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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十里，如观掌纹，应该是大宗师了，去看看吧。”陆明脑海中突然传来赵尘月的声音。
“好。”陆明可没这个本事传音入密，只好用嘴说道。
“你现在精神太弱，别想学这个了，能学的时候会教你的。”赵尘月轻轻笑了笑，还有点小得意的模样。
这时候画舫边划出一叶扁舟，箭一般驶到岸边。
两名古装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站在舟上，一人在船尾握住船桨，另一人在船头持着一把一人高的遮阳伞。
持伞的丫鬟笑着说：“我叫司琴，她叫弈棋，我家小姐想请二位上船一叙，不知二位是否有空？”
小姑娘都是十五六岁模样，相貌秀美，眼中带着些江南水乡女子的灵动，甚是可爱。
“那打扰了。”赵尘月笑了笑，踏上了小舟。
陆明瞅了瞅这两个小姑娘，觉得还算正常，便也跟了上来。
大白天的总不至于上了鬼船吧？
那小姑娘打开了遮阳伞，伞面甚大，三人都在伞下也不显得拥挤。
不知道是不是服用了水寒果的原因，陆明觉得对湖水有着一股天然的亲近感，似乎在水中自己如同回到家里一样，哪怕如今乘船在水上也有一股格外心安的感觉。
不多时，扁舟驶到画舫侧边，两位小姑娘将扁舟系在船侧，陪着二人沿着舫梯走了上去。
这画舫也不甚大，大概十多米长，三四米宽。船中间有座二层小楼，可以听到二楼传来琴音袅袅，甚是动听。
走进小楼，琴音一变，有欣然相约之意。
司琴笑道：“楼上是我家小姐陪贵客的地方，我们可不便上去，二位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是了。”
“是《君子意如何？》，小姐心情似乎很好呢。”弈棋听了听琴音，眼睛一亮。
“就你话多！哪有我们来介绍琴曲名字的规矩？”司琴拍了拍额头，似乎很是头疼。
“呀，那我不说了，回头小姐不高兴了。”弈棋吐了吐小舌头，果然不吭声了。
陆明和赵尘月方走了几级楼梯，二楼的房门已经缓缓自行打开。
二楼陈设甚是简单，不大的房间竟完全是青绿色的竹子拼接而成，主人位放着一张瑶琴，边上放着一根青翠晶莹的竹棒，竹棒似是新摘，并未钻孔，非箫非笛。
客人位摆着两张坐垫，前面有一张竹案，竹案上放了两杯清茶，茶水微微散出些熏香。墙壁上挂着琵琶古筝等物，一派淡雅。
一位青衫少女跪坐在主位，她似乎刚完成了一首琴曲，甚是满意，露出一丝笑意。
少女约莫十八九岁年纪，长相娇美无匹，容色绝丽，气质飘然。
“二位请坐！我叫小青，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少女盈盈笑道，声音婉转清脆。
陆明上辈子荧幕里大明星也见得不少，前世网红使用化妆PS一样可以弄得倾国倾城。这少女虽然极美，但也非黄易笔下慈航静斋那种气质仙化到可以影响人的精神的境界，倒不至于失了方寸，便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不过小青这个名字让他有了一丝警惕，陆明瞅了瞅那青竹棒，不祥的感觉更重了。
金庸先生笔下有一篇短篇小说《越女剑》，写了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阿青。
虽然那货在陆明眼里纯粹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巨婴，问题是那个巨婴的武力好像不是一般的高。
单纯巨婴没什么，但巨婴可以丢核弹的话，那就比较尴尬了。
应该不是本尊吧，那阿青会弹琴的话，画风也太违和了。
而且这个世界哪来的金庸啊，陆明想到这里，松了口气。
赵尘月嘴角微带笑意，也径自坐了下来。
“我叫赵尘月，见过小青姑娘，冒昧请问，小青姑娘到底是什么？”
“嗯？”小青的眼神猛然锐利起来，“望神而去形那是通明不惑，心神通达的境界。你也是七星大宗师？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弱的大宗师？”
“呃……”赵尘月明显被噎了一下，小脸微微有点涨红。
“小青姑娘明明……，不对，难道你是鬼？”陆明脸色有点发苦，大宗师的猛鬼肯定不是他搞得定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青瞟了陆明一眼。“我虽非你们人族，却还不至于沦为鬼族。况且那位还在，这汉明国哪来可以白日出没的鬼族？”
被陆明一插话，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那你是？”陆明疑道。
“我是妖怪啊。”小青嘻嘻笑道。
妖族在灵学课程里涉及甚多，似乎也是灵气复苏以后，有的得天独厚的灵兽便一日千里强大起来，更有甚者可以化形成人，甚至修习人族功法。
这也是东方妖族的雏形，至于西方妖族则众说纷纭。儒法书院宗主方青羽便把狼人吸血鬼也并入妖族范畴，令得黑暗议会大为恼火。
和鬼族魔族不同，妖族之间对人族的态度截然不同，强硬派觉得人族只是妖族的附属和粮食，温和派则觉得妖族跟人族是可以沟通互利学习的。
四大强国中的合众国则规定部分区域严禁妖族进入，违者格杀勿论，这个规则明面上也一直坚持贯彻执行。
当然，这个规矩的执行也跟合众国的强大密不可分。
其他国家姑且不论，汉明国高层经商议，决定争取可以争取的力量，对于真正敌视人族的妖族也不留情。
即化形以上的妖族也可以在人族领地享受到与人族高手同等的尊重和权利，也受到同等的约束。
在汉明国境内伤害人族的大妖，同样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当世东方三大妖主之一的叶翱翔就曾拜入真武观中，叶翱翔日后大成，也领了真武观名誉院主的身份，算是东方妖族形象大使。
普通化形妖族的实力差不多等于人族的宗师强者，但妖族往往也有种族天赋和属性生克，到也不可以简单视为普通宗师。
曾经有一位犬族六星高手在切磋时连胜数位人族宗师强者，时人笑称宗师不如狗，到令人哭笑不得。
至于不到化形的妖族，那自然不能随意出入汉明国，这也是怕引起普通民众的恐慌。
可以出入汉明国的妖族强者，自然也有一份默契，不至于做出什么太出格的行径。否则御天剑宗监行天下，剑阵之下，便是七星妖宗也尽可斩了。
这也是赵尘月平静谈话的底气，若是魔族则已经动起手来。
“妖族？”陆明怔了怔问道：“你是蛇妖？”
“嗯？你怎么知道？”小青有点惊疑不定。
“没事，想来小青姑娘这么钟天地灵气，绝非普通妖族。”陆明含糊说道。
总不能说想起《白蛇传》了吧，陆明也很无奈啊。
“为何蛇妖就不是普通妖族了？”小青又怔了怔。
“先不谈这个，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是白蛇……嗯，白娘娘。”
“姊姊九玄剑尊白素贞名满天下，你知道也是正常。”小青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白素贞！这他娘的还真有白素贞？
那眼前居然是青蛇小青？神特么的小青！
陆明心中惊涛骇浪，他已经习惯历史上的名人不在这个世界出现了，但一下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拉近到眼前，还是感觉无比的怪异。
孙悟空，二郎神，三清不会也存在吧？
陆明隐约感觉这个剧本不太对劲！
可怜的小青费了半天劲也没理清陆明的跳脱思维，只好不去纠结这个问题:“公子博闻强记，小青自叹不如。是了，自灵气复苏以来，便无人以诗词证道，故此世人皆不在意诗词，想不到公子依旧能沉浸其中。”
“嗯？”听到小青这句话，陆明也呆了呆。
难怪哲文课程里诗词只是点缀，小说什么的基本见不到，原来根本原因只是无用啊，无用到当代政府甚至不愿意花力气去整理刊行……
陆明微微有点悲哀。
“有用无用其实有点偏颇，既为华夏先贤所书，即便不能给我等带来超凡力量，却也不应弃之如履。”《白蛇传》带来的世界观冲击太大，陆明倒也没什么心思争执，随口说到。
“太平盛世却是如此……”
“不知此话何意？”赵尘月倒是知道陆明身份名义上还是陆家子弟，生怕犯了什么忌讳，便自己问道。
“需要知道，自然会知道；不需知道，知道也是徒惹烦恼。”小青看了赵尘月一眼，“不过我觉得你这丫头早晚会知道的。今日且不说这个，喝茶喝茶。”
这话倒是也没毛病，除非上古异兽出生为尊，普通化形的妖族年岁再小也不是人族可以比肩。
赵尘月抿了一口茶，叹道：“可惜我现在打不过你。”
“呀，那我以后等着，我虽说是妖，但也是用剑的。”小青盈盈一笑。
“好！来日自会请教。”
陆明瞟了一眼赵尘月，见赵尘月微微点了点头，便放心的喝了一大口茶。
茶的门道讲究陆明自然是喝不出来，但感觉甚是舒服，比起他前世爱喝的果味奶茶还香了不少，便一口直接干了。
小青姑娘看到陆明的表现，似乎有点胸闷，叹了口气，也拿起茶杯猛喝了一口。
可惜了这一杯灵泉玉露……
灵泉玉露虽非什么绝世神酿，但茶味甘甜，而且也包含精粹的灵气，在体内慢慢蕴化掉这一杯也抵得上数日苦修。
作为一个大妖，附庸风雅的人见的多了，这么问心无愧的牛嚼牡丹还是头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