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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受骗者在第一次冒出“我是不是被骗了”的想法苗头之后，并不会立马果断割舍沉没成本，而是本能地努力搜寻自己没有被骗的佐证。
所以石琰第一时间冲下一楼，打开灯仔仔细细地找起摄像头来。
外部防御暂时不可证，监控系统总该有摄像头或者感应装置吧？
然而他翻遍了每一个挂着蜘蛛网的角落，连货架都搬开看了，还是没找到哪里有传说中的监控设备。
石琰沮丧地靠着一个光秃秃的货架思考人生，内心就和背后的金属货架一样，一片冰凉。
艾薇拉听到动静，从二楼楼梯口探出个小脑袋：“老板，你在做什么？”
石琰哭丧着脸：“我损失了一万枚蓝晶币！”
那可相当于一千万软妹币啊魂淡！
“店里被偷了！？”艾薇拉惊道。
“那倒没有……”
“那怎么会损失一万枚蓝晶币啊？”
石琰还能怎么回答？直说自己碰上电信诈骗了？
那多没面子。
“唉，大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小孩子管。”
(。•ˇˍˇ•。)：“我十五了，明年就成年了！”
石琰瞥了眼她身上本属于奥莉维娅的裙子，裙身腰线都快垂到胯部了：“等你长高十公分再说吧。”
o(*≧д≦)o！好气哦！想打人！
艾薇拉正憋着气，却忽然听石琰说：“你不用担心，虽然丢了些钱，但把你养到家人来接，我还是养得起的。”
怒气值回落，艾薇拉稍有些感动，以至于没想起来，她和石琰两个人，其实都在蹭特兰卡家的饭。
老板虽然不会说话，但人还是挺好的。
如果不是必须逃走，留在这里似乎也还不错。
“那么那些平民呢？”艾薇拉问，“还能一直这样给他们提供清水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
余额还有三千多枚蓝晶币，最少都能苟十年！
艾薇拉却不大放心，她怀疑石琰在把她当小孩哄，实则损失了大笔资金的便利店财政赤字岌岌可危。
“你等我一下。”她提着裙摆消失于楼梯口，不一会儿又“嗒嗒嗒”地走下来，往石琰手里塞了个东西。
“这是……？”
石琰摊开手，在他掌心躺着一枚火焰状的红宝石胸针，宛如一簇鲜红的火苗在燃烧。
“这是我的食宿费。”艾薇拉怕他因为某些奇怪的“大人的尊严”而拒绝，抢先给胸针定了性。
“你给我提供住宿、食物还有珍贵的清水，甚至让我在涅尔柯斯这个沙漠之城能够奢侈地每天享受淋浴，这是你应得的报酬。”
“它应该能抵两千枚蓝晶币，不过在涅尔柯斯肯定卖不出价，你最好拿到帝国腹地富饶繁华的城市再卖。”
石琰笑笑，把焰火胸针塞回给艾薇拉：“不用你支付报酬。”
艾薇拉刚想开口劝说，却听石琰又开始秀他深不见底的下限。
“要去别的城市多麻烦呐，二手首饰还得折价才卖得出去。”
“等接你的人来了，我直接跟你家大人要就是了，还能多要点儿。”
“……”
艾薇拉：呵呵，我都跑了你还敢跟人家要钱，不把你头打爆才怪！
“你爱要不要，反正要钱没有！”她一手将胸针拍到收银台上，提起裙摆小跑上楼。
和艾薇拉的小插曲冲淡了石琰损失巨款的悲痛，他收起焰火胸针，打起精神步入受骗者的第二个阶段。
——想办法维权。
他不清楚这个“最强商城系统”的运作逻辑，也不知道是系统本身就设了陷阱还是被木马入侵。
面对一个连AI咨询台都没有的辣鸡系统，也只能靠自己检阅系统界面的每一页内容了。
他拿出高考场上审题的耐心，翻看了半天，才终于在安保系统的定制界面，找到了一行透如蝉翼的小字。
「安保系统基础套餐（初级），已安装。」
「开启后每日耗能10枚蓝晶币，可选择是否开启。」
狗系统好黑！
他都不知道此刻是该高兴那一万枚蓝晶币没打水漂，还是悲哀于安保系统是个持续性吞金怪。
原本以为一千块一天的水电费已经是天秀了，却不想斥巨资定制的安保系统还得长期烧钱！
可一天一万的保护费他敢不交吗？
石琰将阿Q精神发扬光大，换了个角度想：毕竟现在也是喝两千块一听可乐的人了，不就一万块嘛，开了！
他沉痛地按下开启键，店内一时间——
还是没啥变化。
不过，系统多出来了一块“安保功能界面”，上边出现了一个必填选项。
「请指定门店营业时间。」
「营业时间内，非黑名单顾客进出门店大门将不会触发警报。」
「非营业时间，未得到店主准入许可者进入，警报触发。」
石琰随手设了个早九晚六，接着，一个店内三维立体模型跃然而出。
他点进自己此刻所处的一楼店面，忽然感觉像是登入了一个VR空间，只是周围环境建模细致到令人发指，并且所有“看”到的一切，都不像是肉眼所见，更贴近于一种源于意念的感觉。
这种区别于五感的信息识别方式，具备360°无死角的全面性，同时也兼具细致而微的准确性。
这是什么神仙监控系统，仙侠小说里的神识也不外如此吧！
石琰乐此不疲地点进一间又一间房，逛遍一楼之后，又开始逛二楼。
然后，差点就点进了艾薇拉借住的客房。
石琰其实很想试试，感应一下房间里有活物时的样子。
但为了不被河蟹主神制裁，他只能遗憾地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二十四字真言默念了两遍，然后回房间玩2048去。
第二天一早，艾薇拉从客房出来，疑惑地发现石琰今天竟然比她先起，甚至已经洗漱完毕，开了便利店的门。
“老板，日安。”
她和石琰打了声招呼，同时注意到了石琰浮肿泛青的眼袋。
把胸针卖了还是解决不了店里的财政危机吗？
要是早知道，那时候无论如何也该多带点首饰出来……
艾薇拉心中蒙上一层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