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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活得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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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时雨定定地立在原地,不动也不躲。只是大口呼吸着带有血腥气味的空气,心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解脱:“你们,都知道了。”
  他转过来,却依旧保持着把母亲护在身后的姿势:“如果不是因为爱我,她不会把肝捐给我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爱我,她不会留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爱我,她不会明知我在利用她,却仍旧答应嫁给我。”
  “你想说什么?”白磷提醒他,“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将作为证据记录在案。”
  “可我始终没办法逼迫自己爱上她。”崔时雨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虚脱的笑容。
  那笑容在江小于心上投下不安的阴影,他本能地恐惧崔时雨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是如血般的字句还是清晰无比地传入他耳中。
  崔时雨宣誓般说道:“陈建,是我杀的。”
  “不。”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外的女人大叫一声,挪动着灌铅的腿一步一步走进室内。
  在进门前,陈雪杉早已泪流满面,她摇晃着单薄的身子,几乎泣不成声:“不,不是的,不是的……”
  崔时雨打断她的话,向一直对他紧逼不已的白磷说:“陈建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吧。”
  “不,不是这样。”陈雪杉重复着,此刻的她好像一张随时能够被风吹走的白纸。
  “请把我抓走,请让我给陈建偿命。”崔时雨再次打断她,把自己送到执法者手上。
  白磷没有动:“理由呢?”
  “陈建看出来我和他姐姐交往就是为了要她的肝脏,他一直在找我麻烦,那天他不停地挑衅,我就杀了他。”崔时雨强调说,“陈建是我杀的,与其他人无关,请逮捕我吧。”
  白磷拿出手铐,悬在主动伸来的手腕上:“你仍旧坚称自己是凶手么?你知道接下来等待你的是怎样的处罚吗?”
  “我知道。”崔时雨说,“请把我缉拿归案。”
  陈雪杉望着他的背影泪如雨下,双唇颤动:“为什么,为什么?”
  崔时雨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我始终没办法爱上你。
  无言的哭泣中,崔时雨的母亲却忽然冲上来,握住陈雪杉的手:“我儿子,我儿子为你做了那么多,他为你做了那么多,把你的肝给我,把你的肝给我!”
  当她发现自己的请求始终得不到回应时,将手里握着的屏幕碎片猛地刺向陈雪杉的腹部。
  崔时雨在第一时间拦住了母亲,陈雪杉只是受了轻伤,相比之下抱着母亲的崔时雨却像是受到了极大得伤害,他跪在母亲脚下不停地啜泣:“拜托你了,停下来吧,停下来吧,拜托你了,拜托了……”
  “儿子乖,儿子不哭。”老妇人用满是伤痕的手去擦儿子的泪,却是将崔时雨的脸弄得污秽不堪,她轻柔地捧着儿子的下巴说,“妈妈就快要死了,你去跟那个女人说爱她,让她把肝给我。你会救我吧,你救救妈妈吧,像六年前那样,你救救我,救救我……”
  崔时雨放开抱着她的手,颓然地跪在地上:“求求你,求求你了,哪怕只有一次,让我活得像个人吧。”
  老妇人用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儿子,无法接受6年前就该到来的命运,忽然发疯似的捶打着跪在她身前的人。
  医护人员赶来为老人家注射安定后,原本兵荒马乱的病房里终于有了片刻的安静。
  生无可恋的崔时雨催促着白磷带他去坐牢,可是后者却转向了一言不发的陈雪杉。
  “你为什么要说谎?”
  陈雪杉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建明明有修习功法,而且小有所成,你为什么说他从未练过赤日功法?”
  “我,我确实不知。”陈雪杉坚持着。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怕修管局介入戳穿真相?”
  他的话令陈雪杉大惊,她强忍着后退的冲动站在原地:“什么真相?”
  白磷倒退一步:“我们在你家里勘查的时候,发现了灵力的残余,不仅如此,还遭受了陈建残魂的攻击。他的尸身上有109处刀伤,经法医鉴定其中大多是生前伤,奇怪的是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抵抗的痕迹。”他看着陈雪杉的脸,“不抵抗,残魂袭击执法者,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陈雪杉扬起愈发苍白的脸,“我怎么会知道。”
  江小于转着脑袋,在两人之间左右摇晃,私下怼了怼白磷,用眼神询问:“你打什么哑谜呢?”
  这时候,已经在几个部门间取得协同文件,带着官方给定结果赶来的常规和霁飞虹印证了白磷和江小于之前的推理。
  “我是凶手,我是杀害陈建的凶手。”崔时雨主动向着新到的纠察队员坦白,一副受尽了良心折磨的样子,“拜托,把我抓起来吧。”
  在犯罪嫌疑人的热切请求下,一脸懵懂的常规晕晕乎乎地取出手铐。
  就在光头常规准备带人回局里接受进一步调查的时候,白磷出声阻拦:“等一下。”却没有再做什么。
  反而是陈雪杉,踉跄地迈开步子,像小女生一样靠近,用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指捂住嘴,发出呜咽的哭声,恳求道:“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崔时雨甩开她,始终对那场梨花带雨视若无睹,只是麻木地催促着执法者:“带我走,我应该接受惩罚。”
  进退两难的常规转动光头,用眼神询问同事的意见。
  白磷再度开口,几近祈求:“你真的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陈雪杉别过脸,声音轻得仿佛不存在一般:“没有。”
  白磷默默地关掉病房里的灯光,让苍茫的夜色渗进来。
  黑暗中传来老人节奏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压抑的啜泣声,然而更多的是沉默,那些个始终无法诉诸语言的沉默。
  白磷点亮的手机荧幕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点开投影功能,将屏幕上的影像映射到医院垩白色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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