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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王萌萌终于在五点半的时候见到了不小心睡过头的方昶。
“成道长，这个就是我电话里说的那个学长了。”
带着精致妆容的王萌萌转了一下手机，沿着桌子将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这是他以前的在微博上的的发言。”
方昶道了声谢，一边翻着手机，一边听王萌萌讲述几年前发生的事情。
“我那个学长现在还在我们学校读研，不过和我不是一个专业，他和当年因为这个双星双月图卷进事端里的一位学姐都是学美术的。”
“当时我们虽然不是一个专业的，但都是一个社团的，所以和他们的关系比较好，就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王萌萌挽了一下头发，发现眼前的“成道长”眼前根本没有看自己之后便只好继续说道：
“当时是有人在学校里传谣言，说那位学姐在外面做那种生意，虽然那位学姐根本不是那种人，她也不是缺钱，或许是有人嫉妒吧，反正学校里一直断断续续的有人在传这种谣言。”
“其实谣言这种东西，有时候传的再凶，除了恶心人之外，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其实也就那样吧——反正好事之徒永远都有，即使你澄清了也没什么用。”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学姐突然就自杀了。”王萌萌跌了一下嘴角，眉眼都耷拉了下来，“还是个冬天，我和学长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学姐的尸体已经被带走了，但是他们都说是那天学姐其实是只穿着内~衣从教学楼跳下来的……”
“后来，学姐的母亲来学校的时候这些风言风语也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结果她老人家心脏不好，一口气没缓过来。”
方昶抬起头，便间王萌萌面容肃穆的说了三个字：
“也死了。”
“……”
方昶坐正身子，听王萌萌继续讲述当年的事情：
“后来谣言越传越烈，学长突然就说，学姐当时是接了一系列画，还都是价钱非常高的那种，但是后来交尾款的时候和人有了矛盾，然后就弄成了那个样子，那天学姐坠楼的事情也是谋杀……反正当时都没人相信学长说的这些话，哪怕后来他去报警、去举报使用这个双星双月图的网站，巡捕司也查了，王建版也查了，但都没什么用。”
王萌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鄙视谁。
“然后后来的事情就是成道长你在微博上看到的这些内容了，他们几乎每天都在吵，也就是这段时间学长快要毕业了，没时间了，不然他们可要比现在热闹多了。”
方昶点点头，有指着手机上显示的双星双月图标问道：“确定是这个吗？”
“嗯，因为后来学长知道我也在这个论坛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而且当时因为学姐的事情，我们，唉……这个事我估计能记一辈子了。”
王萌萌抿嘴，神色有些难过。
“再呢？你那个学姐身边当时还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这幅双星双月图真是她一手画出来的，方昶感觉当时出现状况的可能不止她自己：
“比如动物，或者是她养的宠物什么的。”
“这个啊……当时emmm，学姐养的那条金毛后来消失不见了，算吗？就是我们想去收养它的时候，发现它不在了，但是那天学姐的舍友出去的时候明明锁了门的，而且我们去找楼妈调监控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人那天它自己出去、或者是有人带它出去过。”
“金毛？”
方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只挂在旧宅中的金毛油画。
“那处旧宅的人，你认识吗？”
王萌萌被方昶问的一呆，“不认识，咋啦？是还有啥嘛？我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应该不会的，你只是身上沾了一些鬼物秽气，清扫掉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方昶推回王萌萌手机，劝慰了几句：
“而且闹鬼的源头都被解决了，没事的，再说了，你也有我联系方式，以后还有波折联系我就是。”
——两万块钱的活，那能没有售后？
“言归正传，这个学长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有吗？我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方昶虽然一脸笑意，但王萌萌却觉得这位成道长笑的有点森冷。
就像是夜晚突然出现在窗户外的猫头鹰一样，看起来有张憨态可掬的大脸盘子，眼睛弯弯的好像在笑，可猝不及防之下是真的能吓死人。
“有、有的，成道长你是要找他？需要我找他过来吗？”
“不用。”方昶笑的和一只看到耗子踪迹的猫头鹰一样。
“我去梦里找他。”
王萌萌又呆了：“梦里？”
……
“对，梦里。”
王一博一脸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人面鸟：“你告诉我，这是梦里？我在做梦？”
“不然呢？难道你在现实中还见过我这样的人面鸟光明正大的从外面敲门进来找你？”
方昶理了理还没长好的几根断羽，慢条斯理的在肥宅画师面前溜达着：“事实上这里就是你内心深处自认为最安全的环境了，你可以看看四周，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王一博四下看了看。
一间仅能安置一张床、一条桌子、一处柜子的小卧室，只是卧室窗外的世界却笼罩着一层没有边际的白雾，而不是那栋能挡他一下午阳光的高楼。
桌子的这头是他的电脑，那边就是他这几天刚接到手里的一副肖像，画了半拉子，距离交画还有好一段功夫那种。
床上就是他狗窝一样没收拾的被子……和一个在被子下露出马脚的等身洛天依人偶。
“年轻人的生活有点不行啊，咋这么大人了，没有对象也就罢了，怎么尽是这些啊。”方昶一裹羽翼，笑的两条蛇纹都在脸上四处游走。
“咳咳，这个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嘛，我也不想的。”
王一博不动声色的捏好被角：
“那啥，既然这是我认为最安全的环境，那在我梦里的你，是不是也代表我的什么想法？”
“不是哦。”方昶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微笑：
“我只是一个找你来问点事情，顺便看见不该看的东西的路过妖怪而已，嘿嘿嘿。”
“……”
啪！
王一博突然闭着眼睛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不疼，但是也没醒来。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对面的人面鸟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沙雕似的。
“这虽然是你的梦境，但如果没有我拉你，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这片潜意识海洋。没我的许可你想就这样醒来？想什么呢年轻人。”真以为我这神通通幽是摆设不成。
方昶撇了一下嘴，“你也不用再自我暗示了，我问几个事，问完就会离开的。”
“唉，行，你问吧。”破罐子破摔的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在梦里的原因，还是被人做了暗示的缘故，竟然对这个满嘴尖牙的人面鸟不怎么害怕。
“这个你有印象吗？”方昶一抬下巴便以神魂之力沟通王一博的潜意识，在一张画纸上具体现出一面手持星月、头戴冠冕的闭眼女像，背靠一面由交错正方形和偏斜双星双月组成的圆环状图案。
王一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方昶了然。
方昶挥手打散画纸，示意王一博坐下说话，这么一惊一乍的在床头站起坐下容易暴露他刚刚藏好的“无机物精神伴侣”。
不过王一博显然对此不领情，整个人像一只被人激怒的肥胖狮子一样红着眼抓起了旁边裁纸小刀：
“又是你们？从我的梦里滚出去！”
“我说滚出去！听到了吗杂种！滚！出！去！”
脸红脖子粗的王一博死死握着裁纸小刀，显然是方昶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剧烈起伏的情绪甚至远甚于开门见到一只人面鸟在朝他打招呼的时候。
——只差一点，方昶依托王一博潜意识构建的梦境就要被他自己惊醒了。
“冷静一点，不然你要是一直这样，那我们可就有的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