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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四号……呃，应该是这里吧。”敝新站在一家陈旧却高大的府邸面前。除了医院，果慧城这样的房屋可是着实少见。
“请问是陈涂烟先生的住所吗？”敝新小心翼翼地敲了门，向探出头观察来者的用人询问到。“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吉老爷派来和先生商量生意上的事的，我叫刘敝新，这是我们老爷的信。”敝新笑着递上了张柜卿给的书信。
“您这豪宅可真是……”敝新进来之后才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大户人家，墙虽然泛黄却整洁，石地板已经磨得光亮，红木家具也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唉，比不上你们盖英城一霸呀。”一个戴眼镜的书生笑着谦虚道，不同于其他嘌肥体胖的油腻商人，陈涂烟可以称得上是文质彬彬。
“要说我这房子，那可也是果慧城的老居民了。当时可是和羊萍医院一期建造的。”尽管如此，介绍起家屋，他也不可避免地自豪了起来。“当时果慧城还是一片荒凉，我也算是见证了一座城市的出生啊。”他感慨道。
果然厉害，敝新在心里咂嘴，吉老爷果然不简单，没想到一个前风杯学院的冰系老师人脉这么广啊。这么想着跟随陈涂烟就进了会客室。
“怎么样，老吉最近还行吧。”陈涂烟笑着给敝新倒上了茶。“嗯，还不错，就是买了血色蔷薇之后可能附魔液的进口上稍微有些吃紧。”敝新实话实说，毕竟其他的他也不了解。
“大手笔，真是大手笔……”陈涂烟赞叹，“不过认识他这么多年，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他点点头，“您和吉老爷，也是风杯的同事吗?”
“这倒没有，我是在他离开风杯后才结识他的，当时我在众多批发药水的商人中一下就挑中了他和老樊的货，也算是他们的第一批合作伙伴吧，不得不说，风杯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陈涂烟兴奋地搓了搓手，似乎还在为当年做出的正确决定而高兴。“能为他打下手，你应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啊……呵呵，这个嘛。”敝新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想说就算了，没关系，咱们还是来说说生意上的事吧。”
“哦对对。”敝新忙不迭掏出纸笔，认真地记录了起来，“您今年的钾元素晶石从我们这进了六百磅，总共的花销是……”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过去了，敝新正午吃过饭来的，现在夕阳已经从窗子斜射进来了。敝新伸了个懒腰，望着密密麻麻的稿纸，不由得感慨商人还真是辛苦，这大到武器装备，小到草药粮食，竟然都要一一统计。挣点钱真难啊，敝新叹气。
“主要就是这些了。”陈涂烟倒是精力旺盛，扶了一下眼镜，笑着又给敝新把茶沏上了，“你和柜卿应该还要在果慧城多待几天吧？有事都可以找我啊。”这话看上去也不是客套，但是潜台词就是今天可能没什么事了。
“陈叔，我还有件事想向你打听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敝新四下张望了一下。
“哦？是关于吉老爷的吗？”陈涂烟意外了一下，“没关系，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在我这不需要有什么顾虑的。”他招招手便让负责打扫的下人站到一旁，敝新听了这话心中一暖，说实话一路过来，他很少被这样信任过，即便是纪月吴尘也很少这样明确表示过。
“其实并不是，是关于羊萍医院的。”敝新正色，“羊萍医院那个地窖，您有了解是做什么的吗？”
“这个么……”陈涂烟皱眉，“据说是武器库吧。反正是存放了果慧城的许多战略资源，一般人不让进。”“武器库？是什么样的武器？锂制武器？”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陈涂烟摊手，“这些事得问法师学院的人，毕竟医院的院长是四大宗师之一，也就是说羊萍医院是受管制于果慧城法师学院的。”
“这样吗……“敝新有些失望，当下就想去法师学院问个清楚。但是既然没有了途径，眼下也只好向对方道别。
“记得向吉老爷转达一下我的问候哈。“陈涂烟送客。
“院长！楼下那个火系云阶法师不见了！”一个小守卫慌慌张张地闯进来。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李凯乒眉头紧锁，“刚刚他还一直在病床上躺着，我去帮他取了今天要用的要，回来床上就没人了。”小守卫话里带着哭腔。
“已经有觉察了么……”院长双手合十，放在了嘴唇边上，“加强全城戒备，所有出果慧城的人马都要严格搜查。”见到一旁欲言又止的赵狄，“还有，见到穿盔甲的人一定要拦下，严格排查那个小骑兵！”
“是！”守卫站定，大声回应道。
“法师学院吗……”敝新这个路盲又是一通好找，才寻到了几乎是每一个城市的标配——法师学院，“您好，果慧城高阶法师人事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人事处？这里是查鬼阶和云阶法师的人事安排的地方吗?”敝新从来不知道这些事也是公开的，“是的，为了防止地方势力的壮大，所有守卫和研究法师的入职都需要完全透明，只要有见习法师徽章，或者有果慧城商贸证明之类的就可以查哦。”一个端庄的姑娘熟练地解答着敝新的回复。
“哦，那我能不能查一下羊萍医院的高阶法师的入职情况?”敝新掏出了吴尘借给他的见习法师徽章，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那天遇到的冰系法师叫什么，也不知道任何羊萍医院的武装力量会把握在谁的手上。只是本能地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姑娘转身进了一个房间，一通翻找后捧着一本厚重的羊皮书出来了。“越往前是越久以前的，想知道最近两年的往后翻就是了。”她小心将书递给敝新。
“好的谢谢。”敝新投以微笑，便翻阅了起来。“199年……203年……”这本书看起来相当老旧，但是羊皮的材质的确更加结实，“啊，这里。”敝新盯着页头的215字样，底下只有密密麻麻的名字和职位，全是些‘医疗附魔液研究员’，‘献祭候选人’，之类的雷同职位。翻来翻去也没有一个认识的，再往前翻，也都是一样的密密麻麻的名单。
敝新扫视着这些名字，汪笋……周平胜……咸有莱……都是很普通的名字啊，敝新思索着，到底哪一个才是当天救过自己和吴尘的那个断臂冰系法师呢，这些人真的是在羊萍医院有着正经的工作么，无数个疑惑在他的心中响起。忽然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光是213到216年这三年的名单就几乎占据了书本的三分之一的内容，那剩下的五六十年呢？他往回翻了几页发现确实是每一年的名单都在这上面，只不过越往前，名单就越来越短了，216年的名单总共有七页，而160到165年的人数加起来，还填不满一页。羊萍医院发展得很快嘛……敝新皱眉。应该是风杯学院的原因吧……竞争真是激烈呢。敝新怅然。
“看来您真是个专注的人啊。”姑娘接过敝新递过来的书，不禁感慨，“就是本花名册也能看上两个多小时。”
“是啊，也许我就是这么个没趣的人吧。”敝新自嘲，“对了，我还想请问一下，医院的地窖，学院里有人分管吗？”他低下头，神秘地打听道。
“啊？”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听说那是个武器库，是重要的战略资源，您怎么会想问这个？”“也没啥，就是医院新进了一批高浓度药水，没地方放，想借用一下。”敝新讪笑着随口杜撰了一个借口。
“这样啊，那您去问一下武器部的曹先生吧，他是直接负责这个部分的。”姑娘指了指光亮的走廊，“这边上去左转第二间。”
“请进！”曹先生平时最讨厌别人在他看画册的时候的打扰他，刚忙活完学院的一批武器进口，想不到下面的人又出岔子了。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小骑兵。
“哦？骑兵团的人？请坐请坐。”他熄灭了手中的烟，捋了捋多日未修的八字胡。“曹先生客气，我今天来是为了一件私事，跟骑兵团没关系。”
“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关于羊萍医院，听说您分管医院的地窖……”敝新娓娓道来。却没想到曹先生脸色一变，“你是来问这个的?是院长派你来的？”、
“呃……不是，我……”见到对方这么激动，敝新有些懵了，“那你请回吧，我对这些事并不知情。”曹先生懒散的目光一下子聚焦了起来。
“啊没关系，我就随便……”敝新慌忙解释。“我真的帮不到你，你还是回去吧。”。
“您是武器部总管理，这些事总该知道一些吧……”曹先生已经起身要送客了，敝新却还不肯放弃，“求求您了，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无可奉告。”对方看样子铁了心一个字也不愿意吐。“那我下次再来，您看什么时候……”
“砰！”门猛地被关上了，声音之大令得走廊里的人们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