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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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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邵楚离开办公室,韩乐一行人也没多做停留,胡佳敏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东西,他们便朝楼下走去。
  楼道里,韩乐望着前面三个女生的背影出了神,耳畔回响着邢邵楚对他说的话:眼前关心你和在乎你的人也一样很重要!类似的话,凌伯伦也对自己说过!
  韩乐这才意识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女生,不管以什么身份,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已经离开了的,还是一直陪伴的……她们都为了自己的事尽心尽力,尽显无私,她们都值得被列入‘重要的人’这个分类里;她们像花儿一样,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光里绽放和凋谢,散发着怡人的芬芳。
  想到这里,韩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生的脸颊,女生一直在自己身边扮演着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后知后觉的他伤了她的心,女生不辞而别,带着悲伤和痛苦的回忆离开了这座城市,这个女生便是凌月儿!
  此刻,韩乐的心情有些沉重,对于凌月儿,他心怀愧疚。她为他受过伤,她为他流过泪……她的委屈,她的感受,她的心意,被他漠视,被他忽略,他感觉自己亏欠她太多了,多到无法弥补!
  韩乐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要找回有关希儿的记忆,这件本是属于自己的私事,引发了一系列的不愉快事件。其实,主要的原因是自己心里只有希儿!所以,韩乐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伤害到其他关心自己的女生了,她们的存在不容忽视,尤其是友达以上的林晓颖。
  良久,胡佳敏似乎注意到她们把韩乐落在身后了,她放慢了脚步,跟他并肩,关切地问道:“韩乐,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不舒服?”
  “呵呵!我没事啊……”韩乐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是吗?可我看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胡佳敏半信半疑地望着韩乐,她感觉他的微笑背后一定是在掩藏着什么。
  韩乐本想敷衍了事,结果被她看穿了,只好转移话题:“那个……佳敏,谢谢你的引见,让我看到了恢复记忆的希望!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胡佳敏愣了一下,耸了耸肩,冲他微微一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们是朋友嘛!你太见外了!再说了,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帮到你啊!”
  “不!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要不是你带我到刑伯伯这儿来,估计这会儿的我,还在为恢复记忆而苦恼,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韩乐脸上写满了感激,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谢意。
  “韩乐,你别这么说……你不是一个人!知道吗?晓颖和黄子夜,她们一直都在帮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的!”胡佳敏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佳敏,谢谢你!谢谢你们!”望着胡佳敏,韩乐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她平实的语言,不起眼的行动,却让他莫名的感动。
  “咦!佳敏,你什么时候也落到我们后面去了?你也太不厚道了,居然背着我们跟韩乐说悄悄话!”黄子夜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两个人,她转过身去,只见身后的俩人四目对望,她醋意大发。
  “悄悄话?额……阿乐,佳敏,你们……”林晓颖回头瞅见这一幕时,眉头微皱,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厚道?黄子夜,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跟韩乐正儿八经的聊天怎么就成悄悄话了?”胡佳敏的耳根红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悄悄话’这个字眼带着暧昧的嫌疑。
  “这……我只是跟佳敏道谢而已,晓颖,你可别听黄子夜胡说八道!”韩乐先是向林晓颖解释,随后打趣道:“黄子夜,本来我以为你只是活宝,没想到你还是毒舌,你说的话啊,死人听了估计都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掐你脖子!”
  “心直口快,这是黄子夜的招牌,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啥都敢说!阿乐在第一时间跟我解释,说明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可是,在我的印象中,这个胡佳敏是一派遇事处乱不惊的作风,她为何会面红耳赤?难不成她在背后真的跟阿乐说了什么悄悄话?这个胡佳敏真不厚道,真会趁人之危!”林晓颖越想越恼火,心里很不是滋味。
  “哼!正儿八经的聊天?既然不是聊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那么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非要背着我们说?这不是悄悄话是什么?”黄子夜不知从哪学来的歪理,双手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质问着胡佳敏。
  教训一个不过瘾,黄子夜又数落起另一个:“韩乐,还有你!你是来看病的,不是来泡妞的!瞧你刚才那眼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直勾勾地盯着佳敏干嘛?非礼勿视,知道这个成语不?”
  “你……我……”面对黄子夜犀利的言辞,胡佳敏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韩乐则是哭笑不得地望着黄子夜,林晓颖双手抱在胸前,沉默不语,饶有兴致地围观着这场闹剧。
  “呵呵!不会真的被我猜对了吧?无言以对了吧!哑口无言了吧!不要怪我说话尖酸刻薄,而是你们的行为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看在你们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的份上,本姑娘就不为难你们了!瞧你们那较真的样子,刚才跟你们开玩笑呢!哈哈!”黄子夜‘噗嗤’一声,咯咯直笑。
  “你……黄子夜,你太过分了!”胡佳敏气得脸都变形了。
  “佳敏,你别生气,黄子夜就这德行!她说的话都是不经过大脑的,你别往心里去!黄子夜,佳敏放下自己的工作带我来看病,我无以为报!她是我的朋友,你却拿人家来开玩笑!你是什么意思?快跟佳敏道歉,不然我真的生气了!”韩乐一边维护着胡佳敏,一边怒斥着黄子夜。
  “黄子夜,你开的玩笑确实有些过分了,快跟人家道歉!”林晓颖见势不妙,急忙拉了拉黄子夜的衣角,朝她挤了挤眉,劝她服软。
  林晓颖过去拉着胡佳敏的手:“佳敏,你也别太在意了,黄子夜还小,她就是喜欢开玩笑,其实她心地不坏的……童言无忌,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胡佳敏望着林晓颖,信誓旦旦地说道:“晓颖,我跟韩乐真的只是随便聊聊而已,我也没有生气……只是,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我真的笑不出来!你明白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吗?”
  “嗯嗯!我明白的!”林晓颖跟胡佳敏像是亲密无间的闺蜜一般,因为她们都明白某件事,彼此心照不宣。
  “那个……佳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也不是存心拿你开玩笑的……我这人就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别介意哈!”黄子夜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跟胡佳敏致歉。
  “哎!算了!没事!我才不会跟你计较这些!黄子夜,以后别这样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别整天做些不靠谱的事!”胡佳敏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气氛缓和下来,林晓颖握着胡佳敏的手,客气地说道:“佳敏,谢谢你的介绍,不然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像刑伯伯这样的专家。为了阿乐的事,耽误了你半天时间,医院那边你还有工作要忙吗?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
  “这个……我们都是朋友,客气的话就别说了,等韩乐完全好了再谢不迟……医院那边我有跟同事调了班,医学院这边倒是有点事要忙,如果你们还有别的行程,你们就先走吧,我忙完了打车回去就行。”胡佳敏拿着档案袋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
  “好吧!那这样,等你哪天有空了我们再约!黄子夜刚才打扰了你们的谈话,我想,你一定还有什么话没跟阿乐说完,你们继续……”林晓颖说罢,拍了拍站一旁的黄子夜:“黄子夜,我想上厕所,你要不要一起啊,停车场附近好像有一间……”
  “额……你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想……走吧!”黄子夜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林晓颖的意思。
  “阿乐,那我们先下去了,等会儿在停车场见!”林晓颖话刚落,便拖着黄子夜下楼去了。
  韩乐跟胡佳敏寒暄了一阵,他跟她挥了挥手道别,胡佳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黯然失神,她摸了摸手上的手珠喃喃自语:“韩乐,我一定会找到一个没有任何风险的治疗方案帮你恢复记忆的……”
  邢邵楚在精神科和心理学这两个领域,在国内医学界他的造诣无人企及,他就是权威。邢邵楚深入研究催眠术数十年,在催眠治疗方面也颇有建树。
  殊不知,连邢邵楚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胡佳敏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百分之七十五的成功率看似很高,但那百分之二十五却带着未知的风险,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身为医务人员的她明白风险的真正含义。
  胡佳敏看穿了韩乐的心思,他的那句话:让我看到了恢复记忆的希望!此话一出,已经暴露了他的意图,等于直接告诉胡佳敏:我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要进行催眠治疗!
  胡佳敏知道自己没有权力阻止韩乐,也没有那个资格,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恢复记忆,为了找回有关凌希儿的过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以身犯险!
  其实林晓颖早就捕捉到韩乐有这个念头的迹象了,从他知道有办法恢复记忆开始,他就表现得太淡然了。她太了解他了,每当他找到问题的答案和解决方案时,骨子里透露出的从容和自信便是这副模样的……
  林晓颖深谙进行催眠治疗的风险,但又不知该如何说服韩乐放弃治疗。当胡佳敏对她说:这个时候,这种玩笑,我真的笑不出来!林晓颖感同身受,同样的忧虑,让两人产生了共鸣,于是她们摒弃之前的成见,惺惺相惜。
  停车场附近的卫生间里,坐在马桶上的黄子夜敲了敲隔间:“晓颖,你说,如果韩乐进行催眠治疗,要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呸呸呸!黄子夜!你个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知道佳敏为什么不喜欢你么?就是你这张嘴啊,太臭了!”林晓颖满脸愠色,恨不得穿墙过去掐死黄子夜。
  “我说,你别激动嘛,人家是说万一!万一!你们怎么都一副德行,猴急!”黄子夜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你没仔细听刑伯伯列举的那些治疗失败的案例么?那些患者的惨状……听着都让人感觉害怕!咦!我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黄子夜,你有病啊!害怕你还说!你不说还好,现在我想起来,汗毛都竖起来了!”林晓颖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大声吼道。
  “嗯嗯!我真的有病,我一个人害怕时,就会找个信任的人把害怕的事说出来,然后就不害怕了,这样做至少能让心里感觉舒服点。我妈妈跟我说,一个人如果心里有秘密憋着不说出来,要么是这个人内心很强大,要么就是他不想让身边关心他的人为自己担心……他怕自己说漏嘴,所以刻意隐瞒!”黄子夜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这个……确实有点道理……”林晓颖皱了皱眉头,表示赞同。
  “你注意到没有,韩乐从刑伯伯说有办法帮助他恢复记忆那时开始,他就表现得太过淡定了!下楼时他又刻意落在我们后面,是不是感觉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他心里一定有什么秘密,他对我隐瞒可以理解,但是你们的关系那么要好,他都不跟你说,你不觉得奇怪么?你别误会哈,我不是在质疑你们的关系……你说,他心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我很好奇,也很担心,我担心他一个人承受不了,因为我体会过那种痛苦……”黄子夜托着下巴,忧心忡忡地望着地板。
  “黄子夜,原来你也发现了韩乐的行为有些反常,你是担心韩乐……所以才故意跟他们开玩笑的么?”林晓颖震惊不已。
  “嗯嗯!那你以为呢?难道你真以为我还是个无理取闹的黄毛丫头?本姑娘成年很久了,小姐姐!我那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套套他的话,如果他说出来,我们便可以跟他一起分担分担!二是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他一直郁郁寡欢的,我感觉他都快抑郁了!”黄子夜的回答带着些许不屑和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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