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袁家

　　月夜。
　　城东袁家，一间布置简朴的密室之内。
　　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一位穿着讲究、长相威严的中年人正襟危坐，袁印仁则是低首立于一旁。
　　“父亲，这么晚唤孩儿来，所为何事？”袁印仁恭敬道。
　　太师椅上的人便是袁印仁之父，袁家现任家主——袁天方。
　　“我乔装改扮去看了你说的那两部电影。”袁天方肃然道，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注意，去看个电影也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知父亲可有收获？”袁印仁抬头望向袁天方道。
　　“正如你所言，其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神奇之物，其中火车和枪械确实对我们十分有用。”袁天方道。
　　“这两样东西极难仿制，请教父亲高见？”袁印仁最近一直在研究这两样东西，可惜几乎一筹莫展，技术壁垒实在太厚了！
　　“那火车太过庞大，想要完全弄清楚其中的所有细节，基本是不可能的。不若将目标放在手枪这种威力巨大的小东西上。”袁天方道。
　　“手枪虽小，仿制的难度可一点都不小。关于火车的原理，孩儿还从黄影那里打探到一些，可这手枪却是毫无头绪。”袁印仁道。
　　“你真以为黄影所说便为事实，烧水是推动火车前进的关键？”袁天方显然不相信如此“谬论”。
　　“孩儿觉得黄影并未欺骗与我，至少他说的现象都是真实存在的，水烧开后，确实会产生向上的冲击力。”袁印仁道。
　　“如此微弱的力量，即便是真的，亦不堪大用。”袁天方不屑道。
　　“孩儿还真想到一种使用的办法。”袁印仁微笑道，“孩儿先是命人在锅盖之上开一个小孔，然后再用重物将锅盖死死压住，使得蒸汽产生的力量只能作用与那小孔之中。”
　　“那又如何？”袁天方一挑眉问道。
　　“力量集中之后，威力自然大了不少，足以将一根寸许的粗针射入上方的梁木之中。”袁印仁道。
　　“可是上了战场，敌人会给你烧水的机会吗？”袁天方沉声道，“印仁，你一定要记得，我们所做的一切最终必须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力，一切为了战争！”
　　一提到战争，袁印仁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时刻牢记他与整个家族的使命。
　　“战时烧水自不可取，但若是我能改良此法呢？”袁印仁沉吟片刻后，认真道。
　　“如何改良？”袁天方问道。
　　“此法乃是取封闭空间内蒸汽体积愈大，压力便愈大之理。”袁印仁煞有介事地说着黄影告诉他的物理名词，听得袁天方满头雾水。
　　“所以说，我们只需要找到一种东西，可以在短时间内大量膨胀，进而产生巨大的压力，将类似钢针的利器射出，岂不是就和手枪差不多。”袁印仁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激动地拍手道。
　　“可是上哪去找这种东西呢？”袁天方泼冷水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袁印仁踱着步，努力地进行着头脑风暴。
　　袁印仁猛地停住了，仿佛被一道闪电所集中。
　　“我明白了，爆炸！”袁印仁福至心灵，高声吼道。
　　袁天方这次并未责怪袁印仁的失礼，反而仔细琢磨着袁印仁口中的爆炸。
　　“火药！”袁氏父子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火药在前朝之时便已经被发明出来，不过大多都用于制作炮仗爆竹，少有人用其制作武器。
　　“利用火药爆炸的力量，将利器发射出去，这应该就是手枪的原理了。”袁印仁惊喜道。
　　黄影做梦也想不到，袁印仁烧水没能把蒸汽机烧出来，反倒误打误撞领悟了火器的基本原理。
　　“不错，电影中开枪时皆伴随着火光，想必所用之物就是火药。”袁天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随即陷入沉思。
　　“父亲可是又想起了什么？”待袁天方回神后，袁印仁上前一步道。
　　“我刚刚想到家族秘藏的古籍中似有一段记载。”袁天方回忆道，“数百年前，北方出现过一个独特的门派——霹雳会。这霹雳会中的人不修真气，而是使用一种独特的暗器。
　　这暗器威力齐大，即便是先天级别的高手，若是不小心的话，都有受伤的可能，甚至有丧命之危。这暗器形状似球，兼之发出之时似有霹雳之声，故而得名霹雳丸。”
　　“那这霹雳会后来怎么了？”袁印仁追问道。
　　“根据记载，这霹雳会仗着这种独门暗器肆意妄为，犯下了滔天大案，后被北地各大门派联手剿灭，霹雳丸随之失传。”袁天方思索片刻，才回想起来这段秘史。
　　“父亲相信这种说法？”袁印仁冷笑道。
　　“当然不信。”袁天方嗤笑一声，“这不过是胜利一方的说辞罢了，说不定是武者们为了保持他们的超然地位，才将霹雳会灭门。”
　　“很有可能。若是普通人手持霹雳丸便可伤先天高手，那么这种东西绝对是为整个武林所不容的。一直高高在上的武者们，岂容他们的威严受到挑战？”袁印仁道。
　　“武者……”袁天方长叹一声，“可惜这里不能够修炼真气，要不然以你的聪明才智，说不定已经成就先天，成为年轻一辈武者中的佼佼者。”
　　“其实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袁印仁忽然笑了，“至少在这里不会受到武林的制约，可以肆意研制手枪或是霹雳丸这种武器。在战场上，这种武器可比个人武力重要太多了。如果能大量生产，推翻大离，指日可待。”
　　“说的好，如果真的将这种武器运用到战场上，万枪齐射，就算大离军中有再多的先天高手也无济于事。”袁天方激动地站起来，拍了拍袁印仁的肩膀。
　　“印仁，为父便将这个任务交给你了，这可是我们家能否重新夺回天下的关键，你务必尽心竭力。”袁天方严肃道，目光之中满是希冀。
　　“必不负父亲重托，必不负家族荣耀。”袁印仁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道。
　　“好孩子，快起来吧。”说着，袁天方将袁印仁扶了起来。
　　“黄影是否还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将他……”袁天方猛然想起了黄影，若是将他掳来搞研究，肯定事半功倍啊。
　　“不可。”袁印仁赶忙打断了袁天方，“黄影的电影院来的蹊跷，孩儿怀疑其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或是绝世高人，纵是老槐街的那位柳老先生也要给其面子，我们只能交好，不可妄动啊。”
　　“是为父考虑不周，你尽管放手去做吧，整个家族都是你的坚强后盾。”袁天方想了想，放弃了绑架黄影的计划。
　　“说到柳老先生，我们能否争取他的支持，毕竟枪械伤不了宗师，若是不能铲除大离的一众宗师，就算我们杀掉再多的先天，亦是无用。”袁印仁建议道。
　　“此事为父自有计较，你且安心研究枪械和霹雳丸，其余的便交给为父吧。”袁天方微笑道。
　　袁印仁低首称是，眸光幽幽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