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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解释后，特兰卡将军终于明白了石琰说的六七十万人口不是由神凭空造出来的，而是世代居于沙漠的沙族人。
对于因为精神疫病而面临灭族危机的沙族人来说，如果帝国愿意购买一批白花蛇草水，承诺沙族人立下誓约成为沃尔特国民，就免费提供解毒神水，根除疯病威胁。
他们大多数人，的确会愿意投入沃尔特帝国的怀抱。
但是……
“不行！”特兰卡将军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沙族的特质，决定了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收容他们！”
他一个深呼吸，而后缓缓说：“阁下可能不清楚，在一万两千年前，这里，曾经是怀泊大森林。不仅草木丰茂，异兽繁多，还有一汪自然女神的眼泪化成的湖泊。”
“直到有一天，沙族举族迁徙到了森林边缘……怀泊大森林，就逐渐变成了怀泊大沙漠。”
爱莉埋着头，嘴里嚼的小酥肉忽然就不香了。
石琰反驳道：“将军，你看到我给平民提供的清水了吧？你看爱莉来我店里这么久，不也没事嘛！”
“……”如果这话换个人来说，特兰卡将军保证说话的人会被他按在地上磨掉厚脸皮。
但对上石琰，他只能委婉地提示：“爱莉小姐来这里才不到半月，而且她一个人在这儿的效果，肯定不能同沙族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人一起时相比。”
“说得不错。”石琰打了个响指，“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接纳沙族人，并且分化他们。”
“吸收最精英的那一部分进帝国，可以是非凡者，也可以是在某方面特别出众的人，允许他们到城市里生活，但每座城市至多接纳几个人，让他们的种族特性得不到发挥。”
“剩下的大多数，仍然居住在沙漠中，为帝国开采珍贵但仅只在沙漠出产的玫瑰石，喂养沙漠鱼。帝国则定期按照他们缴纳的‘税款’供应清水。”
“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几十近百万人口收归囊中，连那片怀泊大沙漠，也是你们沃尔特帝国的了。”
“这么大的功绩，这么好的增强帝国实力的机会，你们确定不要？”
爱莉偷偷瞄了一眼特兰卡将军的表情，脸板得跟黑铁铸的城门一样。
但因为他平时的脸色就不算好看，此时实在难以从面部辨别出，他是强烈反对这个提议，还是仅仅继承了一贯的表情。
听他之前的话，应该是极力反对的。
爱莉默然收回了视线。
特兰卡将军也沉默斟酌了片刻，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事情，还请阁下容我们考虑一段时间。”
“这是自然。”石琰点头，又提醒道，“不过你们最好快一些，毕竟沙族处理疯病的办法就是直接屠村。再晚几天，我怕沙族剩下的人更少了。”
晚饭后，特兰卡将军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便利店。
爱莉沉着小脸收拾餐桌厨房，石琰见她一脸不高兴，还以为是今天让她切肉备菜洗这洗那的累着了。
特别是看她从灶台上端下大炖锅的时候，大肚子炖锅顿时把她娇小的身体挡住了一半。
怎么看怎么像虐待童工现场。
石琰摸了摸良心，总觉得人家在那儿忙活，自己却像个大爷一样瘫着不大好。
所以决定——跟小姑娘聊聊天，让她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洗碗刷锅。
“小爱莉呀，你觉得我的店怎么样？”
爱莉拿洗碗帕的手一顿，瞥了眼石琰的笑容，总觉得他像是不怀好意：“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在你愿望实现之后，有什么打算。”
“要不要继续在我店里当雇员？一个月10枚蓝晶币，包吃包住，店内保证安全，每个月还有用员工内部价购买店内商品的额度。”
“你要是愿意，洗完碗我们就签合同。”
一个月10枚蓝晶币，就能得到个赏心悦目的苦工劳力，连地下室都能徒手挖的那种！还附带世界人文百科基础全解，简直血赚！
只是，爱莉没有答应，甚至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反而问他：“你觉得沃尔特帝国会答应吗？”
石琰两手一摊：“我哪知道？但总得试试吧。”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但主线任务一直不出现，他只能朝有可能的方向逐一尝试了。
“老板，我其实不明白。”爱莉紧抓着手中的洗碗帕，将它攥成了一团。
“你为什么想要帮沙族呢？”
“还为了他们，专门请特兰卡将军吃饭，亲自下厨……明明都是和你没关系的人，有了店里白花蛇草水和快乐水的支持，他们也绝对无法突破边界防线，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影响……”
石琰叼着根牙签，吊儿郎当地歪在厨房门框上，语重心长地教育起爱莉。
“小同志，你这个想法就不对了。”
“沃尔特帝国的人是人，沙族人就不是人了吗？”
“我可以因为可怜涅尔柯斯的平民，给他们不限量提供清水，自然也可以因为看不得怀泊大沙漠里伏尸满地，想办法给沙族人找一条活路。”
“其实双方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沙族水源出问题之前，不一直相敬如宾，啊不，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的嘛。”
“打起来是因为生存所迫，只要解决了生存问题，矛盾自然就没了。”
“人活着，都不容易，尽我所能，能帮就帮吧。”
不帮的话，主线任务没头绪啊……
石琰的忧伤，爱莉无从体会。
她只是喃喃：“‘尽我所能，能帮就帮’吗……”
不再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啊！
如果，那个时候，她也遇到了“能帮就帮”的人，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没有人回答爱莉，但她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答案。
“老板。”
“嗯？”
“如果沃尔特帝国那边不答应，那我就回去一趟，亲自推翻圣廷的统治！”
石琰：∑(❍ฺд❍ฺlll)
少女！你不怕非凡者和源能武器了吗！
爱莉发表完豪言壮语，又忽然有些扭捏地说：“就是，我现在没钱，买白花蛇草水的话，能赊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