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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一片吹捧恭喜,听的霍元甲心怀舒畅,胸中的闷气也消了不少。他此刻最好的就是面子,收人当徒弟能让他得到极大的认同和满足感。所以霍元甲此刻门下弟子竟有数百之多,但他最满意的还是任飞这个新徒弟。
他在擂台上想打死任飞是为了夺取津门第一的招牌,但现在任飞成了他的徒弟,身份矮了一辈,自然不可能再和他争名夺利。而且有任飞这样的高手进入霍家,对霍元甲夺取津门第一来说那是如虎添翼的事。
这个世界霍元甲练得是祖传霍家拳,并无迷踪拳一说。但出拳招式大开大合,有排山倒海之势,这一点与迷踪拳倒是如出一辙。
迷踪拳是子午门三十六杀手功之一。此拳内藏杀机,专击人身之要害,比起其它中国武术来说:往往一招半势能制敌于死地。本来这路拳法是从不轻易外传的,至少从未听说过霍恩第把它传给过外人。
但任飞拳法得传洪拳正宗,武功已经登堂入室,远非其他弟子的猫脚功夫可比。除了这路拳法以外,霍元甲也没啥能拿出手的绝技,所以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先传任飞半套拳法,一共三十二招。
霍家时代都是练武之人,府里除了露天院子以外,宽敞的侧屋里也摆着木桩沙袋石锁。任飞腰上缠着厚实的铁砂袋,在大厅里辗转腾挪,反复练习霍元甲教他的拳法。练到最后一拳猛地打的木桩上,咔嚓一声,桩子后面猛地轰出无数木刺碎屑,起腰粗的木桩竟被从中打出一个窟窿!
任飞收住拳势,脸上露出笑意,最难的一招“钻心手”总算是练成了。
各门各派的拳法均有自己独特的发劲方式,钻心手的威力就在力量全部集中于一点爆发而出。练拳的木桩使用特制的硬木制造,用热油淋过后又用特别手法烘干,质地刚实硬脆。
一拳之下木桩不断也不裂,拳力所击之处被生生轰成碎木,可见这招的威力。当初霍元甲打倒他用的就是这招,若不是任飞及时后撤卸力,又运起硬气功防御,恐怕心脏都会被打裂成数块。
霍母笑呵呵的走进来,从身后丫鬟手里捧过一碗热汤,递给任飞。“好孩子,练武累坏了吧。这碗鱼汤很鲜的,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有劳您老人家了,总是给我做好吃的。”任飞赶忙搀着霍母坐下,端起鱼汤美美喝了个见底。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丫鬟身后跳出来,一下子蹦到任飞怀里。笑嘻嘻道:“这是奶奶给爹爹做的,是翠儿说拿来给大哥盛一碗。大哥,你带翠儿去看我爹打擂好不好?”
翠儿这小机灵鬼儿晃荡的拉着任飞的袖子,嘴里不住的央求,却无意中就把霍母给卖了。
每逢霍元甲出去打擂台,他的几十个徒弟肯定都跟在后面。喝彩助威倒在其次,主要是霍元甲每次大胜都会在沽月楼大摆宴席,他那群酒肉徒弟自然不会错过这好机会,哪会在家安心练武?
其实也不只是打擂的时候,平时霍元甲只要一出门,家里的徒弟立刻就鸟兽四散,跑出去吃喝玩乐,唯有任飞在家安心习武。
翠儿和他爹小时候一样,总是喜欢偷偷看人练武,尤其是在她爹不在家里陪她的时候,总是跑来看任飞练武,央求任飞陪她玩。
一来二去的,翠儿就把任飞当成亲哥哥一样,动不动就给他拿些好吃的。霍母也是很喜欢任飞的认真劲,她虽然年纪大,但也能看出儿子收的这些徒弟里也就任飞是个靠谱的。
任飞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纸包,翠儿打开一看,里面原来是块甜甜的巧克力。赶紧掰开一块嗖的一下塞进嘴里,然后调皮的看向霍母。
“阿飞你又给她糖吃。”霍母有些嗔怪的看看任飞,又摸摸翠儿的小脑袋,捏捏她的鼻子笑道:“翠儿,你再这么吃就要变成小胖猪了。”
翠儿真的像小猪一样往任飞怀里拱,一边得意的吧唧嘴,一边显摆:“嘻嘻,我才不胖呢,哥哥都说我机灵的和猴子一样!”
翠儿小小的年纪,还分不清机灵和瘦的意思,反正在她眼里像猴子一样就能吃糖。
“没事,这巧克力是美国进口的好东西,只是吃一点不会胖的。”
任飞逗弄着怀里的翠儿和霍母说了会闲话。就在这时霍元甲竟然回来了,身后一票徒弟围在身边吹牛拍马。无非是师父又几招把对手打到,那人骨折断腿这下一辈子都长记性之类的,话里话外撺掇霍元甲到沽月楼庆祝。
要说天津这个地界,霍元甲的功夫已经是首屈一指,打个胜仗跟喝水一样寻常。虽然他年纪轻轻依旧是个后起之秀,但放眼津门的老前辈了,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也屈指可数,唯一一个就是金刀门的秦爷。
而霍元甲对于这个秦爷也是早有一较高下的心思,前几天两人在街上还曾偶遇过一次,隔着一大车的棺材小小较量一下。秦爷功法老道略胜一招,霍元甲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现在一心打败秦爷成为津门第一,也难怪会对这小擂台提不起兴趣。
不多时的功夫,农劲荪也来了,胳膊下还夹着一个蓝布包。两人坐在堂中,农劲荪道:“元甲恭喜你啊!算上今天这场,你已经连赢了三十八场,这津门之内再没人是你的对手了。”
霍元甲得意的仰起头,但很快脑海里就闪过一人:“不对,还有一个。”
农劲荪看他的样子似乎就知道了这场谈话的结果,但还是问道:“还非打不可?”
霍元甲回答的斩钉截铁:“要想成为真正的津门第一非打不可!”
农劲荪苦口婆心的劝道:“那津门以外呢?京城,两广,山西,,,你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该停一停好好想一想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正值国难,像我这样学文的不能只想着打擂台,你这种学武的也不能光想着打擂台,,,”
霍元甲赶紧让他打住,一推桌上的蓝布包:“这是什么?”
农劲荪一看他听不进去,知道今天又白来了。“这是你的兄弟还有徒弟们欠下的账。”
霍元甲一听又不耐烦,一伸手不让他继续往下说:“我包了!”
“我不是来找你要账的,你找来的是一群乌合之众!你交朋友也该看看他们人品如何,武品如何,,,,”农劲荪还要再劝,可看霍元甲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突然没了兴致,拿起桌上的账本转身就走。
农劲荪出了大堂,正好和任飞走了个碰头。任飞笑着问道:“关于上次我说投资沽月楼的事情,不知道农先生想好没有?”
农劲荪这次态度和上次相比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道:“我沽月楼现在还真是打算扩大规模到京城开分店,只是不知道任老板打算投资多少啊?”
“一次投出个分店的钱恐怕不太现实,不过我会持续源源不断的追加投资,不知道你的分店什么时候开业?”
任飞虽然有黄铜茶壶能靠伤害获得金银,但荣峰那条命和打擂人受的伤只换了十几两黄金而已,对于沽月楼家大业大根本比不了。
但任飞却突然从农劲荪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农先生混迹商界结交广泛,莫非最近听到什么风声?”
农劲荪意味深长道:“山雨欲来风满楼,风声天天都有。今天我还有事,改日再和任先生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