游历天下,专司勾魂。“守墓人”传言比指路人更强大,却从不离开黄泉墓,而“守墓人”守的黄泉墓到底是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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