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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才让这安稳的生活变得不平静,那天一早父亲叫肖然去跟他出海,父亲的渔船属于小型船只能在近海捕鱼,或者赶上潮流,去捞海蜇。在我们海边渔村在蔬菜很少的时候经过腌制的海蜇皮是不可或缺的佐饭食品了,生产队的需求量也是很大,我们村要供整个镇上的需求,所以不能远海捕鱼的渔船主要任务就是捞海蜇,顺便捕点小鱼回家腌制起来晒干等到不能出海的季节家里就不会缺食了。
太阳刚刚升起,熟悉的海面一片波光粼粼,海鸥,海鸭,在天上自由的飞翔,风很小,一定又是个收获的日子,帮父亲把锚提起,父亲摇起船橹我们就出发了。由于风很小风向也不是很正,我们也没有把船帆来起来。除了我和父亲这次出去的还有隔壁邻居王三姨。
和往常一样我们目的地是离海岸不远的“秀石岛”这个小岛不大涨潮的时候也就最多500平米露在海平面上,退潮的时候不过一平方公里,我和父亲主要是捞海蜇,因为今天退潮三姨去岛上赶海(去捡海螺海胆,嘎啦,还有小海参等回来打个牙祭)。
一起出发的渔船大概有十几艘,在海上像树叶一样飘飘荡荡,显得那么渺小,由于都是手摇橹行驶的都非常缓慢,早已能看见”秀石岛“了却迟迟到不了跟前,和父亲换了一下肖然来摇橹,从船上站起来的视线要好很多远处刚刚升起的太阳映红了整个东边。
”爹,这天要下雨“肖然望着远处的彩霞
爹爹站起来看了看天,”嗯估计下午要早点收工,傍晚要下雨“。
在那个年代没有天气预报,我们海边渔民一直用老辈子传下来的方式预测天气,看天,看风,看彩霞,看月亮的风圈,等等几乎八九不离十,当然我从小跟父亲出海,这个技能也算是精通。
说着我赶紧加紧摇橹,争取早点到目的地,这样就可以再风雨前赶回家。到了”秀石岛“简易的码头把三姨放下约好集合时间我和父亲摇着船往更远的地方驶去。越往前走海蜇越大,这样我们可以更快的捞满船舱,然后回来接着三姨尽快回家。
虽然过了盛夏,已经九月中旬了,这一顿摇橹也一身臭汗了,真想一头扎到海里。海面上漂浮的海蜇越来越多,父亲看海蜇大小差不多就让肖然停下来开始捕捞海蜇。捞海蜇唯一的注意事项就是小心海蜇的头部,头部可以释放麻醉神经的毒素,轻则红肿,重则丧命。从小到大肖然吃过不少亏所以也不能懈怠。
海蜇出水后非常的沉,这海蜇又比较大有时候需要和父亲一起捞,”咔“真是倒霉,父亲捞海蜇的大网捞的木柄断了两截,肖然的拿个又太小,这可怎么办,父亲把断柄扔到船板上,脱掉上衣。
”干嘛“肖然连忙问
”我下去把海蜇推过来你把海蜇往船上拉“
”还是我去吧“肖然甩掉上衣一头扎到海里
父亲也没有阻止知道这孩子早就想跳到海里凉快一下了。肖然一个猛子扎下去,推着一个巨大的海蜇就到船边了,父亲拿铁钩往海蜇上一钩,配合相当默契海蜇就上船了。
也不知游了几个往返,父亲跟肖然大声讲到“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反航了”
肖然还没过瘾,没有听父亲的话一个猛子扎下去向下潜准备抱一个超大个的回来,潜着潜着,突然发现水下一片漆黑,从小到大无数次在这个海域潜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当时肖然心里一惊,顾不上海蜇拼命的像上游游到船舷一跃上船摔在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归拢的大海蜇头上,疼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父亲看见肖然狼狈的样子,也是非常吃惊。
”怎么了“父亲紧张的说。
肖然心跳还在加速又故作镇定的说“不知道,海底黑乎乎的,从来没见过”
父亲听了我的话像海面看去,我也顺着父亲目光看着平静的海平面,”海再变黑“父亲皱着眉头说,我心里清楚父亲一辈子出海应该也没见过海会变黑。
”先往回划吧“父亲声音没有一丝慌张,我也没有应声拿起船橹”秀石岛“方向划去,木桨一下水,用力往后一划,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条件反射一样转头愁了一眼木桨入水的位置。
”鱼“肖然大声说
“你看”父亲手指着眼前的这一片海说,
肖然抬头一看,好多的鱼啊,黑乎乎的一片。这回知道了原来我看到的是这一群鱼,父亲趴在船舷上,随手捞起一条鱼,鱼长的非常大,全部都死去了身体爆裂,眼睛和嘴巴流着血。鱼的身体大部分发黑,腹部透明,在海边长大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鱼,父亲把鱼扔到甲板上。
”快点摇“父亲面色凝重,肖然也没敢问,知道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双手紧握橹柄用力划了起来,父亲撑开船帆。往回走的风还算正,只是风小,父亲调整好帆的方向,固定住,帆刚刚能撑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超小岛划去。到了小岛简易码头,停了很多船,刚过晌午,大家都在岛上生火吃午饭。
父亲拎起那条鱼大声招呼道“黑鱼来了,快点收船回去”几个年轻的船把头一脸茫然,和肖然一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几个和父亲年纪相当的船把头脸色恐慌,大家也没有多问赶紧收拾东西,肖然招呼三姨上船,父亲把小多半的海蜇扔给附近几艘收获不多的渔船,,船刚刚到吃水线(吃水线是我们海边人为了抵御风浪做配重标准的线,到达这个线船身即不是特别沉,划起来不会很累也不会轻易被风浪打翻),
难道是有风浪?可是现在风和日丽啊,海平面非常平静,这又是近海。父亲是老渔民怎么会如此紧张,肖然满脑子都是问号,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三姨坐好,肖然和父亲就开始全速前进,中午没有吃饭,就喝了点水,又忙活了一上午摇起船来确实有点吃力,看着父亲面无表情的脸,肖然也不做声不停的跟父亲一起摇着船橹,不时回头看着远处的海面,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三姨脸色土黄,紧紧抓着船帮,身边的几艘船都在不停的往前拼命的划,场面真让人哭笑不得,过后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不知摇了多久前面隐约能看到岸边码头的信号塔,知道快要到岸边了,悬着的心稍稍有点放松,身体也基本透支差不多了,突然整个海面亮了起来,就像阴天突然出太阳,但是这个更强烈即使是晴空万里,也突然感觉周围一亮,肖然和父亲同时转到后面,只见海面好像矗立了一面镜子垂直插在大海上,反射着太阳光,
”快摇,快摇“父亲大喊,
周围几个渔船也发现了异常都泛起桨花,拼命向前划,这时后肖然才意识到,那不是镜子,那是凭空而起的海水,没过多久就听远处轰隆阵阵,震得耳朵发麻。回头一瞥之间海水从空中跌入大海发出轰轰的撞击的声音,”镜子“在变矮,水落下以后周围的海浪却在升高,不知道海浪什么时候能冲过来,但是大家都清楚海浪冲过来之前我们是不可能上岸,大家都还在拼劲全力,因为大家都知道离岸越近越有希望。
没多久船身就开始摇摆,父亲松开船橹,卸下船帆,双手掌着船舵,我手握着橹深深的插袋水里,根据方向左右摆动掌握平衡。海水的冲击让船速加快,只要再快一点方向稍一偏离就会翻船,这种情况水性再好恐怕也无济于事,海浪的速度越来越快,船尾已经在海浪的作用下向上翘起,(事后回想起来这个海浪和普通的不一样不是一波一波的,而是像钱塘江大潮一样一股浪花朝着一个方向推进),
眼看着码头就在眼前,可是海浪主力已经接近我们的小船,不远处在后面的渔船已经被海浪掀起,直冲我们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去想,我们的渔船腾空而起整个身体被抛在空中。不一会鼻子嘴巴耳朵全部被海水灌满,脑袋要爆炸的感觉。求生的欲望,和多年与海打交道的经验,我尽力蜷缩身体,屏住呼吸,尽量睁开双眼,等待身体与海浪分离的一瞬间抓紧呼吸一下。只要能坚持过这波海浪,凭我的水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一旦掌握不好呼吸的时机,吸入海水那就危险了,就在身体再下降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好像重重的撞到一堵墙,胸口一紧眼前一黑,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