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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美的女子见到自己的把戏被揭穿,也不恼怒,反而落落大方的端坐下来。
“小女子南宫灵儿,杨大侠叫我灵儿便是。”
南宫灵儿抿齿一笑,摄人心魄的魅惑感顿消,莫惊躁动的心也终于放缓。
莫惊这才注意到南宫灵儿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这女子刚才还是个勾人心神的白狐狸,这时又突然变成了一朵高洁的清水芙蓉。
莫惊作为一个无名之辈,虽然被杨过承认是其记名弟子,但在礼数严格的南宋武林,他这种小辈是没资格与他们同坐的,只得缩在一旁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两人博弈打机锋。
杨过是个很聪明的人,年轻时他还很滑头,很懂得讨女人欢欣,他也很忠贞,但忠贞和讨人喜欢并不冲突。
可是这会的杨过始终像个呆子,除了一句“欠贵帮人情”之外,再无任何的表示,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南宫灵轻拍马车一角,桌边突然弹出三层抽屉,每个抽屉都有三种不同的东西。
南宫灵儿取出最上层的一把短剑,说道:
“这把剑杨大侠想必认得吧?”
杨过看了一眼,说道:
“剑身狭长,近柄处有倒刺,这是福建拳剑门的武器。”
南宫灵儿从拿出这把短剑时起,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杨过,似乎是想从杨过脸上得到什么答案,但是杨过不仅淡定的过分,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南宫灵儿索性不再看杨过,从第二层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南宫灵儿说道:“这盒子我就不打开了。”言罢,南宫灵儿又将这盒子放入抽屉。
杨过道:“为何不开?”
南宫灵儿道:“因为这盒子一开就非死即伤,里面装的全是江湖上最致命,最无声无息的暗器。”
“我有些期待第三件东西了。”
杨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左手虚按,内力一吸,柜子上的酒瓶就落入手中,然后又自顾自的倒起了酒。
南宫灵儿依然是看了看杨过,随后缓慢地从第三个抽屉中,拿出一串念珠。
南宫灵儿道:“这个你终归是认得的吧!”
“我已经说过,助我事成,我定会欠贵帮一个人情。”
“人情也是分限度的,就像这三层抽屉,第一层的短剑是杨过大侠途径福建时,顺手救下人的江湖称‘拳剑无双’,拳剑门门主郑川的贴身武器。”
“对,我是救了他,怎么?他要报恩?”
南宫灵儿起身,绕到杨过身后,说道:“非也,不仅不报恩还要杀杨大侠!”
杨过道:“哦,恩将仇报的事我遇到的也不少,继续说下去。”
南宫灵儿看着神色不改的杨过,神色复杂,又道:
“这第二层的天工机匣,乃是鬼谷一脉连同墨家倾力打造,世上只有三件,其中一件被墨家藏了起来,我帮机缘巧合得到一件,还有一件在绍兴被人发现,不过...已经被使用过,那狭小的房间内全是针眼,使用他的人竟然被这暗器给反杀,你说奇怪不奇怪?”
杨过不仅没觉得奇怪,还觉得好笑,嘴里的酒险些洒出来。
“这第三层的念珠,乃是灵儿在鸣钟寺所求,这一路上见了些血,所以临时抱抱佛脚,求个心安。”
杨过笑了笑,说道:“拉你上车真是不该。”
这话自然是对莫惊所说,莫惊靠在门边,杨过坐在中心的桌边,而南宫灵儿却在不知不觉间卡在了两人中间,随时可以将莫惊制服,以此要挟杨过。
“你不必如此,我途径福建拳剑门,正好遇到郑掌门深夜醉酒而归,他当时喝了不少,但是座下的黑旋风倒是匹识途马。”
南宫灵儿也不避讳,直接坐在杨过身边,身体缓缓贴近,说道:“然后呢?继续......”
“我正好在河边独自苦闷神伤,突然被马蹄声吵醒。”
南宫灵儿问道:“不是郑川的马蹄声?”
“不是,是另外几匹快马的蹄声,还有箭矢的破空声,我果断出手,救下了郑川。”
南宫灵儿道:“可是郑川死了,他回家没挺过一天。”
“我晚了一步...我见到他时,他就已经受了重伤。”
南宫灵儿道:“他的肩头是被一柄重剑削开,伤口却十分平滑,但是起码少了二两肉。”
“他中了毒箭。”
南宫灵儿已经靠在了杨过身上。
“我就说嘛,你这样的大侠怎么会无故的杀人,那个...”
“那个盒子?当时我正在四处打听买卖船的消息,客栈小厮‘很热情’,也许是看到我断臂才这么热情,所以设了个局,把我骗到一个巷子,我给了他一点教训。
然后没过几天,他就又找来了些他认为的高手替他报仇,那一次打斗中,我无意闯进了一个小屋,那里面坐着一个男子,他说看到他的人都得死。”
南宫灵儿道:“但你还活着。”
杨过道:“因为我比他强,强很多。”
南宫灵儿道:“山洪波涛内劲,我一早猜测就是你,但是这结果出乎我的意料。”
“你好心救的郑川,死之前嘴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你算是和拳剑门结梁子了。”
杨过道:“杀郑川的就是你手下的‘七星赶月’吧!”
南宫灵儿道:“不错,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让我不用扫尾,麻烦全都在你那去了,至于这天工机匣本是我花了重金向人购买的,钱给了,但是货却没了。”
“只怪你的交易伙伴太自以为是,太目中无人。”
“确实如此。”
杨过道:“不过这念珠,我是真想不通与此事有何干系。”
南宫灵儿道:“我知道你‘不认得’,不过马上你就‘认得’了。”
南宫灵儿掀开帷幔,轻敲了了敲马车内壁。
疾驰的马车缓缓停下,南宫灵儿做出请的动作。
莫惊看了看两人,怀中抱着玄铁剑,显得有些无助。
南宫灵儿先一步下车,从莫惊身旁经过时,一阵阵幽香扑鼻,轻纱白裙从莫惊脚边拖曳而出。
杨过拍了怕莫惊肩膀,低声道:“见机行事。”同时将玄铁重剑裹好背在肩上。
下了车,抬头望去,天边红霞将要落下,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百步阶梯直通山腰,山雾消散,一缕炊烟恰好升起。
路旁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虬髯大汉,他将南宫灵儿挽抱在怀里,不敢让她沾染到半分泥尘,两人就这样漫步上山。
杨过始终站在莫惊身边,行至山腰,斋饭的清香飘出,寺庙的真身浮现。
只见牌匾上,烫金斑驳的凸着三个大字——
鸣钟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