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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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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伦的双目正注视着窗外,窗外的景色如往常一般。视野正前方,晴空万里,碧蓝如宝石的天空如同一泊波澜不惊的幽静小湖,没有一点瑕疵和杂质。似平静的水面,不掀起一丝浪花。视野下方,黄绿色的层积云缓缓的在下方漂浮,有几座高大的山峰冲出云层,似海洋的孤岛。但若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具巨大的骸骨。云朵翻卷着身躯,似那涌起的波涛,又似那缓慢燃烧的烈火。在云团稀薄交界之处,依稀可以看时而闪过的紫光。这是雷龙那怒吼,耀眼的身躯在云海中遨游。
  这些动辄数百公里的巨大的悬浮物通常位于距离地面两千米的高空之中。此刻,这些庞大且连绵的云团化身为一道横贯数千公里的绝对屏障,将下方的景物完全遮挡。
  丹伦无声的望着下方那缓缓向西漂浮的云团,双目望的有些出神。他知道,云团泛黄的颜色是因为着它含着酸。
  这些连绵不绝的云海是一片巨大的酸雨云,在他当年幼的时候,长辈与老师就曾对自己讲过此物。
  这些包含着硫酸于硝酸的黄绿色恶魔仿佛是上帝用来报复世间的产物,一场酸雨几乎可以让一栋钛合金制成的房屋化为钢水。
  酸雨云形成自大陆最西侧的灾厄荒海,在西0南气流的影响下,在每年的七至九月份向东移动并横穿整片大陆。或许是上天在隐晦的表达对他们的不满,丹伦所在的聚居地斯达罗地亚,恰好全部位于酸雨的覆盖范围内。
  在他的记忆中,在每年的这个时候,被长辈称之为酸雨季的时段,斯达罗地亚的猎荒队都会增加出动的频率。因为高浓度酸雨的影响,为了保证城中的飞行艇与地面载具的完好性和耐久性。在这个时间段内,这些钢铁做的大家伙都会待在城中的防护仓库之中。这就导致了在一整个酸雨季中,猎荒队都会待在斯达罗地亚的防护屋中,足不出户。这导致猎荒者只能在酸雨季来临之前,增加出动频率,以在酸雨季到来之前,收集到足够度过整个酸雨季的生存物资。
  城中的房屋和防御措施都会渡上一层防腐蚀的渡层,这是由斯达罗地亚地下开采出的一种矿物所制成的。这种矿物经过三千度高温的熬制,矿物就会化为一种银灰色的粘稠液体。这种粘液拥有着极高的防腐蚀性,斯达罗地亚的科研人员就曾做过一个实验,将一块涂有粘液的纯铁块扔入硝基盐酸之中浸泡,结果涂有粘液的铁块在硝基盐酸中整整浸泡了四十八天才出现腐蚀征兆。
  这使得斯达罗地亚拥有了在这世界上存活下的基本保障,所以在酸雨季来前,斯达罗地亚中的炼制工厂都会进行一场加急赶制,生产出大量的粘液。
  此时,城中的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少,即使是落魂街头的流浪汉与乞丐,都会自发的加入劳动大军之中。为斯达罗地亚的所有房屋郡重新渡上一层新的防护膜。但是,或许是之前那场风暴的缘故,今年酸雨云团要比往年的时间要提前了几乎半个月。
  一想起之前那场遮天蔽日的恐怖风暴,以及漫天飞舞的黄沙,丹伦就觉得心里发颤。他活了二十几年,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漫天的诡异血光以及如恶鬼哀嚎一般的喧嚣风声,以及那如海浪一般的沙尘。让丹伦一度以为斯达罗地亚就要被这场风暴所埋葬。但所幸的是,他们挺过去了。
  风暴并未吞噬他们,也没有将斯达罗地亚从地图上抹去。希望的灯火在灾难之中得以长明,也让他们得以进行他所干的事。在血风暴结束的三个小时后,丹伦被叫到城主的办公室之中。城主向他下达了一个命令,命他前往风暴的中心:灾厄荒海中的骸骨山,调查风暴的起源。于是,他便在架飞行艇之上。
  “今天的运气还挺不错的,从基地出现到现在,都没有遇到一只卓戈飞龙。”坐在机舱,架驰飞行艇的什托尼带有些庆幸的说道。
  “这是好事啊。”坐在丹伦对面的撒克搭话道:“要是碰上那些鬼东西,怎么着都会在飞行艇上留下几个窟窿。”
  “闭上你的嘴吧,撒克。你这个倒霉家伙的那张百试百灵的嘴,可是在整个斯达罗地亚都有名的!不要你刚说完,就来了一只卓戈飞龙。”
  “对啊,丹伦说的对,你这个预言家就把嘴闭上吧。”
  “好啊,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奉劝你们一句,你们最好不要让我下了飞行艇。”
  “我们可以比划比划,只要你不会临阵脱逃就行。”
  “闭嘴!什托尼!”
  “哈哈哈哈……”一番交谈下来。舱内顿时洋溢着一股欢快的氛围,消解了萦绕于众人心头的那股压力,使得他们可以更好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丹伦看着面前的撒克,开口问道:“小子,是第一次上飞行艇吧?”
  听道丹伦在问自己,撒克开口答道:“对啊,是第一次上飞行艇。前几次出行任务都是在地面进行的,空中任务还是第一回。”
  看来还是个新人,丹尼心里这么想着。“感觉如何小子?”
  “嗯……怎么说,刚开始有点晕,耳膜有点鼓。但适应了之后,也就没什么了。”
  “和地面相比呢?”
  “比地面要好一点,起码不用像地面一样面对漫无边界的黄沙,以及一直戴着防沙面具。还有那些数量庞大,种类繁多,而且十分难缠的沙漠生物,由其是可怕的沙虫!”
  “看来你对沙虫的印象很深的印象啊。”
  “那可不,上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们的车队差一点就要被沙虫吞没了。”
  “运气不错啊小子,那些沙虫可是很少失手的。”在丹伦的记忆中,这些长年盘踞于中央沙漠的巨型蠕虫一直就是噩梦在现世代言人。这些动辄数公里长的恐怖生物恐怕是唯一一个能和这些骸骨主相匹敌的生物。
  “其实,也不能说是它失手了。”
  “嗯,此话怎讲?”
  “那只沙虫钻出来的时候,吞下了一半的车队。或许是那个大东西吃饱了,没有再钻出来,所以剩下的另一半车队侥幸逃脱,但是物资却损失大半。嗯……说真的,我是想象不出来,有什么比沙虫那布满碎肉刀的巨口还恐怖的东西了。”
  “哈哈……确实,哪玩意确实挑战人的心理极限。只不过,你也算十足的幸运儿啊。”
  “啍!那可不,不然怎么能是最为优秀的新晋猎荒队队员呢!”
  “我认为,这个优秀应该加引号吧?”
  “啊……闭嘴什托尼!!!”
  “哈哈哈哈……”什托尼的嘲讽让撒克陷入到了抓狂之中,随即两人便你一言我一句的互怼起来。丹伦看着互相嘲讽的两人,不禁笑了起来。让这般飞行艇内,变的更加的欢快。
  他们所搭乘的磐石型飞行艇是斯达罗地亚的一种常用飞行艇,这种飞行艇长约十二米,高约三米。通体呈乳白色,两侧机翼可以折叠起来。飞行艇的主动源为一对涡旋风扇发动机,可以使飞行艇以五百三十二公里每的时速向前飞行。
  飞行艇的主要火力装置为机首装备的,一门巨大的双联装臼炮。臼炮可以直接由飞行艇操作员直接操纵,其口径大约在三百毫米左右。其威力巨大,可以在三千米外毫不费力的击穿一个一百二十毫米的纯质钢板。
  因为飞行艇上这个夸张的火炮,以及带来的惊人威力。使得斯达罗地亚的空军实力异常的强悍。因为机首巨大的炮口,所以它也被斯达罗地亚人亲切的称为“巨炮艇”。
  此时,飞行艇开始缓缓降低飞行高度。什托尼的手伸向飞行艇的操控面板,调整了一下飞行艇的飞行控制系统,然后对后方舱内大声说:“到达目的地,飞行艇准备下降。你们两个系好安全带,不要一会整个人贴在天花板上。”
  听闻什托尼说的话,撒克慌忙的将安全带系好。而丹伦因为之前就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所以便开始检查自己的随身装备,以及手中的自动步枪。以确保这些东西在使用的时候不用掉链子。
  丹伦拿起放在旁边的呼吸面罩,将其戴在头上。因为荒海中的空气能量指数较其他的地方要高出很多,直接呼吸会炽伤呼吸系统,甚至会导致功能性坏死。所以他们在进入荒海之前都会戴上特制呼吸面罩来过滤过多的能量,以保证他们可以在其中正常的行动。
  丹伦看了看四周,发现撒克与什托尼都戴上呼吸面罩。只什托尼右手抬起,竖起了大拇指。丹伦见状,也竖了一个大拇指作为回应,而撒克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
  什托尼透过余光看到了丹伦竖起的大拇指,瞬间心领神会。只见他双手握住操作杆,猛的向下一扳。
  只见原本向前飞行的飞行艇猛的向下裁去,在一瞬间与原来所在的水平线形成了一个近乎八十度的斜角。原本缓慢降低的飞行高度在那一瞬间骤降。极速的气流紧贴着机身而过,即使在飞行艇舱中,也能听见舱外那呼呼的气流磨擦声。
  八千米,六千米,四千米……极速下降的飞行艇有如一把白色利剑一般,直直刺入下方的云海之中。
  那一瞬间,舱内的东西仿佛被人一记猛推,贴在舱内的天花板上。坐在机舱中的丹伦只感觉身子一轻,伴随一阵失重感。一股巨力凭空出现,将他身子猛烈的向上拉扯。但随后他的多却被安全带猛的一拉,固定在原地。
  两股力相抵消失所带来的震感让他感到头晕,胃部不断的翻腾,阵阵恶心感袭上他的神经。他的耳膜鼓胀的让他感到不适,他吞咽着口水,然后大张着嘴,意图缓解极速下降时,耳膜带来的胀痛。
  他望向撒克,发现对方在面罩下的眼睛也饱含着惊恐与不适。唉,这是什托尼这小子的一惯做法,每一次都会将新人吓的屁滚尿流。
  这种极为胆大的飞行方法,只有飞行多年的老机长方可进行的特技表演。虽然丹伦与其搭档多年,但每次开始的时候他总会感到有一丝不适。很显然,看着撒克面罩下那不断变化的眼神。他能想象的到,一会着陆后,他大骂什托尼的场景。
  窗外的景色猛然变暗,原本贴在天花板的东西也踢里哐啷的掉了下来。丹伦知道,他们进入云层了。一道闪电伴随着剧烈的轰鸣自云的端响起,释放耀眼闪光照亮舱中的所有物体的轮廓。
  雷声滚滚,狂暴的雷电在云中穿行,翻滚。什托尼小心翼翼的驾驰着飞行艇,穿行云海之中。稍有不慎,便是机毁人亡。轰隆的雷声似死神索命的战鼓声,敲的人心直发颤。若是普通人,此刻体若筛糠,魂不附体,但丹伦却表现的十分冷静。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目光直视前方。因为他明白,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把所有希望冀于机长什托尼身上,自己所能做的,唯有冷静。
  万幸的是,飞行艇没有被雷电劈中。在经过二十多分钟的飞行后,舱外的光线越来越亮,浓厚的云层也越来越稀薄。终于,飞行艇穿过了厚达数百米的层积云,来到了云层下端,他们此行的目标——骸骨山前。
  只有近距离面对此物,方可感知它对于灵魂深度带来的强烈震憾。那是一种自己来自于远古的洪荒时代,深深刻于他们原始基因上的,对于不可抗拒之力的敬畏。他愿将此称之为神迹,虽然丹伦他不止一次的见过且登上过骸骨山,但每次当他面对它时,依旧会被这直冲天际的已逝之神震憾到。
  已逝者如山般巨大的骸骨横亘于诸人之前,原本乳白色的骨架因为岁月以及风霜的侵蚀,已经变的千沟万壑。骨架表面已经变的支离破碎,像极了山脉地面遍布碎石。而且在大自然的沉积作用与侵蚀作用之下,表面已呈现出一服暗灰色和些许黑色。近看过去,与山岭一般,丝毫没有一丝骨骼的特征。
  “马上接近右侧次峰顶,准备好,我们就要降落了。”什托尼开口提醒着坐在舱里的两人,随即便握着操作杆缓缓向上拉升,向前右上方方向飞去。
  右侧次峰顶其实就是巨神的左膝盖,因为这种穿行于宇宙星辰之间的神明身形实在过于庞大,动辄十几公里高的庞然身躯几乎与奥林匹克火山的高度相当。所以即使坐在地上,也如同山岭一般巨大,让人敬畏。
  稀薄的云朵衬在这根腿骨旁边,如生长在腿骨上的巨型棉花。飞行艇穿过稀薄的云层,载着三人再次进入那厚重的酸雨团之中。
  没有之前的惊心动魄,也没有之前的雷电轰鸣。约莫过了两分多钟,诸人再次穿过云海,来到了海拨三千二百米的右侧次峰顶。
  峰顶是一个半径约为五百米的平原,中间向凸起。平原上没有生长着任何孢子或是苔藓,只有光秃秃的骨质块和一些碎石。
  什托尼驾驰着飞行艇缓缓向下方降去,飞行艇的动系统发出低沉的轰鸣,向下方凸起的地方降去。
  飞行艇放下艇身下的降落轮,在一片激起弥漫的尘土烟雾之中,飞行艇降落在了平原之下。
  颠簸之后,飞行艇逐渐无趋于平静。丹伦解开系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拿起旁边的自动步枪从座位上站起。此时的丹伦全副武装,头上戴着特制的呼吸面罩和钢制头盔。那双被褐色闪着光的皮制手套包裹着的双手拿着自动步枪,穿在身上丹伦,由科尔兽的兽皮制的皮衣即可防寒,也可以抵御轻武器近距离攻击。脚上的那双靴子防寒防水,抓地性极强,拥有绝佳的越野性。
  随看一阵气体泄露的声音响起,飞行艇的舱门在丹伦的面前缓熳打开。那一瞬间,一股猛烈的气流迎面扑来,寒冷的高速气流如隐形的毒蛇一般从丹伦身上的任何缝隙内钻入。虽然丹伦身上穿着绝佳的防寒套装,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内感受到了来自于峰顶的冰冷问候。
  刺眼的光线自开启的舱门中刺入,让丹伦不自觉的将眼睛捂上。在适应了刺眼的光线后,丹尼将手放下,抬起脚,迈步走出了飞行艇。
  碧蓝的天空延展至视界的尽头,与酸雨团形成一个颜色分明的边界线。那酸雨团如一片广阔的草原一般,位于蓝天之下,覆盖了丹伦所能见到的一切范围之内。丹伦环顾了四周,与常识中的膝盖骨不同。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已让这里支离破碎。或许是因为能量指数过高的原因,这里虽然海拨高,气温低,但却并未有积雪在此堆积,所以显得异常的荒凉。周围都是破碎了的骨质碎块和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碎石块。
  丹伦向后转过身,目光越过飞行艇,直直看向那颗巨大的曼洛三角形状头骨,头骨空洞的眼眶正好与其对视。不知道是错觉不是什么,每一次看向这个巨大的头骨,丹伦都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被审问。像是面对一个创造天地的伟大存在一样,在祂的面前,自己的心灵洞悉,想法被察觉。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展现在其面前的只有最为本真的自我。
  “该死的!什托尼!你究竟在搞什么鬼?就不怕飞行艇掉下去吗?”不出丹伦所料,作为新人的撒克刚一走出飞行艇就对什托尼破口大骂。
  “小子,你就不要担心这么多了。”什托尼作出了回应,并带有一丝悄皮:“你要知道,老子开飞行艇的时候,你还在家门口和泥玩呢!”
  “你完蛋了!老浑球,我保证!”
  “怎么小杂种?想和你爷爷我干上一架?”
  “谁怂谁就是孙子!”
  就在两人即将动手的时候,丹伦站了出来,制止住了两人的行动。
  “如果有不满的话可以回斯达罗地亚,在格斗场上见,现在都把你们心中的那股怨气给我收起来!不要忘记了,我们是有任务在身!”
  两人看着丹伦,在透过面罩,看到丹伦那抹坚毅的眼神后。撒克与什托尼便停止了争吵,互相给对方一个不屑的眼神,然后各自撂下狠话。
  “不要回去了没在在格斗场上看见你!”
  “哼,我肯定会把你的胳膊卸下来!”
  两人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装备后,走到丹伦面前,立正站好。丹伦看了看两人,严肃的说:“这次任务的凶险程度不用多说,现在我们位于的正是荒海的中心地带,所以不要被峰顶的表象所迷惑。注意周围情况,开始执行任务!”话音刚落,两人标准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声回道:“是!”
  随即便迅速的将身子弯下,双手执枪,向着两个方向缓步移去,开始了对峰顶情况的勘察。
  众所周知,在灾厄荒海中一共有三座骸骨山,而他们这次目标所在的骸骨山几乎是处于荒海的中心地带。根据斯达罗地亚的生物学家做出推算演进表示,越是靠近荒海的中心处,其生物的数量以及危险度也会呈指数级的增高,所以其危险性自然不言而喻。
  虽然刚刚在飞行艇看着峰顶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丝生命存在的痕迹。但三人谁都不敢轻易保证,这峰顶上是真正安全的。谁也不敢肯定,那些他们看不到的碎石之下,沟壑之中,是否潜藏着未知的怪物。
  丹伦选择了与另外两人不同的方向前行,只见他右手手指是在扳机前,左手托着枪杆,枪口斜对准着前方。他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动,几乎所有的感观都用来注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任何一处飞吹草动,都会让他的神经立刻绷直。
  周围环境寂静无比,除去寒风吹过的呼呼声外就是自己发出的低沉呼吸声。呼出的气体透过面罩,在寒风中化为白色的蒸汽,然后被风吹散,消失不见。
  每一道拐角对于丹伦来说都是一次巨大挑战,他总是担心在那些遮敝视线的巨石后面躲藏着恐怖的怪兽。在他经过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将他扑倒在地,啃噬着自己的躯体。但事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拐角后面并没有恐怖的怪兽,也没有恶魔突然出现,将他的心脏挖出来。
  就在丹伦以为这片平原没有任何生命的时候,意外,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当他在第二十三个拐角后面,发现了一滩还冒着热气的猩红血液时,他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的呼吸瞬间变的急促,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他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枪支,快速的转动着身子,目光来回的扫射着周围,以确定四围没有任何的威胁。很幸运,周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丹伦蹲下身子,目光紧盯着地上的那滩血液。在那暗灰色基调下的平原地面上,那滩红色血液是那样的刺眼,仿佛是一根锐利钢针一般直扎入丹伦的眼睛。还冒着热气,证明着这滩血滩刚留下没过多久,也就是说这滩血液的制造者刚走没过多久。丹伦的大脑不断的在告诫着自己冷静下来,但是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却无时无刻的向外界表示自己的惊慌与失措。
  丹伦站起身,再次确定着周围没有任何其他的生物。于是拿枪朝天空开了一枪,然后警惕的向原来的方向退去。在前往灾厄荒海的途中,他们就商议到,朝天空鸣枪两声是确定安全,没有任何问题的意思。而朝天空鸣枪一声则表示有状况,需要集合。
  此刻,丹伦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目光捕捉着任何可能有异常的地方。他经常会猛的一转身,将枪口对准一个地方好长时间,只是因为这个地方传出一阵异样的声响。
  约莫前行了二十分钟,丹伦距离飞行艇还有二十米的距离。丹伦已经可以看见飞行艇的轮廓,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阵凄厉的惨叫从前方传来,丹伦在一瞬间便打了一个机灵,然后双腿用力,飞快的跑了起来。因为他听出来了,那个声音是撒克的声音,并且离这不远!
  嗒嗒嗒的跑步声回荡在平原之上,当丹伦跑到声音发出的源头时,他却愣在了原地。只见地上只留下了一滩鲜血,以及一把掉落在鲜血旁的自动步枪,撒克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就在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一块巨石传来。
  “撒克!”丹伦大喊了一声,然后端起枪快步向巨石后奔去。但当丹伦来到巨石后时,却并未发现任何东西,只有一地的碎石屑。
  “撒克!听道就回答我!你在哪!?”丹伦的声音回荡在平原上空,回答他的只有阵阵寒风的呼声。
  “丹伦!”什托尼的声音在一侧响起,丹伦立刻将身子转到声音发出的方向,大声喊道:“什托尼!小心周围!有东西在这些石头中!”说着,便向什托尼的方向靠拢。
  “明白,丹伦!你也……我艹!他m的啊!”什托尼的话还未说完,便响起了一阵短促的枪响,随着一声惨叫的响声,仿佛是终结的殇音,什托尼再也没有了声音。
  “噢该死的!什托尼!什托尼!?你有没有听到!?什托尼!!”任凭丹伦再怎么减,什托尼都没在回应到,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了任何音迅。
  见什托尼也遭遇未知势力的毒手,丹伦连忙跑向飞行艇。当他到达飞行艇那,将后背靠在飞行艇冰凉的外壳上时候,他那颗一直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望着前方,依旧是暗灰色的碎石平原,那般的孤寂,荒凉,没有人烟。如同生命的禁地一样,寂静到让人害怕。但就是这样一个了无人烟的寂静平原,却接连吞噬了他的两名伙伴。庞大的敌军军团并不能使人感到害怕,但看不见的敌人却可以将最深层的恐惧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恐惧使丹伦出了一声冷汗,因为汗液的缘故。使得丹伦浑身上下的衣服和面罩都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急促且低沉的呼吸声回荡在他的耳边。急速的呼吸似乎成了唯一的办法,来使自己保持平静。
  丹伦背靠着飞行艇的外壳,一步一步的向飞行艇后端的舱门移动。想要打开飞行艇的舱门,进入到飞行艇中然后寻求救援。但就在他即将靠近舱门的时候,一阵古怪的嘶吼从舱门处传来。
  如同受了刺激一般,丹伦此时全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跳了出去,枪口对准舱门。在准备开枪的时候,他发现,舱门后空无一物。
  该死!丹伦在心中大骂一声,然后猛的向后转去。但现实并未按照想象中的进行,在他的后面,依旧什么都没有。这时,丹伦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一个他所无法对抗的力量,是一个能把自己按在地上蹂躏,并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恐怖存在。
  他几乎以冲刺的速度冲向舱门,疯狂的寻找着安置于舱外的开启按钮。什么团结精神,队友义气早已被恐惧所驱逐,所占满。丹伦现在心中的唯一念头只有一个,就是逃!
  几乎是同一时刻,古怪的嘶吼自前方出现。丹伦条件反射似的拿起枪紧靠在舱门上,他大口喘着粗气,头转向舱门的一侧。他缓缓移动,在到了后端边界线时。他将头缓缓伸出,向前方望去。
  没有,依旧什么都没有。丹伦彻底崩溃了,在他崩溃的前兆,他的上方传来呯的一声。随即,丹伦感觉脑袋受了一记重击,然后剧烈的痛疼如潮水一般袭向丹伦的神经中枢。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丹伦昏厥了过去,情绪崩溃所带来的狂暴情绪也在剧烈的疼痛之中化为乌有,如烟云般消散不见。
  直到最后一刻,丹伦依旧没有看见袭击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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