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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清晨，我倚靠在窗边，牵牛花的香气随风飘起，穿过百叶窗，送入了鼻翼，送进了肺腑
街上的行人各自走着自己的路，我想着他们的梦想，他们的职业，闹钟叮当一声响了，关上了百叶窗
走回房间之中，在房间西北角的冰箱之中拿出了牛奶还有面包加上一袋金针菇，饭桌也在西北角，和老家一样
对着镜子收拾一番之后，赵子阳下楼开着小轿车上路了，早高峰的时段，想要提速也没有用，多年下来，我已经波澜不惊
“哗啦”一声
汽车的挡风玻璃碎了
胸口火辣辣的疼，我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玻璃，怎么会这么疼？乱扔的杂物吗？但这个速度有这样的力量吗？
抬头看了一眼，视线越来越模糊
“模糊的泪眼之中，他还有最后的梦，后来又为了什么”
张宇的心术跳跃在脑海之中
伤感的旋律下我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正在读大学的女儿
至少我愿意想我那时候这样想过，可能那时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吧，只记得自己流了很多血
出门之前，女儿赵颖正躺在家中甜甜的睡着，这里离住宅这么近，她有没有听到这么多慌乱地声音呢
有没有被这些场景打扰了美梦呢，一定的，一定打扰到了，一定被吓哭了，该死的，怎么不离家远一些呢
前世的小情人，哭一些吧，这样父亲就放不下你，就会一直想你，就不会睡过去
伤感的旋律下我仿佛真的听到了哭声
小情人，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可现在，父亲只能在梦里见你了
不要害怕，女孩子也不要哭，人生道路上到处都是岔路口，如果父亲不在这个时间上班，或许就不会受伤
生命是一场轮回，上帝不可能同时为你打开两扇门，这就是命运吧
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我真的有些手足无措，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一个新生命，什么都是崭新的领域
但那一声啼哭真的非同凡响，对于我，对于你的妈妈，对于很多亲人来说都是这样
你就像是从魔幻的大门中走出，给稚嫩的父亲带来了加速成熟的魔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我只好求助于最好的朋友老王，他有三个孩子，大儿子王学已经十岁了，二儿子王月四岁，小女儿王鸾刚刚过完一岁的生日
老王告诉我，对于新生命带来的变化，我还一无所知，我同意老王的说法，经常和他在酒桌上探讨如何适应这种变化
慢慢的我发现对于养育新生命充满了恐惧，这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当我看着婴儿床里熟睡的你
我不想让你恐惧，我总是想着该怎么样去保护你，你不可能一直睡在婴儿床里啊
我想，如果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会毫不犹豫的拼尽全力，性命也没有关系
当我一动不动的靠在汽车里的时候，当心跳慢慢停止的时候，我想的全是我的小情人，并尝试着教育她，保护她，希望有那么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她听到
“模糊的泪眼之中，他还有最后的梦...”
我从昏睡中醒了过来，是的，应该，希望是昏睡
一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不是家里，耳中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没想到自己却是躺在了这里
很欣喜，想要说话，刚一张开嘴，喉咙就是火辣辣的疼，我从未体会过如此干燥的喉咙，像是沙漠一样
我想要抬起手，却是没有一点力气按下那个红色的小按钮，以前还觉得这个东西颜色不好，应该换成蓝色的
红色的多像血啊，哦，我不晕血，这是职业必须的条件，只是看的久了就会难受，会有一些感官上的条件反射
吱呀一声之后，门轻轻地关上了，嗯，我的耳朵没有任何问题，这个姿势根本就不知道谁来了
我试图调整一下，看一眼是父亲，母亲，老婆，朋友还是什么人，但刚一动，一股剧痛透彻心扉
就像是受了酷刑一般，龇牙咧嘴，更疼了，丝毫缓解不了痛苦，我能感受到细密的汗珠在流淌
感官没什么问题，一阵剧痛之后，脑袋沉沉的垂了下去，昏昏沉沉的，别是自己作死吧
偏要看一下谁来了，然后把伤口裂开了，然后不治身亡，诶呀妈呀，这样的事情太多了，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一定不会...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照射在脸庞之上，很柔和，像是早上或者黄昏的阳光，而我也终于知道之前进来的是谁了
......
我听到了拉窗帘的声音，鞋子的声音，椅子挪动的声音，一道身影坐在了我的面前，视线正好，一个护士
没想到我居然成了被护理的人，我应该站着看她，不应该是躺着，仰视的感觉很不好，一切都是反过来的
四角形的粉色小帽像是巢穴一样扣在护士的脑袋上，虽然我大多数时间穿梭在各个医院，但从没见过这样的护士帽
护士的上半身很胖，不知道是不是吃出来的，或许有着什么病症，和母亲一样。黑黑的皮肤很光滑，像涂了油一样
护士们都是白衣天使，没人愿意攻击他们，那为什么会有人攻击我呢？或许是无意的车窗抛物吧
“赵子阳医生？”
胖护士的声音很甜美，或者说很酥，不知道是不是昏睡了这么久的缘故，不过之前已经试过，感官没有问题
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我尝试着轻微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我已经听到了，胖护士或许研究过人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她手里拿着一杯水，水里面有一根吸管，我贪婪的喝着，就像是沙漠中看到水的人一样
“慢点”
声音就像是椰树汁一样，喝完了一杯水，胖护士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我刚想开口，却又被她抢先了一步
她或许真的可以读懂人心，若是生在古代，说不定是一个杰出的谋士，军事家，间谍什么的
“我去叫医生，你刚醒过来”胖护士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椅子向着门口走去“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要去想”
“我的家人...”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喝了一杯水，还是那样的沙哑，像是上了岁数的老烟枪
“我马上回来”
护士都会安慰人，酥酥的声音更是让自己无法开口要求什么，只得打量房间，等着她带着医生回来
至于医生会说什么，真相还是善意的谎言？就看自己相信什么了吧，或许应该麻痹一下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医院呢？罕见的护士帽，洞察人心的护士，我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白色的屋顶，绿色的墙壁，视线朦朦胧胧的，可能刚才那个护士不胖也说不定呢，可能是眼睛的问题
可能胸腔受到攻击压迫了什么神经。近处还好，一米之内，可以清晰地看见吊瓶还有静脉注射泵
细细的输液管像是小蛇一般盘旋在我的手臂上，又像是一条盘山路，陡峭崎岖，身后是一扇窗户
刚才护士就是在身后拉上的窗帘，头离窗户这么近，我可是重伤病人啊，这到底是什么医院？
微微转了一下脑袋，居然有一个小电视挂在右手边的墙上，以自己的经验来说，这样的配置是重症监护室或者VIP病房
这里还出奇的安静，家庭的开支很高，已经捉襟见肘，所以只可能是重症监护室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突然，头皮痒得厉害，我尝试着将头转回原来的位置，绷带撕扯的更厉害了，剧烈的疼痛袭击着这具中年的身体
为什么受伤的是胸口，头上会缠着绷带，难道头也受伤了，或许这也能解释眼睛模糊的问题了
我试图弄清楚这一切，谁能给我答案？谎言也可以，全身的力气慢慢的丧失，像是好几天没有吃饭一样，胸口更加沉闷了，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赵子阳医生？”
我睁开眼向着门口望去，从声音上就知道不是刚才那个胖护士，她不是说要回来的吗？什么情况啊
门口走进来一个苗条的女人，穿着手术服，带着消毒口罩，隔离帽，口罩只有一边系在了耳朵上，在脖子前晃来晃去
“我是秦羽医生”她走过来说了自己的名字，摘下了口罩，南方女人的小巧脸庞，精致的五官
她应该刚刚完成一次手术，额头上还有汗珠，素颜都这么令人惊叹，虽然病痛不是好东西，但若是可以选择医生
当然，医术相同的情况下，他一定会选择秦羽
介绍自己，只是职业性的礼貌，各行各业都是这样，再加上微笑，动作，一次介绍也就完成了
她好奇的看着我，我试图读出一些什么，就像那个未卜先知的胖护士一样，可惜脑袋就像是浆糊一样
“这是维多利亚医院”
她的语气很缓慢，很低沉，像是怕我听不懂，怕打扰了别人
可这里没有别人，可能她的语速就是这样，语言很简洁，医生大多这样
他突然想起了年轻时候追过的一部电视剧，秦羽的声音很像女四号
秦羽刚介绍完自己，身后的门就打开了，我们两个都将目光移了过去，虽然我看不太真切，但我敢肯定来人不是医生，也不是我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