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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杨可心的建议,柳半青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说要和姥爷商量一下,商量过后会第一时间联系对方。
晚上,柳半青提前两个小时下了班,前往永安医院看望赵瑞人。到达西走廊时,她没有在病床上看到赵瑞人,以为赵瑞人暂时走开了,所以决定坐在床尾等他回来。在坐下之前,她把买来的一小袋苹果放在一只小型立柜上。
可等了十多分钟,柳半青依然没有看到赵瑞人的身影。“到底去哪了呢?明明说好了,这个时间我会过来的。”就当她心生疑虑时,邻床的大爷挂着笑容,拖着缓慢的步伐从西走廊的那一头走了过来。
“大爷,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我姥爷去哪了吗?”等大爷走近一些,柳半青起身,迎面走了上去,话语显得礼貌客气。
“下午四点,我从外面回来就没有见到过他了啊。”大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皱着眉说道,“我还以为他想家,偷偷跑回去了呢,结果不是啊。会不会是去哪里玩,又或者去你们哪个亲戚家里做客了?电话打不通吗?”
“我是从外面直接赶过来的,还没有回过家,但过来之前,我已经跟他发过信息,只是没有回复我。”柳半青想了想,又说道,“既然这样,我先回家看看好了。如果姥爷回到医院,麻烦你让他告诉我一声。”说完,她向那名大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告别大爷,柳半青离开永安医院,回到家中。打开屋门,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并没有如愿地见到赵瑞人的身影。“姥爷从来不会隔那么久不回信息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安,于是拿起手机,拨打了赵瑞人的电话。
但打了三四个,电话里响起的都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不应该啊。”柳半青心中开始焦急起来。她沉思一会后,重新拿起手机,找到存在记事本当中那名陪护的号码,默记一遍后切换到拨号界面,拨通了这个号码。
响了五声之后,电话通了。
“喂,你是哪位,找我干啥子?”电话里响起一个有些急促的女人声音。
“你好,我是赵瑞人的孙女。打电话过来是想问一下,姥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去哪了?”柳半青压着声音说道。
那边先是沉默了一阵。“老爷子三点半左右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晚上有人请他在外面吃饭,不需要我去食堂给他打饭了。我,我以为你知道的啊。”
柳半青一征,接着说一声谢谢便挂断了电话。
“近十年以来,与姥爷熟络的亲人已经很少,就连住院这么多天,也没听说有人来医院看望过他,所以这个人不会是某位亲戚。退休以后,姥爷的社交圈子非常简单,除了住在同一个小区的王爷爷和老年社区的几位棋友,没有其他有来往的朋友。但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又注重养生,这会儿肯定已经睡下,如果真是他们,姥爷早应该回来了……到底会是谁呢?”柳半青陷入一段漫长的沉思,可最后依然没能相处请赵瑞人吃饭的是谁。
坐在客厅沙发等待的过程中,柳半青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昏沉沉中,脖子上的一阵酸疼让她醒了过来,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时间才刚刚过五点。同时,她留意到上面并没有赵瑞人来的电话或是短信。
柳半青试探性地拨打了赵瑞人的电话,但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她有些失落地把手机放到茶几上。因为还有一些困意,她躺在客厅沙发上休息,等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她才起身前往雨后咖啡馆。
一天的工作中,柳半青只要一得空,眼神就会不时地瞄向柜一角的手机。
柳半青这一频繁的举动自然被沈省看在了眼里。到了中午小憩的时间,他开口向柳半青询问了情况。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沈省把一杯的柠檬水放到柳半青面前。
柳半青把手从手机上抽离,抬头,正好撞向了沈省的视线。“昨天我去医院,没有见到我姥爷,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听。之后,问了照顾姥爷的陪护才知道有人请他到外面吃饭了。可奇怪的是,他那边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这样,你现在就跑到医院确认一遍,如果还是没有任何信息可以找到你姥爷,在满二十四小时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选择报警。”沈省伸手盖住柳半青的手背,目光流露出点点温柔和坚定。再者,与柳半青对视的过程中,在对方身上沈省见到了一个明显的变化,那便是她的心要比以前柔软了,她对待她姥爷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若即若离,随时怀揣着一份冷漠和芥蒂。
“好。”柳半青想了想,觉得这是目前为止最可行的办法了。吃完午餐,她便离开了雨后咖啡屋。
柳半青在病床上等了大约一个小时。期间,她断断续续地拨打了五遍赵瑞人的电话,前四遍是无人接听,最后一遍却直接变成了已关机。在听到“已关机”的提示音时,她微微蹙眉,同时放弃了继续等待下去的打算。
十二日上午六点开始,杭城下起了连绵暴雨,持续半年之久的高温天气虽然有所缓解,但也让整座城市笼遭在一股危险的气压下。钱塘江的水位持续张高,随时都有可能漫过高耸的堤坝,将另一边城区淹没其中。行人走在地下街道的一层,能清楚地听到雨水击打地面的“哗哗”声音,而不知不觉间心头便已经被一种紧迫感所萦绕。
时间转眼间便来到了十五日的下午五点。
此时,雨势已经变小,仍是灼热的太阳高挂在西边的天空中。柳半青在沈省的陪同下走进片区的公安局,提供了有关赵瑞人的详细资料,正式立了案。
“皮皮,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走出公安局,沿着地下街道往东走了大约百米后,略有所思的柳半青开口说道。
“什么事?”沈省扭头看向柳半青。
“除了报警外,我想花点钱雇一两个情报贩子去找找,毕竟他们有自己特定的渠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吧。我个人举双手赞成。”沈省柔声地说道。在如今这个信息几近泛滥的时代,情报贩子虽然是一个触及灰色地带的行业,但只要能达到相应的目的,没有必要洗垢求瘢。
沈省知道,因为赵瑞人的失踪,柳半青的心一直悬着,但脸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免有些心酸。他本想让柳半青休息,可一想,又觉得有些欠妥,便不再多加干涉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天。清晨,柳半青穿好鞋子准备出门,打开屋门的一刻,却看到带着渔夫帽的郭小飞站在了大门外。他礼貌地冲她做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来找我的?”很显然,柳半青被郭小飞的出现吓到了,但很快控制好了情绪。
“对。”郭小飞微微抬起头,把目光投向柳半青身后,“我能进去说吗?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出门。”
柳半青想拒绝,但没等她开口,郭小飞就已经向前跨了一步,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急忙向一旁退避,给郭小飞让出一条道来。
郭小飞顺手带上屋门。他麻利地脱掉鞋子,径直走到客厅沙发旁,站立着。
柳半青警惕地打量了一眼郭小飞,接着她脱掉刚穿好的鞋子,走到客厅,与郭小飞面对面的站立。他们中间隔着一张茶几。
“我是你父亲的学生,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你的姥爷是被长胜总经理路长抓走的。”郭小飞开门见山地说道。
柳半青瞬间反应过来郭小飞口中提到的人的是谁。“他为什么要抓走姥爷?”
“因为我。我和他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郭小飞直视柳半青的眼睛,语气平缓,“他想把我找出来,无计可施之下只能通过你姥爷这条线……他知道,我一定不会不管。”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你就是那名从实验室逃出来的人吧?”沉思片刻,柳半青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郭小飞眯着眼睛,诧异地看着柳半青。但一想,他脸上便露出了恍然的神情,想到一定是杨可心跑过来和柳半青说的,至于说了多少,他并不太关心。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了。”郭小飞用右手食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眼镜,“从实验室逃出后,我找机会潜入了长胜公司,但还是被发现了。他千方百计地想抓住我,除了惧怕我将他的恶迹公之于众以外,也为了从我身上问出有关实验室爆炸的细节。”
“细节?这么说,爆炸是人为引起的?”柳半青惊讶地顺口问道。
“对,但这仅限于推测,还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沈省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言归正传。他要抓的是我,所以我会想办法救出你姥爷,你照常上班就可以了。”。
说完,郭小飞冲柳半青点头以做告别,然后朝屋门方向走去。
望着郭小飞孤寂的背影,柳半青此刻的心情可谓复杂之极,因为对于郭小飞,她不知道是否该选择相信,是否该心存感激,又是否该感到怜悯。这一切发生得仓促,以至于让她感觉不到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