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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
袁长文感到一阵难受。
说实话，“最近在忙什么”这个问题，只是闲聊，只是毫无意义的开场。
但我不需要闲聊，不需要打发时间，不需要跟朋友聊天互相吹捧对方。
说一些屁话，说一些废话，根本没有讨论真实。
我现在，只想知道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肯定有一个真实存在，如果没有真实存在，那么这句话本身就是真实。
关键在于，真实在哪里？
张十三刀：“文哥，你没事吧？”
有事，而且事情还很大！袁长文内心在燃烧，但我真的可以跟你们交流这些话题吗？
袁长文：“没事，你们自己玩，我先回屋了。”
没空闲聊，没空陪你们玩耍。
我要去斩杀，没有理由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
张十三刀：“文哥，我们准备回主城，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走？袁长文一愣，去哪里？
这个世界真实吗？
如果不是，去哪里有什么区别呢？
袁长文：“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张十三刀：“一起吧，说不定换个地方，你的心情也会好些。”
“我说了不用管我！”袁长文突然吼出来。
还要说几遍？
为什么总是要重复呢？
听不懂我说的话语吗？
我干嘛要让心情好些？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让心情好些？
张十三刀：“文哥，你别激动，我并不是说你追求真实这件事错了。只是你也要考虑一下长馨吧，你现在这样，长馨很痛苦。而且，在我们的记忆里，文哥一直都是潇洒的【天马行空】，说说笑笑心态超好。”
心态好？袁长文更加愤怒，为什么要心态好？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你们却不知道。
你们只是认为，心态好才是好事，只是认为我这样的疯狂就必须阻止。
凭什么阻止？
凭什么判断这一切都是坏事？
袁长文：“我不想跟你们说话。”
说完，袁长文转身，离开。
啪！
清清走过去，一个耳光扇在袁长文脸上。
清清：“袁长文，你疯了吗？看看这里，我们是在关心你！没人想要看到你变得疯狂，我们都在期待你回来。跟长馨在一起，跟长馨成亲，就算主城的人不赞同你们。但至少，我们会祝福你们的。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在干什么？！什么狗屁真实，什么脑子里的扭曲。这些玩意在摧毁你的生活，这些玩意让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有意思吗？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蛊惑，现在跟我们走，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
袁长文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刀仔、清清，还有长馨。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别人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面对面聊天，自己看着的也是对方的鼻子和嘴唇。
仿佛，直视对方眼睛之后，反而无话可说。
袁长文喃喃道：“我还能回去吗？”
假装不在意这个世界的真实，假装不去理会这些思考，只是去工作去生活。
自己能做到吗？
对方是真人吗？真的有对方这个人存在吗？
如果对方都不是真人，为什么我还要在意对方怎样看待我？
如果这个世界不真实，那么我的奋斗和努力又算什么？
不。
我要找到究竟什么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骗局，人物是假的，花草树木是假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关键在于，我为什么还要将这些当做真实存在的！
亚哈说过，在纸上写下“究竟有什么是真的”，想象一下，有一个力量很强大的恶魔在欺骗我。也许，根本就没有花草，而是恶魔欺骗我之后产生幻觉。也许根本没有人，同样是恶魔的把戏。
在这种恶魔的欺骗下，我究竟能够确认有什么是真的呐？
“我知道了！”
袁长文突然大声喊出来，“我根本不需要确认这是世界是虚假的，我根本不需要找到证据来证明世界的虚假。我只需要停止相信世界是真实的，这就是方向。看起来我一直在努力寻求真实，但其实我根本就没动。
我嘴上说着，无法确定这个世界的真实，但我根本就没有这样做！我依旧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这样表现的。我要做的，就是斩杀脑子里的扭曲，就是去停止相信！
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所谓的真实究竟是什么玩意。但我知道，我还在相信什么，我脑子里还在抓住什么。斩杀脑子里的东西，才是我要做的。停止相信，就是这么简单，就是停止相信那些无法确定的东西！
哈哈！”
袁长文笑出来，笑得很开心。
张十三刀和清清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眼神中都是同样的话语，疯了，这真的疯了。
袁长文：“老爸很早就说过，活成那样跟嘴上说说，是两回事。我明白了，老爸一直都在告诉我，一直都在试图不让那些扭曲污染我的脑子。如果你无法确定这个世界的真实，你会怎样生活？
如果你停止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你又会怎样生活？多简单的事情，我还一直卡在这里。我就是瓜娃子！看看我的脑子，相信了多少东西，而这些东西，哪一个经得住思考的凝视？
没有！只要我诚实，只要我看清楚，只要我不去偷换概念。脑子里的那些扭曲，根本无法存活。而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是真的，却没有斩杀脑子里的扭曲，却没有扔掉这些本来就无法相信的东西。
这就是安抚，这就是糊弄我自己！显得自己在前进，其实就是在绕圈子！我还以为自己很厉害，还以为自己行走在地狱，结果我根本就没动！是恶魔的欺骗，我看见了，你别想再欺骗我！”
张十三刀不由的退后一步，虽然袁长文的话语不是冲着张十三刀，但那种情绪，那种疯狂那种燃烧，让张十三刀下意识想要远离。
…………
清清看了一眼长馨，而长馨则是微微点头。
“袁长文！你今天必须跟我们走！”清清掏出匕首，抵在长馨的脖子上，“我以主城刑捕的身份告诉你，你被捕了！”
张十三刀吓了一跳，为什么清清就直接抓住长馨当人质了？
而且还有匕首？
不过瞬间，张十三刀似乎感知到清清和长馨内心状态，两人在演戏！
…………
之前。
这是长馨跟清清说好的，如果不行，就用自己做人质威胁哥哥。
“有用吗？”
“放心吧，哥哥最疼我了，肯定不会离开的。”
…………
果然，
袁长文：“清清，你干嘛！你疯了吗？快放开长馨！”
清清：“我疯了？你才疯了！现在很简单，长馨在我手上，不想让长馨受伤，就跟我们走！不要试图使用御剑术，我知道你觉醒了第三个技能。把剑拿在手上，让我看见，然后慢慢走过来。”
袁长文握住剑柄，橙红的剑身显现出来。
我要跟他们回去吗？
就这样结束了？
我还没有找到真实。
可是，长馨在他们手上……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在意长馨？！
长馨是真实的吗？真的有长馨吗？
我为什么要救长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