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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警车上的江小于努力回忆着管家对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的场景,可是隔着重重噪音却怎么也听不真切。
现在的江小于仿佛撸劫了一个正在施工的工程队塞进了自己脑袋里,疯狂地敲砸。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带去了哪里,只知道这里没有管家,没有把他护在怀里的人,无论是想要站立还是行走,都必须靠自己的脚。
护送江小于到医院的警员去排队挂号的时候,就把碍事的他安排在进门处的座椅上。
忍受着脑海中嘈杂音效的江小于只觉得耳畔响起了颇为熟悉的尖叫,紧接着他就被扑倒,视线中一个经过包扎看不清楚面部的女人骑在他身上,抓着他的脑袋往地上撞。
被脑海里的巨响折磨到意识昏沉的江小于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原地任凭自己被对方拖来揍去,他眼看着女人被旁人架走,躺在地上的他脑袋兀自朝坚硬的地面点着,重复着女人之前用他的头撞地的行为。
之前去挂号的警员赶回来把江小于抱起来的时候,他的意识才逐渐恢复,用细碎的声音说:“我叫江小鱼,不是大于小于约等于的于,是江里,湖里自由自在的鱼。”
慌乱中的警员也没空听他说了什么,把人交给医生后去查看之前冲出来胖揍江小于的罪魁祸首,那正是之前从三楼跳下来指正他杀人的报案者。
敦促医生给女人开镇定剂的警员焦躁地抓着头发:“医院这么大,怎么就跟她碰上了?”
注射了安定的女人情绪逐渐平稳,在睡过去前攒足全身力气也要对她眼中的凶手发出最后的诅咒。
讽刺的是,刻入骨髓的咒骂仿佛有某种治愈系的力量,被诅咒的对象却逐渐恢复了神志。
苏醒的江小于躺在排椅上,随着脑内和耳畔的噪音减弱,他的视线固定在医院天花板上。
寻人的经过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想起自己身在何地以及为何在此的他抬起左手,狠砸在墙面上。
“你干什么?”负责的警员立刻赶过去制止这种自残的行为,然而当他的手指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一股热辣的电流将他弹开。
然而在此刻,承受着电击的江小于仍然没有停下动作,机械地重复着抬手,砸下的动作。
直到被砸到有些松动的电子腕表发出不情不愿的机械音:“终端3568已启动,正在使用内部线路拨号……”
正当戴了几层医用手套暂做绝缘用的警员准备再次靠近江小于的时候,被一口纯正的国骂止住脚步。
“你妹的,正经连线呢,再摔老子,老子给你接殡仪馆了啊。”终端闪烁着绿色的光威胁着。
不顾对方的语气,江小于直接提出要求:“把电断了。”
当终端哼哼唧唧,不情不愿地去执行指令的时候,原本昏迷的女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好像跌倒一样扑到江小于身上。
终端的声音好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检测到威胁,检测到威胁,开启强电击模式,开启强电击模式。”
下一秒,江小于感觉从脚趾尖到牙花都是麻的,想命令终端停止报复,却已说不出完整的话:“停停停停……”
正当活下去的斗志在逐步减弱的时候,江小于感觉到身上一轻。
和体内药物斗争着赶来报复的女人被提到半空中,缓缓地落在休息区的椅子上。
随着一声:“3568,停下。”要人命的电流终于消失了,伴随着肌肉松弛的舒适感一同出现的,是白磷那张让人不怎么舒适的脸。
“你怎么来了?”好面子的江小于咕噜了一句,动作迟缓地爬起来。
跳脱的成江江从人群中蹦哒出来:“你还真是没心没肺。”
*
在江小于被打包送去警务医院的同时,管家也被押送到了警局。
按道理,在嫌疑人接受调查期间是谢绝一切访客的,只是有时候,程序正义难免要为资本让位。
前提是资本的力量足够强大。
所以,当访客室里出现江氏夫妻的时候,管家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保持着一贯的恭谨态度。
“让先生太太屈尊到这里,”管家深鞠一躬,“老奴惶恐至极。”
“真觉得惶恐,”魏岚横了简陋的桌椅一眼,仍站在原地,“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事出有因,”管家拿着口袋里的手帕清理桌椅,“少爷被陷害,对方来势汹汹,我也……”
“他不是小于儿,”魏岚气得直拍桌子,又立刻嫌弃地抽回手,“你应该知道的,连辣条都不会认错主人。”
做完清洁工作的管家依旧双手交叉,一副低眉顺目地样子,似乎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魏岚上前一步,抓着管家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你以为我们不敢把你扔在这儿是不是?”
在管家回答前,江广溪制止了妻子不理智的行为,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最后,还是沉着,老练的江广溪打破了沉默,对着相伴多年的老仆人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少爷……”
“他只是个傀儡,”魏岚打断他的回答,用冷到令人齿寒的声音说,“他不过是个廉价的替代品而已,这一点你明明知道。”
江广溪接过妻子的话尾:“你这样做我们会很被动的,你知道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就要离开了,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走。”
“我知道,”管家说,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语气却强硬起来,“所以,请帮我和少爷洗清冤屈。”
“你疯了,”魏岚抓着他的肩膀试图摇醒他,“你现在口口声声维护的少爷只是个替死鬼,你必须立刻出来,少了谁我们都活不成。”
管家轻轻推开她的手,仍旧是那句话:“请帮我和少爷洗清冤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江广溪问,“过去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里,你从来没有违逆过我们。”
“因为他是少爷啊。”
由于管家的回答,魏岚气得几乎颤抖起来,她经过精心保养的手指戳到对方低垂的脑门上:“我再说一遍,他不是小于儿,他也不是我儿子,他只是个该死的倒霉蛋儿!”
“他是少爷。”管家用没有起伏的音调重复着。
江广溪拉开妻子,再次面对管家,口气中也有了焦躁:“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将那孩子认作少爷?”
“因为,”管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说,“那正是少爷生前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