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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是葱茏的城区绿化带,时而是纵横交错的地面交通道,时而又是各色的建筑墙体……车窗外的风景在视线中高速变更,白夜的眼睛一时间感觉到阵阵的酸涩。
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他暗暗地想道。抬头看看磁悬浮侧门上的全站点读条,现在的站点距离到市中心还早,既然如此,那先稍稍的打个盹。
清晨的宁静与安详,充斥着四周的每个角落。
……
挤出早高峰时人山人海的车站后,视野里的光线变得充盈起来。白夜总算是舒了口气,抬头看看远处高耸的,被阳光照亮的建筑群,思绪一瞬间竟变得有些虚无缥缈起来。
他竖起衣领以抵御早晨的凉意十足的晨风,然后向着远处的高大建筑群走去。
AM08:11,市中心,无名茶馆
早晨的茶馆里静意十足,即便有数名同样在吃早茶的人。这里所有人都是默不作声地吃着喝着自己点的东西,毫无高谈阔论的叽喳声。
对于这家茶馆,轩一直都很看好,每次邀人或被邀,他都会选择或希望能够在这里碰面,如果要说喜欢哪里的话,那就只能是它的绝伦的静意、复古,以及大繁化简的蕴意。
此时的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温暖起来,透过被擦得光鲜亮丽的玻璃照射在杯中的乌龙茶里,融合出种清澈透亮的棕黄色,随着水波的旋转,更是展现出水无比柔软温和的一面。
而阳光照射在馆中的各种艺术品收藏上时,则似乎映射出了时间的流逝,艺术品过去辉煌的生命,也似乎在随着其缓缓地移动而缓缓复生。
“你说昨晚亚特兰的人找你了?”轩左手攥着茶杯洁白的杯把,右手捏着白瓷调羹将杯中的乌龙茶搅成漩涡状,“看你黑眼圈都有了,看来昨晚没睡好啊……说说看,具体什么情况?”
……
“其实我觉得,合作倒也无妨,”轩端详着面前不断缥缈散开的水汽,“亚特兰的信誉和实力都摆在那里,在那里或许能有新的机遇。再者,我们谁都无法确定新出现的双蛇究竟是个什么性质,但就目前来看,似乎有违我们过去的准则。”
“……”白夜不置可否。
“你可能需要时间来重新接受。”轩见他沉默着,便冲他微笑,“别这么苦恼啊,兄弟,我想就你当年的经历来说,这种问题对你来说不应该是问题。”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白夜的目光跟随着杯中的水纹游走着,同时缓缓蠕嗫着嘴唇,似乎陷入惘然地轻声说道,“但有些东西,没经历前是可以无所畏惧;经历过后,却又会害怕终生。
如果那时你也在场的话,你或许就会明白。”
闻言,轩不由地默然。
直到现在他才犹如拨云见日般地明白,过去的那些事并非对白夜没有影响,只是被他那些影响深深地藏了起来,不让自己察觉到,时至今日。
至于原因为何,是他自己不愿面对,还是怕他人为此担心,都已是不得而知了。
总之,事到如今,他终于藏不住了——他迫切地需要依靠别人来替他做出决定,以此来尽快摆脱令自己纠结困苦的心境。
是啊,两人的友谊固然坚不可摧,但由于有着不同的经历与感性,以致使在某些领域,心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拉开很远……
“是啊……当时置之事外的我,怎么可能理解得了你的感受呢……但,这并不会影响我给你建议——答应与亚特兰合作,这是稳妥的选择。
理由很简单,新的变故已经出现了,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所有人,最后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
城区与郊区的地带分界线逐渐清晰起来。整洁的道路向着远处茫茫的沙海蔓延,两边的建筑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低矮破旧起来。
黑色的悍马越野车与其身后高耸入云的建筑群背驰而去,如果从高处俯视的话,它看起来就像是只爬离蚁穴的孤蚁。
“这里还是没变啊。”白夜坐在副驾驶,带着黑眼圈的眼里,流露出的不仅仅是疲惫,还有跨越时光的抑郁与低落。
轩没有接话,只是继续沉默地开着车。
空气中漂浮着的晨雾般黄沙,同时也漂浮在白夜的瞳孔中,更漂浮在他的记忆深处。城市生态调节系统的作用已经衰弱下来,因为此时他们已经处于城市的边缘地带。
“我曾以为,我永远都不用跟那些东西再见面,可没想到重逢居然会来得这么快。”白夜把双手交叉叠垫在脑后,“看来,真的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历史会重蹈覆辙不是很正常么?所有人,都是这台剧中的演绎者。”轩忽然开口说道。
……
“老大,白先生他们到了。”
“到了啊,那你带几个人就去‘上面’接他们过来吧。我这腿不方便,就不去了。”所谓的老大,此时正悠然自得地躺在老爷椅上,身上覆盖着淡蓝色的温热光芒,额前还架着副拉风的墨镜。
“明白,这就去安排。”来人说完,转身离去。
穿着薄衬衫的人双手支撑着站起身,然后端起旁边桌上的高脚杯,踹着人字略显瘸拐地拖走到天台的护栏边,俯瞰高楼下的万千事物。
斑白的双鬓在光芒的照射下,折映出如水般的波光。而杯里深红的拉斐与其相交融,则呈现出诡秘且浑浊的棕黑色,宛如海的深处。
“还是来了吗?白夜。”说完他又抬起头,看向头顶那片栩栩如生的,蓝天白云的投影。
与白夜一样,那曾经也是能让他为之拼命去争取的东西。而如今剩下的,也只是眼中的幻影,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沉沦在了他心底的最深处。
AM11:16,亚特兰。
渐渐的,黑夜将至。血色的夕阳在云端拼命释放出它坠落西山前最后的光热,通红的火烧云被风撕裂成各种形状,随意地散布在天空的各个角落。
风掀动着苌笙长长的睫毛与黑发。她正静静地欣赏着这虽然沉寂,却又壮阔无比壮阔的盛景。
短暂静默过后,纤腰间的飞鸢瞬间出鞘。
轻薄而凌厉的剑刃在她的舞蹈着,不断绽放出旋转翻飞的剑花,汹涌的气势将周围的气流强暴地打乱,只得被迫发出音律不齐的呼呼声。
苌笙好似沉醉地闭上眼,全凭脑海中的记忆带动着身体的动作。而仅管如此,即便是在凌乱的气流中,飞鸢也依然保持着高速且有序地飞舞。
忽然,剑刃的表面忽然变得赤红得耀眼起来,呼啸的火舌在狂风中攒动着。剑法也随即由轻盈转为重压,刹那间,力道上有了肉眼可察觉的增加。
剑舞转眼间逼近尾声,十足的热能以苌笙为中心绽放成无形的鸢,喷涌而出的近百度高温迅速向四周激荡开来。
“……熄。”
熟练且准确地收刀入鞘后,苌笙睁开眼,深深地呼了口气,稍微调整了下自己变得略有凌乱的呼吸,然后将飘在面前的发丝逐一拨回耳后。
“力道弱了,但是速度快了。”苌笙默默地在心想着,眼神不觉就隐隐蒙上了层忧郁与飘忽。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苌笙被迫打断思绪。她掏出手机:“喂?是我……中原市?”
……
苌笙将手中‘东启’抽出刀鞘,夕阳的残晖透过办公室的格帘照在刀刃表面,冷峻中似乎又透露出点点温情的余韵。
“纯度99.8%的新钢材质,特意参照了飞鸢的数据模板。”少年站在她旁边,接过她递过来的刀鞘后慢慢说道,“你试试顺不顺手?”
“纯度这么高的新钢?唔,那硬度够了。”苌笙单手持剑,随意地比划了几下,“轻重还可以,看起来也挺锋利的,就是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
“你等会儿可以去试试,效果应该不差。”少年把刀鞘递还给她,“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以后东启和飞鸢你就都带着吧。毕竟飞鸢的话,能少用最好还是少用。。
至于为什么,你这么聪明,一定不需要我来解释吧?”
“当然。”苌笙垂下眼帘,不禁苦笑。她温软的嘴唇微微开合,仿佛耳语般呢喃:“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