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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刚升上枝头,克明骑着自行车来到肖然家门口,肖然接过母亲给的粮票,和一打毛票,心里不是个滋味。
“穷家富路,你路上小心”母亲眼含着泪,收拾了几件衣服,一起给肖然拿上
肖然把粮票和钱各拿出一半放在桌子上,拿起行李叫上克明,跑出了家门。任由母亲在后面呼喊,头也没回跳上克明的自行车。走出去一会,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母亲的身影,看了看从小长大的渔村。离开这里对于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来说,也是下来很大决心,心里酸酸的,强忍着泪水踏上了人生新的征途。
在车站和克明道别,过几天他也要去部队上了,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再见面。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此时分别也十分伤感,转身肖然上了开往火车站的汽车挥手和克明告别。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姐姐来的信,仔细看了下信上所说的路线。原来这么远,需要坐2天火车到哈尔滨,再坐大半天火车到佳木斯,从佳木斯转车到富锦,再转车到姐姐所在的农场厂部,然后再从厂部到达姐姐所在的连队--36队。只是说了大概的路线,具体再哪坐车怎么走也没有写清楚。
心里凉了大半截,有种想放弃回家的冲动,好在汽车已经开动,否则后来想想很有可能下车跟克明回家了。断了回家的想法,看着路边往后飞驰的树木,对东北的憧憬重新浮现脑海,大东北我来了!
到了市里面通过三叔顺利的拿到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经过四天的转车,等车,坐车,终于到达富锦。
坐车的辛苦,转车的麻烦都可以克服,可是兜里的钱和粮票都不多了。心里后悔没有把母亲给的钱都拿上。尤其到了富锦汽车站被告知没有到姐姐所在连队场部的汽车,对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渔村小伙来说,可以用崩溃来形容当时的心情。跟汽车站再三询问,均不知道该如何坐车去厂部,天色渐晚,只好坐在长途车站的木椅上等待明天再想办法。
东北秋天的夜晚是非常凉的,没烧锅炉之前室内温度也非常低。本身中午就没吃饱,晚饭又没吃,饥寒交迫。想想家里面的生活,不禁流下了眼泪。肖然努力让自己睡过去,睡过去就不会饿。可是寒冷让自己无法入眠,睡意全无。来到车站热水炉旁,本想喝点热水暖和一下,可偏偏热水也没了,刚要转身离开。
“小伙子,要热水啊”
“恩”我愣了一下应声到,仔细看了看跟我说话的人,年纪和父亲相仿,只是长的又瘦又小。
“跟我来”,跟着他来到车站值班室从暖瓶倒了一杯热水。
“在这坐坐吧,外面冷”
“谢谢”我应声到。
和这个大叔聊天得知这几天各个厂部都会来这边储备冬煤,让我明天去煤厂,等着厂部拉煤车,可以把我捎过去。有了去姐姐那边的办法,悬着的心也放松了很多,除了饿意为其他的感觉还好,就在值班室坐了一晚。天一亮告别好心的大叔,一路打听着去煤厂。到了煤厂,还没有开门,路边停了许多嘎斯车?(就是绿皮老款拉兵用的汽车),这些车一定是来拉煤的,围着这些车转了一圈。
终于找到标有姐姐农场场部的车,跟见到亲人一样,心情舒畅了好多。不一会人陆续多了起来,从旁边小吃部把最后粮票换了一个包子,坐到车旁边吃了起来,离家的艰辛,无助的心情,仿佛一个肉包子把他们全都赶走了。
“小伙子让让,我要动车了,别碰上你”肖然赶忙起身直接说明来意,开车的大叔也非常热情。
“可以啊不过车里面没有位置了你要坐在车外面煤上面”
“没问题,没问题”肖然激动的说
很快装完煤开车往厂部走了,车开动没多久肖然激动的心情就泼了冷水。深秋的东北远比想象的要冷,由于没有遮挡,风直接吹在身上,感觉要吹到骨头里了。蜷缩在靠近车头的角落里,那种无助又无奈的心情,从来没有过。但这时却没有了要回家的想法,一定要坚持下去。。。
折腾了大半天到了厂部,刚好赶上所有连队来厂部运煤,当然姐姐连队车也在,没有耽搁时间,晚上就到了姐姐的连队,心理上也能安慰一点。
肖然姐姐的连队在农场的最北边,据说往北走就到俄罗斯边境了,姐姐在家里给肖然支了一个简易的床,说明天连队会给我安排住宿。
这边的住宿都是连队统一安排,一般结了婚的会给建造一个土坯房,没有结婚的会安排一个宿舍床位,吃饭呢有食堂,连队定期也会发放一些米面粮油什么的,也比较有限。幸好姐姐在食堂工作有时候一些吃剩下的饭菜会带回家,要不冻了一天晚上还要饿肚子,真心抗不住。
接过姐姐递过来的馒头还有一杯热水,一口气吃完,还别说在那时候真的是人间美味。吃完晚饭姐姐哄睡小侄子,拉着我唠家常。知道她很多年没回家很是想家,可是几天的舟车劳顿实在是没有精神和她闲聊,简单敷衍几句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姐姐已经去食堂上班了,旁边给我准备的应该是姐夫衣服,还有两个馒头一碗粥,别提当时感觉多幸福了。吃饱喝足穿暖,是当时最大的追求了。
伸了伸懒腰,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了门,要好好看看千辛万苦来到的这个地方,天气很好,太阳光照到身上暖暖的。小村庄不大,看着也就五十多户,只是这里不叫村子,是连队,以前驻扎部队后来改成农场小组,跟村子的编制是一样的。唯一的标志性建筑是有一个两层的宿舍楼,其他都是土坯房。村庄有两侧是树林,另外两侧是耕地,耕地一眼望不到头。
中午姐姐回来,领着一个据说是连队干事的人帮肖然安排工作和宿舍。由于秋收已经结束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工作给肖然干。又不能闲着最后安排在姐姐所在的食堂打杂,负责把剩的泔水送到养猪场,并和另外一个新来的人负责冬天烧锅炉。理所当然肖然和那个新来的安排住在锅炉房傍边的小屋里,也算是单间两个人住,比那8人间好多了,只不锅炉旁边虽然暖和就是有点脏。
姐姐给肖然准备了被褥和换洗的衣服,一看就是她和姐夫不舍得用的,还比较新。我也没推脱毕竟亲姐姐嘛。姐夫是连队机务队长,秋收结束了去团部开总结表彰大会一直还没有回来,其实姐姐结婚到现在我们全家人都没有见过他,只是收过一封信。
铺好床坐了一会,进来一个胖胖的灰头土脸的人,
“你是肖然吧,我是李铁牛”说着伸出那黑黑的手过来要握手,快要握上的时候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赶忙把手缩了回去,肖然微微一笑拉住他缩回去的手。
“我是肖然,李铁牛你好”。
两个异地陌生的年轻人就这样相识了,当时他们并不清楚以后会发上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以后会成为患难与共的好兄弟。
时间过的很快,这两个锅炉小兄弟,已经融入到了这里。广阔无垠的耕地,天高云淡的天空,还有寒冷干燥的天气,天气越来越凉。锅炉房的工作量加大,食堂那边有几个寒假的大学生帮忙,我们两个索性只负责烧锅炉了。
每天两个人他聊他的河北老家,肖然说他的打鱼生活。吹牛他的渔叉有多准。生活过的也算安逸,只是入了冬虽然馒头可以吃,但是这里蔬菜菜只是萝卜白菜,天天吃也真的是要命。跟姐姐抱怨了好几次也没有办法,毕竟东北就这样能够储藏到冬天的也只有白菜萝卜了。
一天中午吃完饭,我和李铁牛坐在锅炉房门口晒太阳。
李铁牛突然说“老肖你不是打鱼的吗”弄点鱼吃呗,
肖然斜着眼瞅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了,这边又没有大海“
“没有海有河呀,连队东面两里地有一条小河,现在应该还没有结冰”铁牛坏笑着说
肖然想了想也是啊要是弄点鱼这大家就可以改善改善生活了”走,把锅炉填上火我们去弄鱼”。
李铁牛一下子跳起来“你去准备工具,我去填煤”
“哪有工具啊,我需要网,哪怕是个捞鱼的网兜也可以啊”
铁牛扔下煤铲坏笑着说”我有办法你等着“从锅炉房门台上一下跳下来,跑了出去。
”等会,不是你填煤吗“肖然摇着头大声喊他,他头也不回往远处跑去。
肖然刚刚把煤填满他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这是什么“肖然抬头看着他,
他鬼鬼祟祟的展开手里的东西,”蚊帐,从仓库里拿的“,
肖然看了看他身后”你不怕被抓到会受处分的“,
”没事,就一个女大学生看见了,长得还挺漂亮,应该不会告密的“铁牛坏笑道,
说着他们拿着蚊帐,又找了几个细树枝,拿着柴刀,还有水桶就出发了,连队旁边的小河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河边长着很多灌木丛,有一个地方是没有树的,肖然去看了一下应该是连队洗衣服的地方水域有点宽,不适合下网。
顺着河道他们往下大概走了一里地,河道变窄,水也变得湍急,由于天气比较凉河面上罩着一层薄雾。
“就这里吧”肖然回头跟铁牛说。
然后把蚊帐两端栓到旁边灌木丛,用带来的树枝将蚊帐低端钉到河底,虽然只是把裤腿挽起到腿弯,冰凉刺骨的河水冻得我们瑟瑟发抖。蚊帐底部弄好以后,河水马上就把蚊帐兜了起来,网眼有点密阻力太大
“得把网眼扎几个洞要不然就被冲走了”肖然对水里的铁牛说。
“那蚊帐就废了”铁牛说着看了肖然一眼,直接拿树枝戳了2个洞。已经这样了肖然看了看也没说啥,就想着多弄点鱼这样就算被处罚也应该不会太重大不了赔个蚊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