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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结地。
飞机降落，地面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
天色也渐渐变暗，朦胧之中，三颗月亮若隐若现。
这是一个山坡，前面则是沙滩和大海。
袁长文看着海面，潮水不断的拍打沙滩，让沙滩从金黄变成褐黄。
而大海的深处，则是当初设定的边界。
如果这里是所谓的现实，也就没有边界这种东西。
慕容心盈：“都到了吗？”
“门主，人都到了，只不过……”
慕容心盈：“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小贝姐先冲进去了。”
先冲进去了？
不是说好的总攻吗？
袁长文看着眼前几百人，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先冲进去。
慕容心盈：“什么时候的事情？”
“中午的事情。”
慕容心盈皱着眉头：“没回来？”
“没回来。”
慕容心盈：“算了吧，小贝一向心急。这么久都没回来，估计……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慕容心盈点点头，往前几步，望着众人。
“大家都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我们集结在一起，是为了我们的总攻。这么多年来，我们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对抗。从几十人发展到现在的几百人，大家的努力和成果，就在这里。
我们从容纳仓里解救那些被困者，我们不停的教导和灌输来对抗老张的颠倒黑白。我们抢夺武器，我们躲避，我们隐忍。我们谋划探寻了好几年，才打探到老张的位置。就在这大海深处，就在我们眼前！
这些年，有兄弟姐妹被杀掉。他们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获得了什么？是名声还是财富？都没有，他们只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而战斗。老张篡改我们的记忆，肆无忌惮，这种人必须死掉。
我们不仅仅是为兄弟姐妹报仇，也是为了伸张正义。也许我们会死掉，也许根本没人会记住我们的名字，但是，我们都是为了正义而奉献的人。我们这样战斗，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们不会屈服。
老张可以杀掉我们，但无法灭掉我们内心的火焰，这团火是永远无法被熄灭的。火焰在，我们的精神永存，这样的反抗永远不会停歇。是时候，让老张尝尝，我们的厉害，让他看清楚，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慕容魔门，解救世人！”
是吗？
正义缺席这样的事情，不能发生吗？
袁长文听着这些话，一点感触都没有。
反而，完全不明白究竟说了些什么。
鼓舞气势？
为什么需要鼓舞呢？
袁长文就像站在冰火两重天的中间，仿佛知道仿佛又不知道。
慕容心盈：“带好装备上飞机，总攻时间到了。”
大家拿着自己的武器，大部分都是刀，长刀短刀，还有弯刀。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拿着枪。
袁长文：“我们只有这么少的枪？”
慕容心盈有些苦涩：“是啊，我们没法制造枪械，这些激光枪都是从智脑的人手中抢夺过来的。幸运的是，这玩意采用光子补充能量，只要没被打烂就可以循环使用。”
袁长文感觉有些不妙，枪的威力自己见识过，那激光可以直接洞穿好几人。如果大家都拿着激光枪，说不定一道齐发，就可以直接轰爆什么老张。
但现在，拿枪的却只是少数人。
袁长文：“那我们的精神大师呢？”
精神力量铸成的屏障，可以抵挡激光的攻击。
如果多一些精神大师，胜算也会很大。
慕容心盈：“除了我和值使大人，还有一人。本来小贝也是，不过她先冲进去了。”
？！
一共就四人是精神大师，而且现在还少一人？
袁长文正想问那个所谓的值符大人呢？
突然，内心的难受吞噬再次出现。
一股烦躁顿时弥漫全身，仿佛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在这里，仿佛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不管自己做什么，不管自己是正义还是邪恶，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恶心。
善良慈悲，这些都是什么狗屁玩意。
袁长文看着眼前的人，大家充满了斗志，充满了坚定，但偏偏这些情绪让自己感到非常恶心。
明明都是积极向上的情绪，为什么会让自己感到恶心呢？
还是说，积极向上本身就是一种恶心？
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再次出现这种感觉。
真的越来越频繁了。
自己中午过点才进入这里，现在才晚上而已，甚至天都还没有完全黑。
这种感觉已经出现几次了？
不过这次，吞噬感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或者说，是找到了下水口。
仿佛，整个人通了。
如果以前袁长文处于垃圾桶的状态，那么现在袁长文就变成一根管子。
不需要将体内的垃圾狗屎呕吐出来，也不需要像垃圾桶那样倒掉。
而是像管子一样，直接掉下去了。
袁长文感觉，自己还是有些难受，还是带着愤怒面对自己脑子那些无法确定的玩意。但没有一种堆积的感觉，仿佛斩杀了多少就直接从下面漏掉了。
渐渐的，一股轻松自然的感觉出现了。
就像扔掉负重之后的轻松感，就像洗澡之后的舒畅感。
为什么要鼓舞士气？为什么要在逆境中求生？
我根本不认为逆境是逆境，也就不需要勇气之类的。多简单的道理，但自己似乎一直也想不通。
脑子里安静了许多，没有那些嘈杂的声音，没有加油努力，也没有这件事情不成功自己的人生就破碎之类的声音。
安静下来，平稳下来，自己在这里，仅仅就是在这里。其他的说辞，都是自己编造自己添加的玩意。生活不是敌人，而是我自己将生活想象成敌人，然后再想象如何去解决那些想象出来的问题。
没有拉扯，没有焦虑，没有开心，自己只是简单的在这里。那些可怕的事情也不再可怕，尽管自己根本没有改变任何事情，也没有解决任何事情。
但可怕的感觉消失了。
没有对抗，水流也不会泛起浪花。
轻松自然，顺流。
袁长文踏入精神大师。
气息顿时感染了所有人，就像笑声会传染一样，大家都感受到那种轻松自然。
仿佛，自己面临总攻，自己面对死亡，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就像，自己仅仅是去搬砖而不是去杀戮一样。
慕容心盈：“恭喜……可惜，没有时间让你去巩固你的感悟了。”
我的感悟？
袁长文发现，自己似乎不知道自己感悟了什么。现在让自己说出来所谓的感悟，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是不好描述自己的感悟，而是恍惚之间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感悟。
似乎，只是简单的停止相信脑子里的那些扭曲。
“耶，我家长文就是厉害！”张小雨凑过去，在袁长文脸颊上亲了一下，“长文，快试试你的精神力量！”
袁长文皱着眉头，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精神力量。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仿佛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精神力量，但好像又在那里。
就像，你看见桌子上的笔，然后想象着自己的意念通过脑子跨越空间传递到笔那里。就是这样一种微弱的感觉，一种朦胧的感觉，好像就只是隔了一层纱而已。
精神力量就是如此，只不过撩开了那层纱，显得更加明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