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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玩战术的心都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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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并不是一个好季节。
  对大荒土生土长的种族是这样,对人族娇生惯养的游行商人更是这样。
  大荒是一片浩瀚荒芜的大戈壁,风沙遍地,灌木难生,远远看去仿佛一块破败孤寂的灰白色璞玉,点点绿意点缀其间,这些绿意便是大荒绿洲,是各大种族栖息之地,大矮人族所在的城池也是苍凉大荒中的一处绿洲。
  大荒之外有两大帝国,分别是东边的大晋王朝,和西边的卡萨王国。
  两大帝国以大荒为界,呈掎角之势相互对峙。
  大晋王朝以巨鹿城为都,太祖建制,雄踞东方两千八百年。
  卡萨王国以圣罗城为都,旺角、卡都、雷拜、洛越四城圈围,拱卫帝都,将西方经营得固若金汤。
  大晋王朝重武,修武道,国内武风昌盛,民风彪悍,人人习武,武者可以参考致仕,入武籍,成为镇守一方的功勋将军,更有练气士翻云覆雨,五行化道,御剑飞天,一剑斩杀万里之外的敌首。
  卡萨王国重物,格物致知研究万物之道,国内格物氛围浓厚,杰出的学者能够出任官员,教会思想严重,魔法师横行,一个禁忌魔咒足够毁灭一座城,拥有绝对力量与地位,与东方练气士隔空对峙。
  大荒好像一条孱弱的咸鱼,夹在两大巨擘之间苟延残喘。
  大荒里种族族群成百上千,有来自东方的,有来自西方的,有大荒土生土长的,各自栖息在戈壁与绿洲之间,时刻上演着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
  同时,两大帝国的通缉犯土匪倭寇也喜欢藏身这里,跻身于土寨伶馆,躲避帝国的追铺,经营着见不得光的的黑色生意。
  残酷、荒凉、混乱仿佛是这儿最好的代名词。
  ……
  夏日炎炎,烈阳当头,一支东方的骆驼商队行走于大荒戈壁之间,拉出一条长长的队伍。
  “这鬼天气真特么的毒!”
  “谁说特么不是呢,老子都要晒脱一层皮了!”
  “干完这趟就回家,这活儿真特娘不是人干的!”
  “呸!我就不该贪那块金子。”
  “都别嚼舌根子了!赶紧赶路,耽误了公子的大事就把你们喂火瞳双头狮去!”
  大汉悻悻地缩了缩头,闭上嘴巴不再言语,驾着骆驼拖着货物继续赶路。
  商队队伍中间是一架古朴大气的骆驼厢车,车盖尖耸,四檐飞弯,檐末各有一只小木貔貅叼着青铜铃铛,每走一步铃铛叮当响一声。
  厢车内清香袅袅,细软横陈,四角放着冰泉软玉,外面烈日炎炎,里面却清凉怡人,边上摆着新鲜果盘,一老一少围着棋盘落子对弈。
  博弈良久,叶修最后一子落下,屠掉对方大龙:“亚父这局你又输了。”
  老者拱手离座,恭敬道:“公子天资聪颖棋艺卓绝,让五子亦可赢下棋局,老朽远远不如矣。”
  “怡情之物罢了。”
  叶修顺手插一瓣蜜瓜放入口中,平淡道:“这次大荒商行收获颇丰,用一点廉价的粮食与香料,便换得这么些珍贵特产宝料。”
  老者躬身收拾棋盘,说:“大荒苍凉贫瘠气候恶劣,但各族的特产宝料却颇为珍贵,一点点粮食香料便可换取,难怪上面两位公子如此热衷大荒商队。”
  “老大老二是嗜利之人,无利不起早惯了,不过从此往后二十个春秋,拒西城的大荒商队由我掌握。”叶修面无表情。
  这支游行商队隶属于大晋王朝拒西城,车上年轻人正是镇西侯叶崇天的第三子,叶修。
  拒西城是大晋王朝最西面的城池,号称“国门之城”,是大晋王朝的西防门户,与卡萨王国最东面的黑色堡垒隔荒对峙,囤积二十万甲兵严防死守,时刻准备迎接卡萨王国的袭击。
  因为拒西城的存在,大晋王朝才得享三十年无战无役之太平。
  而这座国门之城,是由号称“大柱国”的镇西侯叶崇天镇守,爵位世袭罔替,可犯十一条死罪而不杀,世世代代替大晋王朝镇守边关,两百年间屡败卡萨王国的东征十字军于拒西城之外。
  咚!咚!!
  突然,斥候的夔鼓咚咚咚响起,鼓声如雷贯耳,振聋发聩,仿若有当头棒喝之玄妙,骆驼商队一下子警惕起来。
  “不好!有袭击!”
  “是血蠓!”
  “快通知车队戒备!”
  黑乎乎的蚊虫从商队后方突袭而来,铺天盖地,密密麻麻。
  蚊虫每只仅有指甲盖大小,却数以万计,仿佛厚重的乌云压顶而来,嗡鸣声聒噪得快要震裂耳膜。
  这种虫叫血蠓,俗称小咬,喜欢在夏季丧心病狂地中出人类。
  血蠓以血液为食,常以群居,杀之不尽,赶之不绝,遇到了只能躲避。
  转眼间,商队后方的骆驼慢了一步,数以万计的血蠓一下子扑上去疯狂中出,几个呼吸间就被吸成了干尸。
  “快跑快跑!”
  “骆驼托着货物!所有人下骆驼赶紧跑!”
  “快点燃驱蛊香!”
  “甲兵去中车保护公子!”
  “快告知练气士大人施展气障!”
  “真特娘的见鬼了,这已经是今天遇到的第六波血蠓了!”
  “靠杯啊!”
  商队骆驼仿佛遇见天敌般,本能地撂蹄子躁动起来。
  经验丰富的商队护卫立刻展开防御,一边点燃驱蛊香驱赶血蠓,一边拉着骆驼快速奔逃。
  厢车内,叶修看到后方铺天盖地袭来的血蠓,眉头皱成川字。
  “有点不对劲。”叶修沉声道。
  老者抚须:“血蠓领土意识极强,只要不踏入它们的巢穴之地,一般情况不会追袭人类,这一路我们明明一直避着血蠓巢穴走,可已经是第六次血蠓袭击了。”
  “所以...有人在故意引诱血蠓袭击我们。”叶修说。
  “商队被西方人发现了?”
  “不是!商队有驱蛊香有练气士,血蠓害不了我等性命,西方人的手段不会这么温和。”
  老者隐隐担忧:“虽然伤不了性命,但每次血蠓袭击,商队顶着烈阳疾速奔逃,护卫们一次次大量出汗,仓促之间水罐损坏不少,水源已经不足了。”
  正如老者所言,连续大规模的血蠓袭击,商队顶着烈阳一路急行奔逃,仓促间水罐损失严重,护卫们一个个大汗淋漓、口干舌燥,不少人已经出现了幻觉与脱水症状。
  叶修目光闪烁,远眺前方地平线上的一点绿意。
  “前面绿洲应该是矮人族部落了,让护卫们再坚持坚持,咱们去矮人族补充水源物资。”叶修下令道。
  “是!”
  命令很快传遍商队。
  商队如蜗牛一般缓慢移动,除了厢车内的叶修老者,以及一位裹在黑袍里的练气士,所有人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东倒西歪,有气无力,好像行尸走肉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矮人部落徐徐前行。
  但没人知道的是,
  在看不到的戈壁深处,一个个肤色黝黑的大矮人伪装于黄沙之中,身上抹了一层抵御血蠓的石灰,接力似的引来一波波血蠓袭击商队。
  东方商队的遭遇,正是他们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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