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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纸笔交流吧，等你学会说话之后。”
夜白鱼这般讲道。
当然只是邬白需要表达什么的时候在纸上写下来就好。
邬白倒也是听话，能够朝着自己想要的目标更进一步，何乐而不为？
环视一下周围满是丧尸的环境，略微思考一下。
还是要保证一下夜白鱼的安全。
于是邬白带着夜白鱼来到了一处图书馆，从里面他找到很多的笔记本，当然还有笔。
“这里，很干净。你做的？”
刚踏入这图书馆，夜白鱼立刻就被干净的地面以及墙壁吸引了注意力。
无他，这里太干净了。
比一些幸存者营地还要干净。
没有血渍。
没有灰尘。
更没有什么异味。
甚至恍惚间都会让人以为回到了末世前。
“嗯。”
邬白尽量发出了一个类似“嗯”的声音，同时点了点头也是为了让夜白鱼更好的理解。
图书馆很大，每一层的占地都不小于五百平方米。
或许在末世还有人在意一下这个图书馆到底是公立的还是私立的。
不过现在嘛，也是没多少人在意了。
邬白领着夜白鱼来到了图书馆二楼，这里被他收拾出一个学习区。
“你这个丧尸还真是……难以让人想象。”
说话间，夜白鱼摘下了遮掩自己容貌的破烂兜帽，露出了一副让很多女人都会羡慕的容貌。
尤其那一双淡绿色的眼瞳，也为她添加了不少分数。
至少在邬白看来，这个女人是自己见过最美的。
“好看吗？”
夜白鱼这般说道。
邬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自己，不过邬白也是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
“可惜，这是一把双刃剑……”
这一声轻轻呢喃没有被邬白听到，或许仔细观察，你能够发现夜白鱼白皙的脖颈下，那不小心露出的一道伤痕……
“你先开口叫两声。一般来说，学习跟自己能够发出来的音节相近的话更简单点。”
夜白鱼说道。
“嘶嗬，嗷……”
“那么……我们就从这开始学吧。”
听着邬白那恐怖的叫声，夜白鱼这个女人居然没有任何的畏惧反应。
淡绿色的眸子流露出的无动于衷似乎是在告诉别人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一样。
她只是听完邬白的叫声之后，在一周围书架上来回扫视，最终找到一本书。
“丧尸生前也是人类，这家伙应该是个中国人吧，肉体记忆应该还能激发出来……”
夜白鱼手里拿着一本《幼儿发声训练》，也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还是真的有把握。
反正最终她是决定拿这本书来教邬白发音，然后开口说话。
然而这副场景怎么看怎么违和！
一个人类正在教一头丧尸学习说话！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这一副场景如果被其他人类看到，还不得彻底短路？
这已经不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的问题了！
这个女人，很危险……
明明是这么高智慧的丧尸，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怎么都是趁早铲除，然而这个夜白鱼的脑回路……
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其实细细观察，夜白鱼应该不过十九岁二十岁的年纪，正如每个女孩的花季年华。
也正如每一朵花绽放的时间。
可，她眼睛周围有些暗淡的眼圈，以及让人难以捉摸的性格……
都让她跟一个十分老成的人一样。
邬白是一头丧尸，拥有着人类不曾拥有的极其灵敏的感知。
他深深地知道这个女人，哦不，应该是女孩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因为那一双眼睛。
或许那不是淡绿色的，而是失去了光芒的……碧绿色。
兴许是察觉到了邬白的目光，夜白鱼抬眼看了过去。
但，很快就继续教邬白怎么说话。
……
时间匆匆而过，距离夜白鱼教邬白开口说话这个十分诡异的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终于，该说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嘛，邬白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你……你叫什么？”
“夜白鱼，你呢？”
“邬……邬白……白。”
毕竟是刚开口，邬白显得十分僵硬。
嘴部肌肉跟别人的东西一样，舌头也跟一块木头一样，总而言之就是让人听上去十分不舒服。
而且，还会伴随着几声丧尸的嘶吼。
“你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
夜白鱼站起身，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开了。
邬白没有在意夜白鱼的去向，而是同样站起身。
只不过他来到了宋秋雅的冰棺存放处。
三个月的时间里，邬白每天都会来这里看宋秋雅。
当然这三个月里邬白没有说一句话，他担心自己的丧尸吼叫会吓到她。
不过，如今，他可以尝试开口说话了。
……
以往，他都是很安静的坐在冰棺的一旁，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陪伴就是最深情的告白。”
至少在夜白鱼眼里是这样的。
很多次，夜白鱼都会站在一个漆黑的角角里，看着邬白和宋秋雅。
这次，也不例外。
“别看了，那不是你拥有的。近在咫尺吗？雪人，永远无法拥抱温度，那意味着……”
“意味着……”夜白鱼两眼空洞，喃喃着……
“生在冰冷的世界！”
“与坚冰相拥！”夜白鱼眼神越来越低迷，看向邬白的眼神，愈发像看一团炽热的烈火，向往，而不可拥的存在……
“我会杀了他的……”
“你会杀了他的！”
“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必须杀了他！”
“血债……血偿！”
通往黑暗的路，这里只有星光陪伴，冰冷是她的衣襟，只有夜幕为她披上一丝“温暖”……
……
邬白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微微转头，看向夜白鱼的方向。
正好，将一脸杀意的夜白鱼完整的映入眼帘。
早在最开始，邬白就发现了夜白鱼的举动。
经常一个人跟自己说话……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吧。
就在这时，邬白想起了夜白鱼喃喃的一句话：“这张脸，是一把双刃剑……”
隐隐间，邬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邬白是从拥有智慧到现在只有不到三年的时间，然而他的学习能力简直是超脱了人类的想象。
无外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三年的时间里成为了一个踏足社会的人。
唯一不同的是，邬白也还保留着“孩子的童真”，毕竟没有接触过人类。
夜白鱼离开了这个地方。邬白有心想要安慰，所以也一同跟了上去。
然后……就跟丢了。
“奇怪，人呢？”正当邬白彻底失去夜白鱼的行踪的时候，在浴室那边传来了声音。
“什么人？”
虽然邬白不认为这丧尸数量最起码都有千万级的城市会有人闯进来，不过谁知道呢？
或许就是有一些喜欢“挑战”的人。
这般，邬白蹑手蹑脚的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正好看到夜白鱼缓缓褪去了包裹住自己的衣物，然后打开了淋浴器。
淋浴器不断喷洒出的水滴，就跟雨水一样，有意无意，沐浴的水被调成了冰冷的。
这么一来……就跟下雨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冰冷的水洗澡，看上去就跟站在雨中一样。”邬白站在门口，两只手环住了手臂。
虽然他有冰的能力，这不代表他对“冷”的感知有一定的屏蔽。
“这样的天气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邬白指了指外面阴沉沉的天，对着夜白鱼说道：“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在我看来，你好像在哭。”
“嘶……”
终于，夜白鱼压抑的声音还是松懈了。
低沉的哭泣声不断传入邬白的耳朵，同时，夜白鱼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抬头看向外面的天，只是……只是怎么看，都那么的无助一样。
“在你的眼里，世界……到底是什么。”邬白冷不丁来了一句。
“世界？别说相较于地球，就算跟一个省，一个市相比较，人，终究是渺小的存在。可我们依然在挣扎着寻找生存的方向。”夜白鱼缓缓开口，磨砂一样的嗓子，仿佛哽咽着很多很多……
“末世来了，人人自危，你真的了解其中的痛苦吗？身为丧尸的你，也许从来都没有为‘生存’两个字担忧过，失去了记忆的你，永远想不起那在阴暗处躲着，然后亲眼看着其他人被丧尸肢解，一口一口撕碎血肉吞吃进去的噩梦。”
“那曾经熟悉的脸，在獠牙还有恐怖的表情之下，面目全非……你以为这是最恐怖的？最绝望的？当你遥望天空的时候，空气中只有血的味道，你喊破喉咙，叫破嗓子，四肢被勒出血痕，你才能发现，阳光没有落下来……没有任何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