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黑吃黑

　　“你身后有人来了。”
　　“你大爷。”
　　“你身后真的有人来了。”
　　“真的你大爷。”
　　“你身后……”
　　“你大爷！”
　　……
　　“朋友，刚才你想买个大丸子？”一只男人的手，试探的拍了拍赵耀，果然有人来了。
　　赵耀和贾维斯的对骂全部在脑海中完成，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个古怪的家伙，站在大雪天里一动不动的思考人生。
　　许攸在那个要买丸子的年轻人出门后便放下手中的汤勺，跟着出来了。他观察了好一会，赵耀就这么直直的站在路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一想到自己怀中那急于脱手的烫手山芋，他决定还是要试一试的。
　　“哦哦，怎么？你有货？”
　　老五丸子汤是92号聚居点的几个黑市之一，既然叫黑市自然承担着撮合的功能，有许多想打听消息买卖东西的人经常坐在店里边吃边等，老板对这种事也不过多参与，自然，每次事成之后喝完丸子汤结账时碗底下总得压几张大额联盟币，这是规矩。
　　老五丸子汤这家店也开了许多年了，早年间还出现过几次坏规矩的情况，不过后来凡是坏了规矩的人再来喝汤时身上都或多或少的少了点零件，从那以后但凡是在老五丸子汤店里谈的生意，都再也没坏过规矩。
　　像今天这种情况，这个眼镜男在店里没有吭声，而是选择了出门再谈，明显就是不愿意交手续费，又或者是，他要出手的东西连黑市都不想留下记录。
　　“刚炸出来的，你能出多少？”
　　许攸穿着一件皮毛领的大衣，皮鞋也擦的铮亮，看起来像是个评级不低的人。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真的吧，现在可没有人敢将小动物做成领子。”
　　见赵耀没有说话，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毛领看，许攸解释了一句。
　　“啧啧，他在骗你，我刚才扫描了一下，这是百分百的狼毛，小心点，这个家伙绝壁不简单。”
　　“你还能扫描？”
　　“基本操作，轻松。”
　　“那你扫描下他什么实力。”
　　“……”
　　“朋友？朋友？”
　　这家伙看自己的领子看的也太入迷了吧，难道他发现了？许攸试探着又喊了赵耀两声。
　　“哦哦，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我家里也有这么一条毛领，不过比起来你这个可就逼真多了，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刚炸出来的？我要的可是二……”
　　赵耀不在继续讲话，而是伸出两根手指道。
　　“只要你付的起价格，今晚就可以交货。”
　　果然被自己猜对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是攒了一笔钱，想赌个前程，许攸一想到很快的就能将这个烫手山芋处理掉，顺便还能赚一笔，眼神变得有些火热了起来。
　　“难不成你随身带着的？又或者说，你想把你的卖给我？”
　　赵耀自然也不是傻子，许攸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阴谋的味道，他眉头一挑，再次打量了一下许攸问道。
　　“朋友，你说笑了，算了，有缘再见。”
　　许攸没有回答赵耀的问题，在黑市最忌讳的就是撇开交易标的聊天，聊来聊去容易暴露不说，还很容易被黑吃黑，许攸眼见赵耀迟迟不进正题，作势欲走。
　　“别啊，我开个玩笑，大哥，你说个价。我考虑下。”赵耀喊住许攸，笑嘻嘻的继续聊到。
　　“刚才在店里我也听到了，咱们俩谁都别绕圈子了。一口价，一万五联盟币！”
　　许攸像是咬了咬牙，报出了这个价。
　　“同样的货，你要价低这么多，你不怕五老板找你？”听到许攸的报价，赵耀还是有些心动的，不过这后面的事同样需要考虑。
　　尽管在黑市上流通的序列号都是些有瑕疵，甚至见不得光的，但一个正常2-1评级序列号的报价是不会差太多的，像许攸这种一下子降价四分之一的，要说没问题，赵耀才不信。
　　“你不说，他怎么会来找我呢？”见到赵耀确实有意想买，许攸掏出一根烟，示意两人找个避风的地方聊聊。
　　“呼！这烟够味啊！”尽管31世纪市面上的电子烟已经多达数万种，但仍有不少人坚持这种传统的烟草，瘾这种东西想来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降低的。
　　“朋友，直接给你说了吧，我最近需要钱，而你又恰好需要丸子，一万五算是良心价了，再考虑下？”
　　“价格倒是合适，怎么个交易法？”明显许攸不打算聊任何关于交易标的之外的话题，赵耀索性也直接问道。
　　“现金，现场验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能留几天，我需要凑凑钱。”
　　“这样，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咱们还在这里，怎么样？”许攸想了想，自己在92号聚居点带上三天应该问题不大，对赵耀说道。
　　“好，三天就三天！”赵耀也是答应的痛快。
　　既然大家都谈好了意向，也就没有什么继续交谈的必要了，许攸转身准备离开。
　　像这种没有黑市负责人背书的交易肯定会有各种意外，但既然敢这么玩，大家都有手段，各凭本事就是了。
　　“哎，朋友！”赵耀又喊住了许攸。
　　“什么事？”许攸转身的瞬间，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进了口袋。
　　“那个，能不能再蹭一根烟，好久没抽了，烟瘾犯了。嘿嘿。”
　　“这盒送你了，交个朋友！”
　　许攸将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把那盒印着市面上比较常见的芙蓉花香烟扔给了赵耀。
　　“谢啦！”赵耀单手精准的接住。
　　许攸推了推眼镜，摆摆手，便消失在街角。
　　“他左边的口袋肯定有东西。要么是把枪，要么是把刀。”许攸走后，贾维斯又幽幽的分析道。
　　“还有可能是序列号芯片，对吗？”
　　“咦，你也猜到了？”
　　“妈蛋，大哥，你是智能啊，看事情难道不是靠扫描的吗？靠猜的我也会，用你？”赵耀实在忍无可忍。
　　“咳咳，这不，雪下得太大了嘛……”事实证明，人工智能不要起脸来谁都挡不住。
　　“I服了U这句话你听过没有？”
　　“好像是在哪听过，要不是我的核心数据损坏，老子保证从宇宙大爆炸开始所有的事都知道，哎，你干嘛去？”
　　贾维斯依然嘴硬。
　　“跟上去看看。”赵耀循着刚才许攸消失的足迹，趁着还没被大雪掩盖，偷摸的跟了上去。
　　“你该不会真的想抢吧？”
　　“不然呢？你让我上哪弄钱去，咱们这叫先发财，后立品。”
　　“啧啧，真不要脸，这边。”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耀对贾维斯的能力到现在也没法正确估量。
　　“老子人工智能第一！”
　　“I服了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