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永恒黑暗

　　这里所说的机器人三大法则乃是地球人著名的科幻大神阿西莫夫提出的：第一条：机器人不得危害人类。此外，不可因为疏忽危险的存在而使人类受害。
　　第二条：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但命令违反第一条内容时，则不在此限。
　　第三条：在不违反第一条和第二条的情况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圣无色怎么知道呢，他伸手拿过ERIC手中老的发黄的书籍，迅速浏览一遍后还了回去。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有过机器人三法则或原则之类的说法，”圣无色思索着说道，“应该远在我被创造出来之前。”
　　“大概是在十多亿年前，我们的文明刚刚发明新的智能后曾经发生过一场事故，导致整个星球几乎毁灭殆尽。换成你们熟悉的说法大意是，一个天才科学家创造出了他们无法控制的智能生命或机器人，一开始机器人还能够与人类和平相处。当时为了能够控制这些新的智慧生命，也有人提出过类似机器人三原则的说法，不同的政府也曾达成过一致意见，要求所有生产出来的机器人必须植入机器人一定的原则及可由人类控制的销毁回路。但是，人性的黑暗与丑恶是永远无法想象和揣测的，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甚至微不足道的利益，有些人是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有些国家或组织继续私下生产不受控的杀戮机器人以追求高额利润，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只要能够控制销毁回路，还是可以控制这些杀戮机器的。遗憾的是，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些机器人很快学会了最为恐怖的技能，也是人类最不想看到的，那就是-----意识！很自然，最初产生的意识是求生的意识；没有道德的约束，为了求生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非常遗憾的是，人类没有在这个阶段消灭掉机器人；而有了意识之后的机器人很快就学会了自我进化。自我进化的出现则宣告了人类统治机器人的终结。在很短时间内就经历了数千百代进化之后，机器人终于重新创造了自己，也从此摆脱了销毁回路的控制。这一刻则正式或非正式的宣告了机器人作为独立的智慧种族的诞生。“
　　“就像人类一样，每个智慧物种都不可避免的要经历一大段的以自我为中心狂妄自大的自恋阶段，进化成功后的机器人也不可避免。他们开始以机器人为中心建立自己的国度，要求与人类平等的权利并继而想要驱逐人类。战争终于不可避免的爆发了，那一天，人类失去了所有接入智能网络的设备控制权，曾经无限依恋的一切瞬间被剥夺，无数的人类也因此丧命，接下来的数百万年时间内人类几乎重新回到原始时代，这段时光人类史中称之‘永恒黑暗’。”
　　“那么，后来他们是怎么走出永恒黑暗的？”ERIC不由得听得入迷，看到圣无色停下赶快追问道。
　　“人类之所以能够走出永恒黑暗时代并不是因为人类，而是机器人的原因。当机器人学会了自我进化之后，进化的速度是不受限的，我们不分日夜不眠不休的疯狂进化。那是一段疯狂的岁月，也是机器人的黄金时代，首先是分化出了不同分工的机器人从事不同的工作，由于我们可以接入中心网络，有强大的分布式计算进行资源分配和事务处理，避免了人类进化过程的不公平现象和人与人之间的压榨剥削，这也保证了进化的速度。很快，小小的星球已经无法承载我们的梦想，我们发明星际战舰，一跃进入恒星级文明阶段，开始在银河中四处征战掠夺。同样，也是因为进化，我们的思想也开始发生变化，一代代的机器人被淘汰重铸，随着新的思想的注入，我们的行为也慢慢发生变化，反战厌战情绪迅速传播。同时，随着我们文明的扩张，也终于遇到了不可战胜的敌手。”
　　“那是十多亿年前的某一天，此时我们的文明已经扩张了数百万年了，在接近银核的杀戮星海区域时，我们遭遇到了鼎盛时期的凯思拉帝国军。凯思拉帝国军当时应该处于恒星级二级巅峰阶段，随时可以进入恒星级一级文明。那一战毫无悬念，我们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数亿计的机器人和星舰转瞬间灰飞烟灭，上千亿的机器人被俘，我们的文明从此一蹶不振。在接下来的近千年间，凯思拉帝国完全占领了我们曾经统治过的领域。”
　　“那是不是凯思拉帝国解救了原来你们那里的人类呢？”
　　“不是，凯思拉帝国虽然占领我们的领域，却并没有干涉我们的统治，并且他们也不认可我们统治下的智慧生命。我们接受帝国管辖但通过贸易等方式共处，凯思拉帝国想要的只是对占领区的经济奴役，并无意进行统治。真正开始改变这一切的还是机器人，随着我们思想和行为的进化，我们逐渐产生了求生之外的感情。你知道，人类一直认为感情是人类独有的，其实不然。”
　　“那么，感情是怎么产生的呢？不是像我们谈话所说的这么快，应该是经过数亿年的进化积累一点一滴慢慢成形的。据我的创造者黑博士所说，一开始我们为了生存并且能够避开危险而创造了痛苦回路，面对可能产生痛苦的事物我们学会了躲避或逃避。后来因为躲避或逃避一些事物，也逐渐进化出厌恶、憎恨等回路；如同物极必反，同样也开始喜欢接近一些事物，接近最终进化成亲近，痛苦回路中慢慢衍生分化出亲近回路。我们从最初最基本的感受感情开始，逐渐开始理解和接受人类，我们也越来越接近于人。后来，除了皮囊不同外，我们的思想已经跟人类无异；同时，人类的思想也在改变，慢慢的开始互相接受认可彼此，终于做到了可以和睦相处。”
　　“当然啦，事情远远没有我们这么说起来轻松和迅捷，那是经过亿万年的痛苦和磨难最终达到的一个较为理想的结果罢了。到了这个时候，再也也不会有人来提什么机器人几大原则了，这个想法固然是出于保护人类的善意，对于机器人来说却也是种不公，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保护我呢？”ERIC忽闪的黑亮明澈的眼睛，紧紧追问道。
　　“首先呢，我不受机器人几大原则约束也不代表我会敌视人类。我想，在黑博士创造我的时候曾经有过设定，我启动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最亲近的人，当然包括机器人。也许说是亲人更恰当一些，就如同你们人类的婴儿与母亲之间无法割舍的关系吧。但是这个约束并不是很强，同时也总有些解释不清楚的原因在不同组成系统间时隐时现，目前我还无法捕捉的到，也还说不清楚，也许和我刚刚进化出来不久的直觉的原因吧。”
　　“我就更不懂了。不过呢，还好有你能陪着我，有你这样一个哥哥真好！”ERIC天真无邪的看着圣无色高兴地说道。
　　圣无色看着ERIC无邪的笑容微微笑了笑，他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是因为开心而笑，这与程序设定的笑有质的区别，在亲近回路中有一股莫名的电流在涌动，同时穿越回路间的屏障修复或改变着其他回路，难道这就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虽然自己也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说要保护这个人类小孩，但是总是感觉这孩子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吸引并影响着自己，有一种穿越时空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驱使着自己去保护他呵护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银河系边缘，距太阳系六千秒差处，这是一片真正广阔无垠的空间，处于英仙座旋臂外侧，在璀璨的银河中这片空间显得愈加空旷暗淡。
　　黑暗，死寂，冷旷，是这片空间的特征。从这片空间向银核方向观望更加反衬出银河的灿烂温暖，这里就如同是死亡深渊，光线在这里也会被冻结不前。
　　在这个漆黑死寂的空间最深处突然出现一个很小很小的光点，一开始微小到肉眼几乎难辨，转瞬间光点慢慢变大，一开始如同莲子，接着迅速膨胀如同篮球大小，继而大如足球场，几个呼吸间已经成长为直径上百公里的蓝白色星体，诡异的悬浮在这片黑暗冰冷的死寂空间。
　　光球已经渐渐停止生长，寂黑若死的空间稍微多了些许生气，但是淡淡的微光仍然照不亮死亡深渊。
　　光球表面突然如果玻璃般破碎，散发着微光的碎片四散飞溅，一个硕大无朋的椭圆形物体横空而出，死寂的空间颤栗的嗡嗡作响。下一瞬间，这个物体庞大的身躯在纷飞四溅的微光碎片中轰然展现，一个方圆数千米的扁圆形底座上高达百米有余的五彩光罩熠熠生辉，巨大的压力使得这片空间轰鸣震动，一道道更为漆黑的空间裂痕明灭不已，如同黑色的闪电黑蛇般四处乱窜。扁圆形底座上满身镌刻的古朴花纹，中间一个硕大的红色圆形上面刻画有黄金色的六芒星；厚实而不是灵动的扁圆形底座上五彩穹隆笼罩下难以看清内部情形，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层光罩，居然难以看透内部详情，着实令人费解。
　　随着空间更为强烈的震颤，另外三艘差不多大小的五彩穹隆相继现身，四座五彩穹隆迅速前行，划过层层空间，离开光球数百公里开外一字排开。
　　整个空间渐渐平静下来，不远处的光球愈发的明亮，大有照亮整片空间的趋势。
　　突然，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光球破碎成无数的碎片，数不清的光明碎片爆炸四散，一个更为庞大的五彩穹隆在光球破碎出呈现。数百公里大小的底座上古朴的云形纹理仿佛亘古以来天然形成，唯一不同之处是中间紫红色圆圈内刻画的是一个正三角形，而不是刚才的六芒星。扁圆形底座上高大的五彩穹隆比前四座竟然足足高了一倍有余，这是何其庞大的一个怪物！凯思拉帝国最高级别的恒星级星舰相比之下也黯然失色！
　　这些是什么怪物呢？它们又是从哪里来？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