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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萧萧风声和模糊的人语声反衬出房间内不同寻常的寂静,屋檐上一滴降落未落的雨丝沿着自己的生命轨迹缓慢行进。
终于忍受不了寂寞的江小于打了个喷嚏,拉上窗帘,目光阴沉地扫视着屋内众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身着西服正装的男人身上,而后者正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随身携带的文件上。
江小于不知道这男人是天生的工作狂,还是把工作当成自己栖息的港湾,可惜的是无论基于哪种原因,对方都不会如愿的,因为他这个象征着正义和崇高的江小于上线了!
啪的一声,灯泡里的钨丝闪烁了一下,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
崔时雨从文件里抬起头:“请把灯打开。”在请求无效的情况下,凭借着记忆的方向摸索着朝开关的方向探去。
掌握事态主控权的江小于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在黑暗中抛出问题:“你为什么突然向陈雪杉求婚。”
窗外的平台上,PC材质的遮雨棚反射着医院清冷的灯光。
在早些时候,它们见证了一场不太成功的求婚,在装车离开前被拦了下来,被迫留在这个是非地。
“与你无关。”崔时雨用四个字作答,并没有放弃恢复光源的动作。
“我知道你有你的不得已,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卑劣了吗?”江小于指的是之前他向管理局举报陈雪杉,转头又向她求婚的事。
“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出乎江小于的意料,崔时雨的态度异乎寻常的强硬,于是他不得不抛出更多的资料:“你的母亲病得很重,就在26层,不想去看她吗?”
崔时雨停下抢夺开关的行为,顿了一下,转而在黑暗中收拾自己的文件:“如果没有别的事要问,我该去陪我的母亲了……”
“真是无可救药。”江小于打断他的话,在黑暗中步步紧逼,“前一天为了你的自由、钱途可以毫无顾忌地出卖女友,今天你竟然可以为了一己之私向她求婚,你不觉得这样太荒唐太没有人性了吗?”
“我承认,这场求婚是有私心的。但是我从不后悔举报她,我只后悔自己做得太晚。”
黑暗中众人看不清崔时雨的面目,只看见文件包在他腕间不安地转动着。
“混蛋,她的弟弟才刚含冤而死!”在一旁负责记录的成江江终于忍不住骂了出来。
“如果我早点举报,她弟弟可能根本不会死!”崔时雨脱口而出,随即愣住。
黑暗通常是罪恶最好的容身之处,也往往给濒临崩溃的情绪一个不甚光明的出口。
“你什么意思?”一只手搭在崔时雨的肩头,带给他如山海一般的压力。
“没什么意思,我该去看我的母亲了。”作为协助调查身份的他,的确有资格要求离开。
“崔时雨你够了,你之前举报陈雪杉的证据之所以没被采纳是因为在你提交的资料里有许多拼接和裁剪的痕迹,你在试图用情侣间的私密信息为我们营造一个偏执的,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女友。”一直没说话的霁飞虹思量着开口,“转头你就能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被我们撞破后又故意留下这样的话头,人为地将陈建的死和她姐姐联系起来。”
“那都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把她当成无辜者,受害者,只有我,只有我看到真相,看穿她的真面目……”
啪的一声电灯开启,照亮室内的同时也照亮崔时雨的脸,照亮了他如同鬼魅般扭曲到变形的脸。
被突如其来的光明吓到的崔时雨后退一步,同时收起脸上所有表情,提步就走,在被拦截时叫嚣着要纠察队员拿出有关当局出具的审查令时,白磷缓缓来到他身后:“我只有一个问题,回答完你就可以离开。”
崔时雨也不回答,只是稍显疲惫地朝半空中点点头,整理袖口的动作无疑在催促发问者。
“你第一次提交资料的时候,案件的交接手续还没办完,原则上你应该去警局而不是修真事务管理局,而实际上你不仅找到了局里,还直接定位到了科室里。”
“对,你摆出一副正义的姿态,检举自己的女友,又出尔反尔地向她求婚,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身后站着的,是哪方力量?”
成江江和常规两人接过队长的话,一唱一和地说,好像排练过千百遍那样。
崔时雨一时语塞,他没有想到当初在去举报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多的疑点,在几次接触中对方一直引而不发,恐怕是在暗中调查。
思及此处,他心下大惊,举报陈雪杉的初衷非出自他本心,但是证据绝不是他凭空捏造的,只是这缘由为何是万万不能说的,一旦供出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有理也变没理了。
踌躇间正盘算着如何脱身时,只听见医院里的广播响起:“2613号病房18床李维珍的家属听到广播后请速到护士站,2613号病房……”
听到广播后,脸色大变的崔时雨推门而出,在江小于等人的提醒下来到护士站,得知母亲病情恶化急需手术的时候,忙不迭地赶去13楼的手术室签署协议。
他的离开也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串颜色深重的问号,陈建的死,跟他举报陈雪杉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他凭空杜撰,意图陷害还是确有其事?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他们来到陈雪杉的病房。
身穿病号服的女人举着她手中的戒指,对着灯光笑个不停。
主动守在门外的江小于听见她在知晓这场求婚不过是为了达成老人心愿的样子工程时,极力否认他们的调查结果,在被告知未婚夫曾经举报自己的时候,依旧用同样冰冷且偏执的态度回击。
她始终坚持着那毫无根基的观点,她的未婚夫,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惜她,最疼她的人。
她已经准备好跟这个人共度余生。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终于忍受不了的江小于推门而入,“沉浸在自我麻醉的谎言里,在虚构的感情里找安慰,你这样做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对得起你尸骨未寒的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