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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投机半句多，江奕懒得跟关祖彦、陈漫这类人虚与委蛇。
他这人就这样，信奉的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反之亦然。白琉璃那种高傲的性格就是跟他耳濡目染。
——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心思不纯，抱歉，请滚。
“参观就不用了，麻烦杨哥帮我找个休息的地方，有点累。”
江奕无视关祖彦，对杨帆说。
“哦？哦哦。”
杨帆还有点懵，怎么忽然间火药味这么浓？反应过来后，连忙朝右侧伸手：“跟我来，船员舱在这边。潜艇空间有限，小江别介意。”
“怎么会，打扰了。”
杨帆领着江奕朝船员舱方向走，原地只剩下关祖彦，表情玩味。
“呃……”
杨帆是个老好人性子，总觉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太冷不好，一边走，一边搜肠刮肚地帮关祖彦的行为做解释：
“关祖彦是队长的第一个学生，也是【宠师】，很认真很努力的一个人，但可能是不太契合的关系，他的契约成功率比较低，即便成功也总有宠兽反噬，【净化】、【烙印】练得勤，熟练度却不高。
小飞跟他正好相反，天赋卓绝，得队长偏爱，偏偏自己不上心，他心里难免有想法，又是富家公子出身，常年在云端飘着，这日子久了，对别的‘天才’也就……”
“杨哥不用这样。”
江奕失笑道：“‘天才’这俩字我可担不起，运气罢了，如果不是我的队长帮忙，我现在还是‘小怪杀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关心，世界这么大，玩家这么多，估计也没什么合作的机会。等到了陆地，我请你和王跃飞到林城玩。”
“……”
杨帆心里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行啊，老在海里待着也挺没劲的……船员舱就是这里了，还是那句话，空间有限，别介意。”
江奕往里面扫了一眼，是一排很小的单间，空间是小了点，不过布置的很温馨：“没关系，挺好的，杨哥太客气了。”
“5号是空的，你就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里面有对讲机，16频道。”
“好的，谢谢。”
“做个好梦。”
杨帆说完，拉上门，走远了。
“恐怕是噩梦……”
江奕喃喃自语着走进5号舱，躺倒在床上，凝神望着天花板，心念一动，一张牌出现在指尖。
牌是久违的大王牌，但牌面上画的，却不再是红色的小丑，而是……美艳的仙后！
一袭干练的裙装，一张完美动人的脸。
栩栩如生。
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魔能波动。
——仙后座的精神碎片被他脑内的技能树吞噬融合，它的【投影】也修补了大王，化成这张王牌。
只要他想，他就能把仙后座完美投影出来，而且可以与它同感共情……
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操纵的“木偶”，不再是自己的复制体。
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仙后座的记忆。
有的清晰，有的模糊。
江奕闭上眼，开始消化吸收。
……
王跃飞跟着李闻秋往船长室走。
其实如果不是挨训的话，他还是挺喜欢船长室的。倒不是说船长室更舒服、空间更大之类——李闻秋不搞特殊，船长室很朴素。严格来说，他喜欢的也不是船长室，而是船长室里的某样东西。
一进门，王跃飞的目光就被那个东西吸的死死的，挪不开了。
那是个固定在船长室中央、靠一根粗立柱架在半空的水晶球，跟常见的有内景、可摇摆的工艺品装饰物没什么区别。
它的内景很漂亮，蔚蓝澄澈，海岭、珊瑚、水草全都等比例缩小在球中，非常真实，真实的像是把某片海域封进这个球里一样。
一个人身鱼尾、背生双翼的小生命，正在球中畅游。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它的年纪很模糊，有成人女性的体征，但样貌气质却像幼儿。
看到王跃飞，高兴地贴近球面，和他打招呼。
王跃飞乐的跟个傻子似的。
李闻秋关上门，回过头来刚要发火，就看到那个蠢货在那儿犯傻，气的他牙疼、肝疼、全身都疼。
不过转念一想，有了主意。
“这么想要啊，那给你好了。”李闻秋拿过水杯，喝了口水，嘴里不咸不淡地说。
“真的？！”王跃飞满脸惊喜。他倒是不客气，伸手就去拿。
李闻秋冷笑道：“呵呵，你可想好了，在你手里，你要是控制不住，会是什么后果。”
这句话很好使，王跃飞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一脸纠结。
半晌，他还是放弃了“收在囊中”这个诱人的想法，走近立柱，端详那颗水晶球，只看不摸。
“……”
吓你一句，你就真不敢拿了？
李闻秋一脚就踹了上去：“瞅你那点出息！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王跃飞一脸懵逼，揉着屁股，表情幽怨，您这到底是想让我拿，还是不想让我拿啊……
李闻秋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指望着这小子挑起大梁，怕是做梦，既没那个实力，也没那心气。
都喜欢成这样了，也不想想办法提升自己，提升控制力，反而被一句话吓得直接放弃，真是白瞎了这一身天赋……唉，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学生！
“你再等等啊，等我再升两级，就把你带走！”王跃飞严肃地对球中的生命体说：“63控制61，太危险了，再升两级应该差不多。”
嗯？
李闻秋眉头一挑。
球中的生命体好像也懂了，咯咯娇笑着看他那张大脸靠近，等距离不到十公分的时候，忽然变脸，可爱漂亮的五官瞬间狰狞如鬼，变回鱼形，两腮大张，好像眼镜蛇膨起了颈部，去吓王跃飞。
王跃飞脸都没变，显然早有预料，淡淡道：“还是这么调皮。”
这句话算是激怒了球里的生命，也不伪装了，面孔狰狞地哐哐哐去撞水晶球，光看气势，比那大白鲨还慑人，但球面异常结实，它连个裂纹都没撞出来，反而把自己累够呛，没奈何，只冷哼一声，游远了。
“有个性，我喜欢。”
……
一身背心短裤的陈漫，走回船员舱——刚吃过午饭，准备回去换身衣服，路过5号舱的时候，脚步一停。
她手腕上的一块表忽然发出“嘀嘀嘀”的警鸣声。
陈漫偏过头，盯向那扇门。
她是李闻秋三个学生中，唯一不是【宠师】职业的，她是【机械师】。
联盟的师生关系，并不都是一脉相承，比如牧天蓝和陈敬华，两人的职业八竿子打不着，但确实是陈敬华铺路，帮牧天蓝入门，护着她成长为一方大佬。
说是老师，其实更像是旧时的“师傅”，甚至是“师父”。
这种帮助是无偿的，无私的，是老人向自己看好的新人传递薪火，让出自己的资源，来培育未来的种籽，这种师生情是极为真挚的。
李闻秋为什么对王跃飞如此恨铁不成钢，就是期待他能早日接下自己的一切，无论资源还是责任。
他已经50多岁，体力和精力不可避免地有所下降，与其再把能量石浪费在自己身上，还不如交给更有希望的年轻人——抱着他这种想法的老人，联盟里不在少数，这也是【玩家联盟】能成为世界第一大玩家组织的原因之一。
魔能波动……
有怪物进了潜艇……
陈漫在那块手表上一按，手表立刻延展折叠，变形成微型装甲，把她全身裹住。只有头部是覆着面具，暗红色的遮光镜中跃动着矩阵代码，似在计算着什么。
装甲以黑色为主色调，纤细高大，沉闷肃杀。
【零号】，她的得意之作，也是她的名器。她全副武装，站在了舱门之前。
抬起轻装动力臂。
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