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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男人——韦一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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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男人,但这不是他的选择也不是上天的安排,而是“管委会”的决定。至于,为何是他?您将在读完这篇采访后获知答案。您可能在读到这篇专访之前或之后亲眼看到他,但无论怎样都请您读一读此文,这将会帮助您了解他!
  采:您好,韦先生。
  韦:你好。
  采:您已经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男人了吧?
  韦:是的,十分钟前才刚刚知道。(微笑)
  采:现在的心情如何?
  韦:嗯......怎么说呢......高兴是必然的,哦不,我的意思是说获得新生当然很开心,但我刚刚才“醒来”,对这个世界还有些陌生。
  采:这个我理解,毕竟对于您来说,现在已经是200年后了。不过,采访结束您就将进行环球“巡游”,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韦:是吗?(激动)太好了!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采:采访的最后我会把具体的安排和您说一说。
  韦:哦,好的。(疑惑)不过,为何是文字媒体来采访我呢?......我不是介意媒体的属性,只是听说你们将借此次采访向全世界公布我的......“出现”,那样的话视频宣传岂不是更直接?
  采:这是因为必须保持您的神秘性,只有这样“环球巡游”才有意义!
  韦:哦,我懂了......(兴奋)
  采:你有想过为何我们要“复活”您吗?而不是其他男人?
  韦:不知道,但我可以猜猜(挤眉弄眼)......据说你们是在“后岛”上找到我的,与我在岛上的职责有关吗?
  采:您很聪明(笑)!正是如此,我们很想听你讲讲在那座岛上发生的故事。
  韦:(邹着眉)那的确是一段曲折的经历,好吧,你要我从哪里开始讲起呢?
  采:从你登陆后岛开始讲吧。
  韦:好,那我就从那天开始讲起。你要知道,那是200年前,那时这个世界上是有男人的......
  采:是的,不仅有男人,而且男人压迫着女人。
  韦:(纳闷)嗯......看你怎么理解吧,从一定层面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采:男人们不让女人工作和社交,只让她们在家里当“生育机器”和“家务机器”!
  韦:你要这样说也可以,不过最初那是因为女人们为了在各行各业与男人们一较高下都不愿意生育导致了“出生率”太低,男人们不得不达成共识把女人们养在家里。那是我出生以前的事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
  采:但后来就演变成了对女人的“性别歧视”——类似种族歧视的那种!
  韦:(点点头)是的,男人的征服欲、权力欲、控制欲逐渐从职场渗透到了社会与生活的方方面面(编辑补充:一个充满斗争、战争与谎言的世界)!男人们开始“歧视”女人,把女人当成了纯粹的“生育机器”,甚至是可以贩卖的......“私人物品”。那时我还是个孩子,不太懂这里面的问题。但当我长大后,“女权运动”已经在全世界各地悄悄蔓延开来——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笑)
  采:您曾经任职的“后岛监狱”也是因此才建立的吧?
  韦:是的,我小的时候还跟着父亲去“后岛”旅游过,那时是荷兰殖民时期的炮台要塞遗址——是一个旅游景点。
  采:只有您和您父亲,母亲没有同行?
  韦:没有,那个时候已经有法律规定女人不可以随便出门。如果有事一定要或者不得不出门的必须向社区警察提交申请并获得同意方可,那个手续实在是太复杂了!
  采:好,我知道了,您继续说。
  韦:正如你所说,随着“女权运动”的发展,终于演化到了“暴力手段”......
  采:您可以具体描述下是何种“暴力手段”吗?
  韦:上街游行——没有经过社区警察同意的出门行为!还有,因为不满意丈夫将她们“买卖”或“交换”、“转让”给他人而逃跑!
  采:这也算“暴力手段”?
  韦:(有些犹疑)对了,还有“路边炸弹”!
  采:路边炸弹?!您是说女人们制作了“路边炸弹”袭击男人?炸死人了吗?这太可怕了?!我们的历史书里可没讲这些!
  韦:(连忙摆手)不不,没有炸死任何人,因为她们只是“炸”出些宣传单而已。而且,那基本上都没什么用,因为看到传单的都是些男人!
  采:这样啊?吓我一跳。所以,您任监狱长的“后岛监狱”关押的都是类似的“炸弹客”吗?
  韦:不,“传单炸弹”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毕竟需要一定的技术和原材料,不是那么好搞的,“炸弹客”是少数。“后岛监狱”里关押的大多数是出门或者游行被抓的,还有极少数的“死刑犯”。
  采:“死刑犯”?她们犯了什么罪?为何会被判死刑?
  韦:暴力对待丈夫?
  采:真的假的?!她们杀了自己的丈夫?
  韦:不,杀死自己丈夫的在全世界都是极少数,我们监狱里的大多数是在男人们殴打她们时有暴力反抗或者违背丈夫命令的。
  采:这样啊,我理解了,您可以开始讲那段往事了。
  韦:我那时35岁,样子跟现在差不多。去“后岛监狱”任职的那天是个仲夏夜,渡船载着我和姚大元以及他的科研小组5人在银光荡漾的海上航行。
  采:您可以补充下为何会被调去“后岛监狱”吗?
  韦:哦,好的。前一任监狱长因失职(编辑补充:暴力虐待多达几百名女囚,并导致其中多人自杀身亡)而被撤职——实际上,这件事若不是副监狱长“举报”不会被外界知道,所以当我被从南阳县警察局副局长调任“后岛监狱”监狱长时那名副监狱长是非常不爽的。
  采:这座女囚监狱里的监狱长、副监狱长都是男人吗?
  韦:是的,狱警们也是。(想了想)不仅我们国家这样,当时全世界的女子监狱都是这样!
  采:所以,几千名女囚和一百多个男人呆在一座岛上,而且男人们处于绝对支配地位?
  韦:是的,但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监狱长固然对女囚们有着绝对权力,但那也仅限于监狱长本人,其他人是不能超越权限做事的!(编辑补充:下级若滥用权力就是侵犯上级的权力!)
  采:那么,登陆后岛之后,您将得到这份独有的权力——对几千个女人的绝对支配权!
  韦:你忘了我的前任是怎么被撤职的吗?要知道,那名举报他的副监狱长还在!当然,我觉得这是上头有意的安排,为了给那个叫姚大元的小伙子足够他“胡作非为”的权力。
  采:您是说,上峰不提拔副监狱长或者调您去的同时又留下副监狱长是为了让你们互相监督、从而给姚教授开“绿灯”?
  韦:教授,对,他说自己是东海大学的教授,一个20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厚厚镜片后的小眼睛色眯眯的!而且,跟随他来的所谓“科研小组”一个个也都在30岁上下。我想这帮人很可能是某些高管之后,把后岛当成了“人间天堂”。
  采:那你当时的心情一定很糟糕——给“二代”当保姆!而本属于你的权力就这么莫名其妙拱手让人了。
  韦:不,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后岛“享受”些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我对女人有着非常高的标准——在那个绝对男权的社会里,像我这样有些小地位的男人如果想要女人,俯拾皆是!
  采:哦?
  韦:你可以这样想,容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引起你太大兴趣的。
  采:您想要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大眼睛?长头发?高挑的身材?
  韦:不不,你还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确切地说,我想要的不是什么样子的女人,而是和一个女人的爱情!
  采:爱情?
  韦:这么说吧,我想要一个第一眼看到就会让我心跳、随后会不断想要和她在一起、和她生育下一代的女人。
  采:我懂了,就像我小时候在镜子里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的心情。
  韦:(疑惑)我不太懂你讲的,你只要懂我讲的就好。
  采:所以,35岁时的你还没有遇到过那样的自己.....哦不,那样的......女子?
  韦:(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某件事情)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更难令人满意。
  采:不好意思,打断了您,请继续。
  韦:不管怎样,我当时只想伺候好“姚少爷”,希望他赶紧走,根本没有心情想那些有的没的。
  采:还有副监狱长在“监视”你。
  韦:是的,不管什么时候,权力的体系只要还在运转,就会有斗争,我必须要小心。
  采:但姚教授并不用这么小心,他可以做一切他想做是事对吗?
  韦:是的,他手上有科学院、行政院和司法部、警察部的联署命令,他是后岛真正的“王”。
  采:本来这个“王”应该是你才对。
  韦:不,我再重声一次,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后岛对我来说不是天堂!
  采:说说后来的事吧。
  韦:虽然我没有当过监狱长,但警务系统的业务是很接近的——用暴力维护秩序!而且,男人天生熟悉权力的运行规律,所以担任这个职务并不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差不多半年吧,我所做的事只是重复了上一任的既定工作。当然,他干下的那些恶心事我一件都没有干过!
  采:您能保证自己的手下也没干过吗?
  韦:可以保证!我们那时候的科技虽然没有你们这么先进——可以“复活”我,但自动化和人工智能水平还是很高的。我手上握有全套监管系统的最高权限,不仅可以监控每一个囚犯还可以随时让“主机”绘制出能标明每一个下属此时在什么位置、干什么事的“全息地图”。
  采:包括副监狱长?
  韦:当然包括!是所有人,从厨师到狙击手、从警员到警监!
  采:包括姚教授和他的科研小组吗?
  韦:(沉默了一会儿),不包括。这是后来我才发现的。
  采:也就是说,您曾经试图从监控系统看下他们在干吗?
  韦:是的,不过那是半年后的事。
  采:为何想要看呢?
  韦:半年后,有一名女囚怀孕了!这是个大丑闻,比副监狱长用“偷”出来的监控影片举报前任监狱长还要麻烦!
  采:在后岛监狱,您有绝对的权力并有一套系统可以有效防范下属们做出“越权”的事。所以,有女囚怀孕,大家很自然地会联想到您。
  韦:(深深地看了采访者一眼)是的,你很聪明、心思缜密,不像一个少女。
  采:谢谢您的恭维,我已经28岁了,不是少女了。
  韦:(好奇)哦?可是你的模样却只像18岁呢!
  采:哈哈哈,您可真会说甜言蜜语,和我们历史书上描写的男人一模一样。好了,请您继续讲您的故事吧。
  韦:(痴痴地看了采访者一眼)真的很不可思议,现在的姑娘都这么好看吗?
  采:您再这样,我可就不敢相信您在后岛监狱没有“滥用权力”了!毕竟,有女囚怀孕了,不是吗?
  韦:是的,这是个大麻烦!警员们开始私下怀疑我,副监狱长又要蠢蠢欲动了。所幸,我有监控系统!
  采:哦?
  韦:监控系统实时记录着后岛上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包括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要做的只是让系统跟踪那名“孕妇”这半年来的行踪然后绘制出一张她个人的“全息地图”给我。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采:一定与姚教授有关吧?
  韦:(纳闷)是的,你真的很聪明!她在三个月前开始每天晚上都会被“科研小组”的人带去他们的“实验室”。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另外还有三个,不过,怀孕的只有她一个人。
  采:您是说......是姚教授他们让那个女囚怀孕的?
  韦:是的,不然还能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呢?但你知道,“姚少爷”来头很大,我不能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去“揭发”他。因此,我就安排人偷偷把那个女囚带去医务室“打胎”。
  采:监狱里还有这个医疗条件?
  韦:这还不是多亏了前任监狱长!
  采:明白了。
  韦: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在随后的一年里又陆续有好几名女囚怀孕了!而且,“姚少爷”阻止了我的“打胎行动”——显然他也一直在纳闷那些怀孕的女囚是怎么“流产”的。
  采:他是怎么发现你的......“打胎行动”的?
  韦:我猜也是通过监控系统,他一定有和我一样的甚至超越我的权限!
  采:那时,你有怀疑过他和他的“科研小组”到底在干些什么并且去查看实验室的监控吗?
  韦:这还用怀疑吗?监狱里接二连三的有女囚怀孕,而且不是我干的!但直到那时我还没有想过要去查看“实验室”的监控,因为这超越了我的权限,是违纪行为。你可能不知道,绝对男权社会是非常重视权力和等级的。
  采:可他只是一名教授,而您是监狱长,您的等级不会比他低吧?
  韦:你可能还是不明白,他是“特权阶级”!20岁出头的教授?(哼了一声),带着一群年龄都比我小的所谓科学家?他们能搞出什么“科研成果”来?就算他们在搞“科研”,那也是不断让女人怀孕的科研!(生气)
  采:他阻止您给女囚打胎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来......玩玩的,那又何必留下......证据呢?
  韦:这也是我当时在想的,而且已经快两年了,来玩也应该玩腻了吧?虽然我们监狱里有三千多名女囚,但也不能一直玩一个“品种”吧?要知道,后岛监狱里除了女人根本就没有其他好玩的!一帮“二代”居然在那个荒岛上、一座监狱里呆了两年!
  采:您最终还是查看了他们实验室的监控,对吗?
  韦:最早起这个念头是在他阻止我给女囚们打胎后,但促使我决定查看监控的是在那之后,我发现他一个晚上“叫”去了一百个女囚!其中,还有她......
  采:谁?
  韦:一名女囚,编号S1047。
  采:女囚?
  韦:若不是她我不会去查看实验室的监控,也不会动用岛外的资源去逾越权限,也许也就不会被他们杀死!
  采:因为她?
  韦:是的,因为她!那天晚上,当我发现她被他们带进了实验室后,我有过冲动要去那里把她“救”出来......
  采:为何?那么多人被带进过实验室,为何你独独想救她?
  韦:你可能还记得我说过,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难产生珍贵的爱情。
  采:嗯。
  韦:她是我曾经苦苦追求了十年的“初恋”!
  采:虽然我不太明白“初恋”是什么,但能理解追求了十年的情感一定是非常可贵的。
  韦:她是我的中学同学、大学同学——我是为了追求她才考入了东海警察学院。
  采:那时女人可以读大学吗?
  韦: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在我读中学生时政府就已经颁布法令规定女生只能读完小学——认识字就可以了。但她父亲当时是东海市警察局局长,而且就她一个孩子——据说她母亲在生下她后就撒手人寰了,此后她父亲一直拒绝续弦。
  采:所以,她有“特权”?
  韦:也不完全是这样,法令颁布的时候给了一个宽限期——已经在读中学的女生可以读到毕业。另外,当时还没有全面禁止女人就业,在一些特殊的行业还是需要女人的,比如女子监狱这样的地方——那时还是女警管理着女子监狱。所以,她为了读大学报考了警校的监狱管理专业——这个过程她的父亲应该有使用“特权”,因为那是多少女生挤一座独木桥啊?!
  采:她既然是警校毕业怎么会成为女囚的呢?
  韦:我也是在连续不断有女囚怀孕后才去看了她们每一个人的档案,试图找出怀孕者之间的连系,这才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
  采:哦?
  韦:看完她的档案我才知道,她在毕业后一年当了南阳县警察局局长的“三太太”——也就是第三个老婆,这个你能理解吗?
  采:可以理解,历史书上有说,在男权社会之前人类普遍是一夫一妻制,但那样的“生育率”很低——男人每天都可以“播种”,但女人一个月才能有一次“接种”的机会,而且一旦怀孕就有起码两年时间不能“接种”。所以,男权社会后大多数国家更改了《婚姻法》允许“一夫多妻”制!
  韦:你们的历史书记载地还挺详细,好的,你理解就好。但我不能理解她为何要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将近20岁的人作“三姨太”!你想啊,她有很好的出身、受过高等教育,长得还特别漂亮——是那种外表亮丽、气质静美的大美女!
  采:对啊,为何呢?
  韦:经过调查我才知道,她大学时的男朋友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南阳县警察局,为了博得上级赏识,他居然把她送给了警察局长!
  采:这......合法吗?
  韦:男女朋友关系正是法律的灰色地带,合不合法全凭法官的一张嘴!
  采:她的父亲......东海市警察局长不救她吗?
  韦:她父亲原本试图拜托熟识的法官将这桩“交易”判定为“非法”,但当得知南阳县警察局长即将接任他退休后的东海市警察局长位置后就妥协了。
  采:她就甘愿这样被送来送去吗?她不是女警吗?
  韦:我们大学毕业那一年正是《全面禁止女人工作法案》通过并立即生效的时候,所以她并没有机会当女警,只能跟着她男友去南阳县生活。只是,没曾想未及及谈婚论嫁就被“送”掉了
  采:她又是怎么成为了“阶下囚”的呢?
  韦:那是婚后的第五年,因为她先生升任了东海市警察局长,他们全家已经搬到东海住。他的先生是极端男权主义者,从来不把女人当人看,哪怕是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采:她已经生过孩子了?
  韦:是的,两个女儿,可能也是因此备受虐待。总之,就在回到东海市的第三年,她居然“暴力违抗”了自己的丈夫!
  采:如何“暴力违抗”?抛头露面了?不服从丈夫的指令了?
  韦:不,比那个更严重。
  采:她打她丈夫了?!
  韦:不,她杀了他!
  采:天哪!
  韦:那天,他丈夫在家里办酒会,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们想玩点“有趣”的。她和其他太太们就这样被陌生人轮番侮辱了!等客人们走后,她拔出了他的配枪、枪杀了他!在遭受了五年1825个日日夜夜的歧视、毒打、虐待生活后她用自己的方法解脱了......
  采:这样的罪行早就够“死刑”了吧?您前面说只要敢还手的女人都是死刑呢!
  韦:是的,一审的确是被判处了死刑,但男权社会的一个特点就是“特权横行”!她的父亲虽然也觉得女儿做出这种事很丢脸,但毕竟那是他唯一的骨肉,最终他通过关系将“二审”改判了“死缓”——这也是对死者家庭的交待、不能再轻了。
  采:你发现她的时候离死刑日期还有多久?
  韦:正是她应该被执行“死刑”的那一年,三个多月后的秋季就是她离开人世的季节。
  采:你不会对她执行“死刑”的对吗?你有绝对的权力可以放她一条生路对吗?
  韦:不,后岛监狱是更大社会系统的一部分,哪怕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但也无能为力。不过,最后,救下她一命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采:孩子?她也怀孕了?!
  韦:是的,就在进“实验室”后的第二个月便被发现了。
  采:你要给她打胎吗?
  韦:不,不会了,“姚少爷”禁止了我们给女囚打胎。所以,当时后岛监狱出现了比我前任在时更荒唐的一幕——十几个“大肚子”的孕妇成天晃来晃去,还有十几个女囚已经被确诊“怀孕”!而“科研”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采:您就没有想过阻止这一切吗?
  韦:当然想过!我把副监狱长和几名高级警督召集起来,给他们看“全息地图”声明这些“孕妇”与我无关。随后,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准备向上级反映这里的情况。但副监狱长提醒了我,在不知道“姚少爷”背景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他是“通天”的关系,那么这件事一旦曝光、出来背锅的一定是我!
  采:好像......有点道理。
  韦:是很有道理!但是,他们对我的“初恋”——好吧,谈不上是初恋,她都没有接受过我,他们对女囚S1047的行为让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采:是啊,如果不是姚教授他们的到来,以你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后岛监狱里完成自己的“初恋”梦想!
  韦:不不,我最后一次重声,我不会在女子监狱里通过行驶自己的权力获得某些方面的回报。我希望你们在发布这篇文字稿时能把你的相关质疑全部删除。
  采:这个我不能做主,不过我会将您的意见汇报给主编的。您请继续。
  韦:刚才说到哪里了?
  采:您咽不下那口气......
  韦:对,所以我就打开了监控系统,想要查看“实验室”的监控——你要知道,监控系统是无处不在的,他们用来作“实验室”的房间原先是刑讯室——用来审讯在监狱内图谋不轨的囚犯——后来一度成为了前任监狱长的“后宫”。
  采:您想拿到确凿的证据,这样就不仅可以“揭发”他们还不会引火上身?
  韦:是的!但是,我的权限居然无法查看“实验室”的监控录像!
  采:您是后岛监狱的最高权限吗?
  韦:当然是!
  采:那就奇怪了。
  韦:没什么好奇怪的,副监狱长猜测得对,“姚少爷”的关系可能“通天”!
  采:那您准备就此放弃吗?
  韦:原本是这么想的,总不能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如果他的关系果真那么硬,也许我在这里伺候好他,将来就能飞黄腾达。不过,每当我看到她——囚犯S1047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心里就五味杂陈。终于有一天晚上,我使用了自己的权力,把她带到了我的房间。
  采:为何要带回房间呢?......我是说,一个孕妇,又不能.......难道你?
  韦:你看你!想哪里去了?!那里是监狱,到处都是囚犯和警卫,只有在我房间里的谈话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采:哦,对不起,我们的历史书上描写了各种男人,我难免会把您对号入座。毕竟,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男人!
  韦:(笑笑)没关系。那天晚上,我首先告诉了她自己是谁——显然她没有认出我来。那之后,她就像看到救星一般——你看,死亡的倒计时和监狱的苦难生活把一个原本盛气凌人的傲慢女生(在一个被拒绝的追求者看来是如此)变成了一个匍匐在你脚边苦苦哀求的.......奴隶.......甚至是狗!
  采:您不用避讳这些用词,在我们的历史书里,绝对男权社会时女人在很多场合都被描述成“狗”或“猪”。
  韦:(惊讶)这样啊?好吧。那一晚,她一直哭、一直哭......我们几乎没有说上几句话,她大概意思就是求我放她离开这里、或者干脆现在就杀了她。我说我的职责迫使我不能就这样放了她,至于一心求死的心我是理解的,但请她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猜她怎么回答?
  采:怎么回答?
  韦:她说她肚子里的不是孩子,是怪物!她就害怕生出一只怪物来才希望我能杀死她的!
  采:害怕生出来一只怪物?所以想死?如果她真的想死,好像也不一定需要通过您的帮助吧?我是说,头撞墙之类的。
  韦:我当时也这么想,但不能这么讲啊!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要乱想,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安排心理医生给她,甚至给她单人的牢房、24小时随身的医护人员。她说她都不要,她就想死,但每当自己要作出这个举动时,肚子里的“怪物”就会迫使她不忍心那样做。
  采:她为何一直说肚子里的是“怪物”呢?
  韦:我觉得应该是某种精神疾病,你想啊,一个人、一个女人在一座监狱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终于死期将至,又遭遇了一帮“畜生”的......换成是任何人也会精神不正常吧?
  采:(点点头)是的,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韦:第二天我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虽然她并没有要求,给她换了单人牢房、安排了24小时的医护人员照顾。直到半年后她生产下了一个女婴——后岛监狱里的第6个女婴。
  采:哇!好棒!
  韦:(疑惑)你可能不知道,一共就6个女囚顺利生产,全部是女婴!当然,这个时候我也发现了“姚少爷”所找的女囚有个共同点——她们都是有过生育经历且生过两胎以上女孩的中青年女人。
  采:这之间有何关联吗?
  韦:不知道,原本我想调查也就只能到这里了。但在她剩下孩子一年后,发生了一件离奇且非常恐怖的事情!
  采:什么事?
  韦:所有的女囚都怀孕了!所有的!除了已经有孕在身的,其他所有人、不管什么年龄——小到16岁(法定成年年龄)大到50岁,已经在后岛生育过的或者没生育过的!
  采:全部3804人?包括女囚S1047?
  韦:(惊疑)是的,你的数字很准确,包括她。
  采:你知道为何会这样吗?同时间,全部女囚?
  韦:我怎么可能知道?不合理啊!6个男人,三千多个女人!一夜之间!!!
  采:是太离奇了!
  韦:所以我决定必须要看一看那间“实验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后岛监狱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妇幼保健院”!要知道,我们每一个季度(4个月)都会有一批警员回家休假,这么多年来难保有不说漏嘴的!眼看纸要包不住火了,我必须采取行动,力求“自保”!
  采:你做了什么?
  韦:我联系了原单位——南阳县警察局技术科的李志伟科长来帮忙——进入实验室的监控系统!
  采:这是违法的?
  韦:是的,逾越权限去查看监控是违纪行为,可能会导致我被撤职。但是利用违法手段侵入“保密网络”——他们一定是这样设定的,这在绝对男权时代是可以被判终生监禁的重罪!
  采:天哪!我以为男人只会对女人严刑峻法,没想到对自己的同类也这样!
  韦:(疑惑)同类?是同性吧?绝对男权社会是一个充满斗争和欲望的恐怖社会,就像是一座遍布老虎狮子的小山。生存不仅是活着、还要活得有权力,必须活在其他男人的头上、越高越好!不然,你心爱的女人随时可以被夺走,你的孩子(女儿)随时都有可能被要求“奉献”出去,你的财富也根本得不到保障,甚至你的生命也只是暂时属于自己而已!
  采:可是这一切都是男人自己缔造的,是男人们一心想要的!
  韦:是啊,绝对男权社会曾经是所有男人想要的!后来,对于统治阶级而言也还是如此,所以没有人会去改变这一切!
  采:真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
  韦:看你生活在这个权力金字塔的哪一层吧。来到后岛,某种层面上我还是很庆幸的,只要我不回去那片血腥的大陆,我就是后岛权力金子塔的塔尖——我可以剥夺下属的妻女、财产、生命,但没有人可以剥夺我的——我是说如果我愿意并且不要做得像前任那么愚蠢的话。
  采:嗯,说说看您从监控里看到的事情吧。
  韦:不,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采:为何?
  韦:我们经过一些“非法”的黑客手段后获得了可以查看实验室监控的权限,但这几年的记录里都是雪花一片。显然,他们携带了某种可以干扰监控系统的设备,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然后,李志伟在回去后把后岛上发生的一切都报告给了上级——当然这事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当他离开时他满口答应了只字不提并收下了我给予的丰厚“报酬”!
  采:他出卖了你?!
  韦:他也出卖了自己——他比我更早地遭到了“灭口”、还连带了所有知情的上级。对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了,曾经有过几名回家休假的警员没有再回来,上面通知说调职了,现在看来很可能也是被“灭口”了!
  采:那件事后一年你还是太平无事的吧?
  韦:对,这还要感谢后岛监狱长这个职位,“姚少爷”显然不想再迎来一位新的监狱长,他留我到了最后一刻。
  采:讲讲最后一刻吧。
  韦:虽然监控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我毕竟是个“老刑侦”,人工摸排线索是我们这一行的“基本功”。只是,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干这件事——哪怕已经相处了4年,但我依旧对他们不放心——谁叫他们(或许是副监狱长一人)出卖了我的前任呢?!最终,我在女囚们的食物上找到了线索——现在的厨师长是在“集体怀孕”事件的前一个月到任并替换掉了原来的厨师长!
  采:(笑笑)这就是你发现的线索?
  韦:你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不知道这条线索的价值。你想啊,除了在食物里下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所有女囚同时生一种“病”的办法吗?
  采:几乎没有,不过,空气传播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韦:(沉默良久)你说的倒挺能解释后来发生的事。
  采: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韦:这一波“三千人生育潮”和哺乳期过去后——你可以想象此时的后岛监狱是个什么样子!(不停摇头)我还派人偷偷去大陆大量采购了奶粉、纸尿裤、奶瓶、婴幼儿的衣服!最早一批出生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可以满地跑了!但这些我都还能应付,只是那之后,女囚们又同时怀孕了!但你要知道,自从我怀疑食物有问题后,我每顿饭前都会跟踪厨师长的“全息地图”,而他这一年多来几乎再没有管过厨房。我之所以觉得你说的空气传播可能有道理,是因为这次“怀孕潮”后三个月狱警们开始纷纷生病——说生病有些轻描淡写了,其实就是当场吐血暴毙,连个生病的过程都没有。
  采:天哪!
  韦:(长叹一声)事到如今,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我一方面用电子流程的形式向我的主管上级——南林市警务处一五一十地作了视频口述报告并寄出了相关的视频录像,随后我还联系了之前来过岛上的李志伟想请他将这里的事情报告给南阳县警察局长——我还是相信老单位,但也因此得知了他和老上级已在一年前“车祸身亡”。
  采:那你后来又是怎么知道他此前就向上级报告了后岛情况的呢?
  韦:那是在我发送完报告、联系完老单位后,“姚少爷”带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采:士兵?不是你的狱警吗?
  韦:不是,是士兵!他们穿着全封闭铠甲、外骨骼辅助动力系统和自动化电磁发射系统(手持式武器),是正规军!只是他们的胸甲上没有任何标记,无法分辨出是哪一个军种哪一支部队。
  采:后来呢?
  韦:“姚少爷”告诉了我李志伟离开后岛后的所作所为并因此给自己惹上了杀身之祸,随后说我也犯下了和他一样的错误,所以,现在也要被送上黄泉路。
  采:后来呢?!
  韦: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被他们当场打死了。.......(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疼痛、没有恐惧,我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就没了意识。然后就是今天早上的事了,你们都知道。要说你们的科技还真神奇,200年过去了,居然还能找到我的尸骨、然后“复活”我!
  采:(微笑)这是您应得的奖励!
  韦:奖励?
  采:因为您的懦弱所以给了姚教授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完成了实验。
  韦:(大惊)懦......弱?完成了实验?什么实验?难道他真的是在做实验而不是“乱搞”?......(停顿了下)是啊!一夜之间让所有女囚怀孕,是什么药物才能让女人怀孕呢?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才可以让女人怀孕......
  采:他的实验就是要让女人能“无性繁殖”——哪怕没有Y染色体,SRY基因也存在,它会转移到其他染色体上,确保人类以一种性别——女性延续下去。
  韦:这不可能!多细胞生物大多都是有性生殖,只有单细胞生物才能无性生殖!
  采:进化本质上源于基因突变,无性繁殖能更快传代、保证超快的突变速率,不是吗?
  韦:你是说你们是“无性繁殖”的后代?!我是最后一个男人.......男人是什么时候“灭绝”的?
  采:在后岛的第二次“大规模实验”也就是通过空气传播“突变分子”的那次,虽然实验很成功,女囚们都怀孕了,但那也产生了一个“副作用”......
  韦:(惊恐)空气传播“突变分子”?那么我们——男人也吸进去了!
  采:是的,“突变分子”的目的是促使女人的卵子自我分裂从而“怀孕”。但男人没有卵子,大自然不会容许“无中生有”的事情发生。
  韦:大自然不容许?所以.......
  采:所以,男人被自然淘汰了。
  韦:(惊恐很久)怎么发生的?
  采:姚教授在实验成功后呼叫了在岛外待命的军队彻底摧毁了后岛监狱,不仅是你,他们一个不留地杀死了所有的人——女囚、孩子、狱警、临时雇员、还有那名厨师长。
  韦:(惊恐中沉默)......
  采:随后他们就返回了大陆,并将“配方”交给了早已准备好的生产厂家——他们要让全国的女人不停地生育,从而在人口数量上将其他国家远远甩在身后。
  韦:等下,我记得当时后岛监狱里前前后后的三千多个孩子都是女孩,国家要那么多的女人干嘛?
  采:就像您前面说的绝对男权社会在资源分配上是不均衡的,金字塔上层的人拥有了绝大多数的“优质性资源”,而中下层的特别是底层民众却“一妻难求”,社会矛盾日益严重,必须有更多的女人来化解这个“供需矛盾”!
  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身处我的位置最能体会到那到那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如果能在一夜之间有几亿的女孩出生,男人们也是可以等的。
  采:这还有助于提高“综合国力”——生育率就是生产力!在最初的几年里,因为“女孩过剩”还向其他国家大量出口过。但好景不长......
  韦:(好奇)怎么了?
  采:还记得突然暴毙的狱警吗?
  韦:(想了想)那个副作用——大自然的淘汰?
  采:是的,你们吸入“分裂分子”后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症状,但实际上已经在改变你们身体里的基因,或长或短的时间后都会在基因确认无法修复、失去了传承意义的情况下选择“杀死”机体!
  韦:天哪!那之后,我们国家的女人在一夜之间都怀孕了?那么,男人们也就在一夜之间全部......“生病”了!
  采:是的,不过不仅是这个国家的,而是全世界的男人!
  韦:怎么会这样?!
  采:这种“病”通过空气散播到了宿主身上,随后还可以通过宿主的呼吸传播。您还记得最早的狱警是在3个月后暴毙而亡的不是吗?一个人在3个月里可以去的地方很多,而且毫无症状!关键是,3个月是最短的潜伏期,最长的有6年左右!
  韦:(沉默)......
  采:在那之后的不到半个世纪里,全世界的所有男人都死光了。
  韦:不可能,总有些深居简出、或者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原始部落里的男人可以躲过这一切吧?
  采:因为男人们的大量、迅速死亡引起了女人们的恐慌。在她们最终查明事件真相后,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在全世界喷洒“分裂分子”——让全世界的女人都怀孕——延续人类的文明!
  韦:这样,的确会进一步杀死剩下的男人,但也不至于全部死了吧?我是说没有被喷洒到“分裂分子”的地方,总有这样的地方吧?
  采:有,但最早的女人政府——统一的世界政府已经从对男人的恐惧中解放出来,代之一疯狂仇恨——她们派出了军队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搜寻幸存的男人,然后杀死他们!
  韦:(惊恐)......
  采:一百年前就已经可以确认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了,Y染色体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韦:但是,你们不是“复活”了我吗?我身上就有啊!(悲喜交加的复杂表情)或者......你们可以“复活”更多的男人。(皱眉头)
  采:我们的历史书上写着男人们的所作所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我们对男人的恐惧、哦不,心态就跟对老虎狮子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并不想“复活”男人!若不是“世界动物园管理委员会”一再要求,我们连你都不会“复活”!
  韦:“世界动物园管理委员会”?“复活”我......要干嘛?(恐惧)
  采:全球巡展啊!现代人可都没有见过活的男人!各个联邦城市的动物园里最多也就只有一两具男人的标本,虽然栩栩如生不过毕竟是“干尸”。现在好了,你被复活了,我们终于可以看到活的男人了。“管委会”因为只获得了一个“复活”名额,所以她们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在“第一圣地”最大的办公室了里找到了你的遗骸。她们一度以为你在这个项目过程起到了和姚教授一样重要的作用,但听完您的叙述后才知道您原来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
  韦:(沉默很久后突然抬起头)通过骨骸复制我的身体我能理解,但你们是通过什么方法“复制”了我的记忆呢?这段记忆真实吗?!
  采:这是一种神奇的科技,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好了,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您将即刻踏上“全球巡展”之旅,无数的人们将带着孩子们涌入有你在的动物园来参观您,您将是动物园里最受欢迎的明星!你看(拿出东海市动物园的宣传单),“这就是男人,虽然长得和我们人类很像,但他们跟老虎狮子一样凶悍!”还有(拿出华顿州动物园的宣传海报),“还在怀疑历史书里的记载吗?请听这个男人跟你亲口讲述他们的罪行!”
  韦:......
  (责任编辑批注:最后三段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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