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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亦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旋即恢复了淡然，这个世界本来如此，太过在意别人的生死反倒是一种心理负担，何况是罪大恶极之人，死了便死了。
秋风瑟瑟，草木摆动，明媚阳光下的荒凉旧街道仍旧是一片萧索。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如果心里没有任何波动是不可能的，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是一群实力堪称强悍的雇佣痞兵。
“你小子倒是可以干脆，这些人杀了便杀了。”
一道还算辨析得出来的苍老声音突兀的从街角传来，没有带多少情绪。
微微侧过头，秦亦看到从一处建筑后款款走出一个老者，这个人他自然认识，正是之前那个要做他师父的老头子。
“你一直躲在一旁看热闹？”秦亦说。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没到几分钟，正好有幸遇上你出手，不停下来看看岂不是错过了好戏，看来你的几个长辈倒是没有骗我，有些本事，你小子狠起来倒是干脆利落得很，这点我很喜欢，有些人犯下滔天罪恶自认为能逃避惩罚，天理昭昭，作恶的报应早晚收到。”
老者须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笑眯眯道：“没想到连那些阴暗角落里跑出来的獐鼠都往这里窜，我倒是好奇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们这里动静不小，你这会才到，还说不是贪生怕死，我看呀你就是躲在一边看热闹，觉着事情了结了才出现假装关心下。”
唐婉语气带着鄙夷，白了他一眼，横里横气的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嘿嘿，你这妮子不开口还好，说出来可没给我留面子，不过你还真看扁我了，实话说我才刚到，当然若是让我碰上他们，我也不会手软，这些獐鼠也入不了我的眼。”
老者并不在意她的话，也不愠怒，不过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还是做出了解释，他可不想在自己准备要认下的徒弟面损了颜面。
对老者的话倒是没有过多怀疑，不过唐婉不想就此罢休，幽幽道：“姑且相信你，不过你说说，发生枪战的这段时间里你去哪里晃悠了？”
满面笑意的老者轻咳一声，道：“秦亦，你的知道刚才那个走掉的中年人是谁吗？”
不明白这个临时师父为何有此一问，秦亦摇了摇头道：“我猜测他身份应该不凡，至于是谁，我不知道，毕竟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陌生。”
唐婉眼神乱转，苦思冥想了一番之后，低声道：“我父亲说过，在瀚鼎联邦的东鱼城存在着一个神秘组织，我之前也没想到那，从那两个女孩的身法来判断，我觉着有一定关联。”
闻言，老者不禁望向她，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道：“你这妮子看来也不是什么寻常人，知道东鱼城那些人的可不多，不管你真正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过问你什么身份，最好别有什么坏心眼，否则，老头子可不念你救我徒儿的恩情。”
脸色微变，唐婉缓缓走上前几步，将那股子不安很自然的抹去，笑道：“我知道你厉害，我也没什么歹心，只是出门在外，不能轻易交心罢了。”
“最好这样，跟你有关的那些人也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老者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多费口舌，略微思索后看向秦亦道：“刚才来之前那三人便已经往北边走了，本打算跟上去的，不放心你这边所以循声来瞧瞧，那姑娘伤得不轻，估摸着他们不会走远，我们追过去看看。”
愣了愣，秦亦失声道：“不知道师父你有什么打算？你也想去夺东西？”
脸上的皱纹深陷，老者精神大好，对这称呼很是受用，笑道：“东鱼城的幽灵组织首领到这里来，已经是个稀罕事，看看热闹也无妨，没点好东西怎会有这么多人跑这里来？”
点头对此推测表示同意，秦亦淡淡道：“我们要抢？这八字胡中年人似乎非常强。”
“幽灵组织是一个秘密杀手组织，和很多黑暗世界的组织不同的是，它的信息保密程度做得十分好，成立近二十年，外界对它的了解都十分有限，口风印象也还不错，若不是我曾经接触过，我并不会想到来人的特殊身份。”
老者仿佛在回忆着以前的种种往事，沉声道：“即便如此，如果有必要，我也不会客气他们觊觎的宝贝。”
秦亦微微一怔，道：“看样子这群死人也的确是冲着那人来的。”
老者眯着眼睛，脸上的冷色愈发浓重，道：“刚才你们不是问我去哪里了么，其实我也碰上了一股拿着精良武器的势力，人数也不少，本来我也没打算灭了他们，恰好他们起了内讧，所以我便捡了一把狙击步枪顺手帮着把矛盾扩大，团灭倒是轻松得很。”
唐婉瞪大了眼睛吃吃道：“黑域榜上的赏金杀手？”
老者颇为不屑道：“那些地下世界的破烂榜单人物听说来了不少，今天之后恐怕榜单上的人得抹去一大半了。”
唐婉大惊道：“来了那么多高手？”
老者顿了顿，笑道：“是来了许多人，对于地下世界来说算是一场盛况了，于我而言不过是小角色粉末登场罢了，真正可怕的可不是这些势力。”
秦亦不禁道：“莫非还有别的强大势力参与其中？”
没有直接回答少年的提问，老者在略微思量以后才慢幽幽的道：“我并不是很肯定，毕竟我没遇上，不过我闻着味感觉有些不同寻常，但愿是我判断错了，最好真有好东西现世，不然白白忙活可令人不舒服。”
刘海被风拂动，少女脸上浮现出一丝焦虑的神采，声音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如果以后遇上我家人冒犯您的情况，烦请您卖我个面子，收下留情……”
对此并不感到惊讶，老者笑容中带着令人难以揣度的意味，道：“看在你曾经帮助过我这徒儿的份上，若是真有那种情况，我可以考虑不做计较，不过凡事总有个度，我一旦发现威胁太大，那就另当别论了。”
急忙点了点头，唐婉满怀感激的道：“谢谢您，我知道您的势力非常了得，若是真起了冲突，对我家人难免不利，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别冒犯了您。”
对小妮子的示弱请求，老者答应得十分爽快，确实若非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也不会痛下杀手，当然面对那些恶徒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死一个便会少一个威胁和麻烦，这些突然出现的多个势力哪个不是手中罪行累累，人命在他们眼里贱如路边的野草，被肆意剥夺。
而那名义上的和平联邦，也只不过是权势们为了保障自身的利益而建立起来的，维护这所谓和平的基础便是残暴的武力压迫，无休无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