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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闷响,把沉睡中的众人都给惊醒了过来。
突然一个脑袋从地底钻了出来。
燕赤霞拔剑喝道:“何方左道?”
“喂喂,别砍别砍!”一个满身泥土的年轻道士从地底钻了出来,揉着脑袋道,“在下不是旁门左道,我乃是昆仑派行走弟子,道号知秋一叶。”
众人点亮火折子,只见这大鼻子年轻道士的头上鼓起一个大包,额头上鲜血直流。
宁采臣道:“兄台,你没事吧?”
知秋一叶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事没事。哎,我的土遁术还不太熟练,刚才撞到石头上面了。嘿嘿,让诸位见笑了。”
宁采臣道:“刚才那些和尚追踪的就是你吧?冒昧问一句,他们为什么追你?”
知秋一叶不忿道:“那些和尚根本就不是和尚,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他们居然拐卖妇女儿童!
被我发现后,把那些妇女孩童解救了出来,送到了县衙。
谁知那狗县令居然跟他们是一伙的,翻脸就不认人,还说我还拐卖妇女儿童的妖道,对我喊打喊杀的。
那些衙役奈何不了我,然后这些和尚就出手了。
那群和尚里面很有几个会妖法的,他们人多势众,我斗不过他们,就跑了。
唉,什么世道啊,完全是黑白颠倒,善恶无报!”
诸葛卧龙目光幽幽,这一叶知秋心怀正义,又是道门大派昆仑派的弟子,不正好是主公的辅弼将才吗?
而且天帝要求在人间封神,那么就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的事情,必须要把天下的修行人以及妖魔神怪都牵扯进来。
大宁朝廷一方有着那国师,一看就不是好路数的。
宁采臣麾下虽然有燕赤霞这样实力比较高强的修行者,但是燕赤霞是孤家寡人,靠着偶然得到的传承,自己修炼出来的。
所以就需要知秋一叶这样有背景的修士。
因此在诸葛卧龙的拉拢下,知秋一叶答应了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看看。
况且还有燕赤霞这样的同道高人,可以多多切磋交流。
第二日,他们启程继续赶往京城。
一路上颇不太平,足足用了近两个月,终于在年关之前赶到了京城。
“这就是京城吗?”知秋一叶看着繁华的城池不禁感叹。
哪怕是来自江南富庶之地的举子,也对京城的繁华感到惊叹。
屋舍楼阁栉比鳞次,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众人从中看到了繁华景象,诸葛卧龙却看到了皇朝末世气相。
因为底层小民几乎个个步履匆匆,几乎没有闲人,可是却面有饥色,神色中隐含着焦虑与麻木。
就连上层贵人似乎也暗带恐惧与麻木之色,交谈间轻声细语,眼神飘忽,没有一个人高声谈笑,仿佛怕触怒什么似的。
整个城市里的人都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仿佛带着一层面具在生活。
诸葛卧龙走到宁采臣身边,低声问:“主公,你对这京城怎么看?”
他也想听一听宁采臣的意见,若是宁采臣拥有足够的洞穿力,那么他辅佐起来也要轻松不少。
若是君主无能,他再大的能耐,怕也难以作为。
宁采臣低声道:“先生是在考校我吗?”
他看了看左右无人靠近,低声道:“书上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昔日夏桀之时,道路以目,如今这大宁朝也差不多,看来国祚不久了。”
诸葛卧龙道:“到了京城,主公要注意谨言慎行,那国师耳目众多,此时不宜出头。”
宁采臣点点头。
他们同行的举子结伴住了同一家客栈,正坐在楼上吃饭。
忽然间,只见街头上人仰马翻,有人喊道:“光头党来了!”
街上的女子们纷纷往家里躲藏。
就连上至七十岁的老太婆,下至六七岁的小女孩,也不例外。
在众举子惊讶的目光中,街上行人足足少了一半。
一个举子拉过店小二问:“伙计,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喊的那个光头党到底是什么来头?”
店小二低声道:“自从国师入驻了大相国寺,他的那些弟子就在大肆收徒。
那些街头的泼皮混混纷纷剃了个光头,摇身一变,成为了国师的徒子徒孙。
这些人贼性难改,反而变本加厉,每日里招摇过市,胡作非为,乃至于强抢民女。
总之,这些假和尚胆子大得很,就连官家小姐都敢招惹。”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居然这么乌烟瘴气。
宁采臣道:“难道那些当官的就没人敢管吗?”
店小二摇摇头道:“早几年还好,有几位官声清正的大人很是抓了一批假和尚,他们都收敛了很多。
不过后来这些个大人要么得了疾病死了,要么告老还乡了,更惨的被下狱抄家灭族。
如今换上来的这些官儿都是泥塑的菩萨,各个紧闭着嘴巴,来个视而不见。
甚至还有的就是靠巴结那些和尚升上来的。
他们每日里跟那群和尚称兄道弟,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正说话间,只见十多二十个光头和尚进入了眼帘。
他们头上也没有戒疤,只是剃光了头发,有的留着一寸多长的短发。
一个个穿着厚厚的锦纹华服,腰间坠着金银美玉,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他们招摇过市,随手拿起路边摊贩的吃食,往口中塞。
遇到不合意的就往地上吐,也不在乎荤腥酒肉。
这时候,一辆马车从街上经过,走在马车前面的是四个健仆,腰间挎着刀,一看就是行伍之人。
和尚们把路堵得严严实实的,双方争执了起来。
宁采臣心中一颤,他感应到了聂小倩的存在,不禁起身站到了窗户边上。
这时候,马车掀开帘幕,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容颜。
二人四目相对,神情激动。
宁采臣想要下楼去,却见聂小倩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对一名护卫低声吩咐了什么。
那护卫转身往客栈走来。
诸葛卧龙走到宁采臣身边,低声道:“主公,既然见到聂姑娘了,以后总会有相见的时候,先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宁采臣按捺下来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
这时候,那群和尚见到聂小倩的容貌,俱都目瞪口呆,神魂颠倒。
一个个鼓嚷着就要冲上前来,那几个护卫拔刀怒目而视,双方对峙起来。
内中有几个泼皮伸着脖子喊道:“你们有种就砍我,伤了你家佛爷爷,看谁保得住你们!
别说你们这些丘八,就连你们的主人也要吃挂落!”
见这些护卫终究不敢拔刀砍他们,这些和尚胆子大了起来,围着马车就要往前冲。
不动刀的话,对方人多势众,聂小倩这边的三个护卫还真不是这群和尚的对手。
楼上,众人义愤填膺,燕赤霞与知秋一叶正准备出手,忽然只见马车中跃出一个娇俏女子,娇声喝道:
“我们乃是兵部尚书傅大人的家眷,你也这些混账狗胆包天,找死吗?”
她冲入人群中,三拳两脚,顷刻间打倒了一大片。
这群和尚的哀嚎声响成一片,一个个互相掺扶着一瘸一拐地逃跑了。
直到跑远了,才回过头来放狠话,见这女子作势欲追,一个个惊叫一声,纷纷作鸟兽散。
“傅家小娘子好样的!”
街上那些妇女纷纷从门内探出头,叫好道。
那女子落落大方地向众人抱了抱拳,然后身姿轻盈地跃入车上。
聂小倩深深地看了宁采臣一眼,放下帘幕,马车徐徐开动。
车内,那清秀女子问她道:“姐姐,刚刚楼上的那个书生就是你的命定姻缘吗?”
聂小倩脸一红,轻声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清秀女子笑道:“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不过傻傻的,像个呆头鹅。嘻嘻……”
二女打闹着,留下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原来聂小倩那日的转世并非简单的投胎,而是跟兵部尚书傅天仇的大女儿傅清风合为了一体。
这傅清风不但本身容貌与聂小倩一模一样,就连性情习惯也一模一样,两人就仿佛是一个人分裂出来的一样。
因此,她们很顺利地融合为了一个人,没有一点排斥现象。
在傅清风很小的时候,就有崂山派的高人为了算过命,说她命格残缺不全,有早夭之象。
除非遇到天定姻缘,才能琴瑟和谐,白头偕老。
而且当天定姻缘出现的时候,自身就会有所感应。
因此,当聂小倩变成了傅清风之后,她就明白她的天定姻缘,必定就是宁采臣了。
车内这位娇俏少女则是她的妹妹傅月池。
傅月池是那位给她批过命的崂山道士的记名弟子,跟着他学过两年拳脚剑术。
这时候,傅清风派出的护卫走上了楼,他看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诸葛卧龙身上。
他拱手道:“敢问可是通天阁学士诸葛卧龙先生?”
诸葛卧龙点点头道:“老夫正是。”
护卫道:“我家老爷乃是兵部尚书傅天仇傅大人。老爷久仰先生的学识,先生若有暇,请来府上一叙。”
诸葛卧龙道:“来日老夫必定登门拜访。”
护卫道:“那就恭候先生的大驾光临了。”
交代完后,转身退了下去。
宁采臣跟诸葛卧龙都明白,这是聂小倩借着傅天仇邀请诸葛卧龙的名义,来邀请宁采臣。
不然的话,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好贸贸然邀请成年男子来家里,名声还要不要了?
诸葛卧龙虽然以前没有见过傅天仇,但是彼此都有耳闻,以他在士林中的名声,邀请他名正言顺。
聂小倩可是知道诸葛卧龙与宁采臣的关系,正好让他当这个中间人。
诸葛卧龙的名声在老一辈的读书人当中很响亮,但是随着他销声匿迹多年,年轻一辈的都没听说过了。
不过听到兵部尚书都如此推崇他,而且他还做过通天阁学士,纷纷对他表达崇敬之情,向他请教学问。
而诸葛卧龙也趁机考察这些书生的学识与人品,为宁采臣招揽人才。
恍恍然,又过了两个月,终于到了春闱之时。
这期间,诸葛卧龙登门拜访了傅天仇,二人逐步结下了不错的交情。
然后又有数次带着宁采臣登门,诸葛卧龙担当了保媒之人。
傅天仇对宁采臣考校了两次之后,对他的人品学识也都满意,定下来宁采臣与傅清风的婚期。
这期间,傅天仇屡次流露出了对朝廷的失望,对国师以及朝中奸佞的痛恨。
春闱中,宁采臣也不负所望,考取了进士,高中探花郎。
皇宫宴会上,皇帝也露面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神色恹恹的,不时地打着呵欠,仿佛没睡醒一般。
宴席进行到一半,国师到来了。
众文武纷纷行礼,口称:“拜见国师大人。”
国师一一谦逊地回礼。
“朕的国师来了,请上座。”
皇帝直接把国师的座位设置在与自己并列的地方,众文武官员似乎也习以为常,没人反对。
宁采臣打眼一望,只见这位国师慈眉善目,宝相庄严,与他印象当中大不一般。
心道:“难怪这妖僧能够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果然不可貌相。”
皇帝笑眯眯地道:“国师,你来看看寡人的这批新科进士,有几位可堪为国家栋梁者?”
国师目光扫过众位新科进士,最后目光落在宁采臣的身上,很是停留了一阵。
虽然没有看出什么来,但是还是打心里地感到厌恶与排斥。
“这个书生是怎么回事?莫非于本座的计划有什么妨碍吗?”他心里道。
这时候,皇帝与众文武的目光也落到了宁采臣的身上。
皇帝本来对宁采臣的气度仪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