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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9 重启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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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太子,许达明心里却没有什么成就感,尤其是面对他倒下的尸体,他这才发现自己冷血的一面,活生生的生命就在他眼前被扼杀了,而他还能坦然的在一边观赏,在回猎宫的路上,他无数次反问自己,难道真的能够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就那么死了吗?而且还是自己命人杀了他的母亲,得到的答案却是无关痛痒,在这样尔虞我诈的世界,只能说是自保罢了,反过来想如果今天站在木笼外边的是太子,想必他也不会求情吧!更多的是对失败者的奚落,帝王家就是这么残酷,许达明只能用这样的理由,安慰灵魂中良心的不安。
  回程的车架都已经准备好了,梁王的病并不重,只不过是年纪大了,血压升高引发的晕厥,他在苏醒后第一个问的就是靖王箫景琰何时回来,并让静嫔侍疾,可见他多么担心虎符的下落。
  看着大队回程的车马,许达明没有走,梅长苏没有走,秦般若没有走,他们都再等,等箫景琰回来,等跟随在箫景琰身边的卓青瑶回来,等虎符回来。
  第二天朝霞还没露头,大地还是一片黑暗的时候,隆隆的马蹄声就出现在皇家猎场,满是疲惫的箫景琰终于调集大军回来救驾了,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已经人去楼空的猎宫,迎接他们的是誉王手下那批感恩戴德的四万多将士。
  “景琰,一路辛苦,父皇已经回京了,特命我在此等候你,虎符也应该交接一下了。”许达明等了一夜,秋天的夜露水已经很大了,如果不是有火炉在身边,他还真受不了,就像身边的梅长苏一样,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还坚持不肯离开,可想而知信任这种东西,两人之间是不存在的,但许达明相信共同的目的会把本来敌视的仇人捆在一起,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
  “虎符何等重要,景琰亲自回京交给父皇便是。”
  箫景琰还是不了解现在的局势,他先锋带来的五千骑兵,到猎宫前已经没有任何借势俯冲的先机了,四万多士兵对付没有机动力的骑兵,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交出来吧!回京我们就为祁王兄还有赤焰军翻案,姑母手里已经有谢玉的证据了,一切时机就看你手中的虎符了,你可以问问苏先生,我是否说的属实。”许达明累了,在琅琊世界真的很累,他真希望这一切是个美丽的梦,如果能够带着老婆孩子,他不介意立刻就醒过来。
  梅长苏点点头站了出来,看着猎宫两边点着火把的数万士兵,就算他在计谋无双,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自嘲一笑,他来京城金陵前想过无数种结局,可是非要走到这一步,是他不想看到的,这会让后世人再看这段历史的时候留下怀疑,怀疑赤焰军到底有没有真正被冤枉,怀疑是不是梁王被逼宫的时候被迫留下的污名,可是现在着一切不归他左右了,从第一次见誉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变数,没想到事情会走到如今着一步。
  “我要是不交给你呢!”箫景琰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坐在马背上俯视着许达明的脸,有那么一刻他真想一拳揍过去,他最讨厌被人算计。
  “不要浪费时间拖延了,后方的大军已经有高公公出面了,你不会有援军了,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那静嫔娘娘呢!景琰啊!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今日之因未来必定会有果报的,你又何必执着,像纪王叔那样不好吗?就算给你个大将军之职也未尝不可啊!”
  “你!”想到母妃,景琰的气势立刻卸掉一半,手中攥紧的虎符要不是特殊材质,都快被他捏碎了,随手抛给眼前的誉王,整个人也从马上滑落了下来,三天里他不眠不休的奔波,换来的却是一场阴谋,他真的太累了身心俱疲,再也不想管朝堂如何,只想侍奉母妃身边,做一个好儿子。
  许达明高高举起虎符,猎宫四周欢呼之声就像过年一样,也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誉王万岁,山呼海啸的万岁之声,响彻整个九鞍山。
  回京城走的一路顺风顺水,庆丽军和来援的军队,十五万人浩浩荡荡的向京城方向开拔,刚回到皇宫养病的梁王却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询问了几次虎符的下落,都被高湛掩饰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朝会上,誉王带剑入殿他着才发现不对。
  “儿臣叩见父皇,九鞍山叛军将领已经伏法,儿臣带着虎符归来。”单膝跪地的许达明,手上托着的那枚虎符,正是梁王忧心之物。
  “好好好,朕很满意,快快起来,景桓辛苦了,可还有事禀报,如若没有可以回家看看麟儿了,有空把他抱进宫,也让朕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虽然恨不得一把就拿回虎符,可是表面上梁王却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来,就等着虎符亲自交到他手上了。
  许达明站起来,身边的文武百官都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御史台擅长挑毛病的御史们,都没有参他一个带剑入宫的罪名,不是傻子都知道,誉王手握虎符是有备而来的,更何况禁军大统领蒙挚都没说什么,他们还想多活两天呢!
  站起身的许达明,把虎符又放回怀中,手握剑柄说,“父皇,儿臣还有一时要请奏,关于夏江牵扯十三年前赤焰军旧案,儿臣想请父皇重新审理,还七万亡魂以公道。”
  梁王立刻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眯着眼看着大殿上用平视目光看着他的许达明,他怎敢如此?
  “放肆,有你这么和朕说话的吗?”
  “请父皇(陛下)重新审理此案!”不光是许达明,朝堂上文武百官,在言候站在许达明身边后,都跟随着又复述了一遍。
  “你们着是逼宫,蒙挚,蒙挚,都把他们抓起来,抓起来关进天牢!”梁王已经气疯了,多少年没人敢提赤焰旧案了,难道不知道当年求情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了吗?还是都以为他老了好欺负。
  “请陛下重新审理此案!”蒙挚也一拱手,恭敬的说了一遍,梁王立刻跌坐到在大殿的台阶上,他没想到他身边禁军的大统领都是誉王一伙的,这是要变天啊!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高湛高公公,那个老杀才同样拱手,虽未曾说出那句话,但是他已经明白了,殿下那个带剑入宫的誉王,已经掌握了京城所有实权,可笑的是他这位皇帝一直却被隐瞒着,更何况还想加封他为太子。
  “朕要是就不重翻旧案,你们还想弑君不成?”
  看着梁王最后的挣扎,许达明摇头说道,“父皇,天下大势不会因为一个胡闹的人就会把黑的说成是白的,之所以儿臣身后有这么多附庸者,难道父皇不自省一下,这么多年你为大梁究竟做了些什么吗?又是为何落到如今的境遇,你太凉薄了,把一个个忠于你的人心都伤透了,念在父子情分,别让儿臣太难做,也让那七万条冤魂得以沉冤昭雪吧!”
  梁王在大殿的台阶上状若疯魔,拔出蒙挚的剑四处挥砍,那些坚定要翻案的人,没有人退避半步,终于披头散发的梁王扔了手里的宝剑,说了一句,“朕答应重启旧案!”说的时候他扫过大殿上每一个人的面容,似乎要牢记于心一样,这些都是大梁的股肱之臣,为何一个个都走到他的对立面上,难道真的因为十三年前的旧案凉了他们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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