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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卧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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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有用的东西?叔叔爷爷们不是一直都在教我新的东西么?”秦亦疑惑道。
  “没错,不过这些年因为你身体的原因,我们都很谨慎。”
  邹博意味深长道:“这未必是一件好事,我想过了,与其对你有所保留,还不如顺其自然,明天的事谁又能说清楚呢,说实话,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们都心里没底,这是前所未有的。”
  秦亦愕然,仿佛这才是他真正认识的邹博叔。
  铁达将手中的馒头吃完,轻咳一声,道:“我去收拾东西,一起去。”
  邹博也放下了筷子,道:“亦儿,去给妹妹换上长靴,你也是,卧龙山可不比村边的小山头,有害的东西不少。”
  秦亦失声道:“邹博叔,我们要去卧龙山?”
  “不然呢?”
  扭着肥胖的身体,邹博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道:“本想等着你几个叔叔爷爷回来再去转转,但又觉着兴许我新下的夹子收获了猎物也不一定,现在渃儿这丫头吵着要去,那就去呗,对了弓和箭这些都不用带着。”
  闻言,秦亦有些微微失落,本来还盘算着进入卧龙山能像之前一样练练手,听说那里的野兽更多,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去,应和一声,他走出灶房。
  装备不多,秦亦和妹妹都换上了风衣外套和靴子,他们的靴子可称得上是雪地靴,是用老虎皮制成的,耐寒保暖,还防水,听说一张老虎皮在市面上就能卖不少钱,这对普通人来说已经相当奢侈。邹博叔手里拿了一捆麻绳和一把砍刀,而铁达爷爷只端着一支猎枪,装着子弹的布袋挂在腰间,准备妥当,四人便开始出发。
  卧龙山直线距离并不算远,只有几里地,不过算上绕路和经过一些丘陵,行程会多出一些。因为只下了一晚上的雪,路上的积雪并不厚,不过若是穿着普通的布鞋,走的路长了,也很容易被打湿。
  一路走走停停,小丫头很是兴奋,全程竟没有要大人背着,果然兴趣可以让人轻松克服许多困难,长辈们也乐意这个活泼的姑娘在身边,沿途不会显得枯燥无趣。
  站在卧龙山脚下,秦亦闭上眼睛用力感受着这里的磅礴之气,他很激动,更多的是觉着新鲜。来到这里花了大概两个小时,山林早晨的空气清新怡人,初升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洒落林间,树影斑驳,雪地明亮。
  突然想起这里猛兽不少,秦亦担忧道:“铁达爷爷,邹博叔,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了。”
  只是瞄了一眼雪地里留下的一串串动物蹄印,邹博便迈着步子跟了上去,扭头道:“亦儿,你们脚上的靴子用的老虎皮可是我亲手扒拉下来的,这山里的东西就没有我们怕的。”
  秦亦茫然,可转念一想就豁然开朗了,自己只从楚风叔那里学了一招半式的皮毛便能挥剑杀死一头野猪,那么长辈们怎么会将林子里的猛兽放在眼里,何况连麒麟山脉的灵兽都能逮住,这些普通的动物又能算什么?
  “邹博叔,不是说去检查你下的夹子吗?”
  望着正在雪地左顾右盼的肥胖身形,秦亦好奇道:“你在看什么?这不是山里寻常动物的脚印么?”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提问,邹博叔突然停下了脚步,用脚拨了拨前面的雪,蹲在地上仔细在看着什么,秦亦好奇,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却被他扬手打断了:“亦儿,站着先别动,老铁,你看看这是什么?”
  铁达牵着小丫头迎了上来,蹲下身子,只是瞧了一眼地上的东西,道:“这不是马粪吗?”
  “还有呢?”
  从旁边拿过一根树枝将地上的动物粪便挑开,邹博道:“你再仔细看看。”
  “麦麸?”铁达问。
  邹博摇头,道:“是罂麦麸。”
  秦亦不禁道:“你们研究一坨动物粪便干什么?”
  听到邹博的肯定回答,铁达脸色微变,沉声道:“有点意思。”
  邹博抬起头,微笑道:“了解动物粪便可大有意义,别的先不说,就说这坨马粪,就可以知道很多信息,比如这里昨晚有机甲兵出现,而且应该是来找东西的。”
  “为什么?”秦亦更加好奇了。
  “这粪便是昨晚被人用雪埋上的,没想到被野猪拱出了一些,罂麦麸看起来跟普通麦麸差不多,它可不是哪里都有的,只有那些大军团才会囤积,用来喂食马匹以提高兴奋度,用于长途任务。”邹博解释道。
  仍是一知半解,秦亦挠了挠头,道:“你怎么知道这马粪是昨晚被人埋起来的,而不是今天早上或者昨晚之前?”
  微眯着小眼,邹博站起身看向他,道:“若是早上的,按这山里的降雪量来说不足以覆盖住这些马蹄印,而马粪的新鲜度就可判断大概时间段。”
  秦亦了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铁达笑道:“亦儿,这也是你邹博叔要教你的本领内容哦。”
  小丫头在一旁咯咯笑道:“看马粪也是学本领。”
  邹博笑容满面:“不单是马粪,其他动物的也是如此,不过前提你得了解一些知识,这也说明了细节的重要性,你们看看这些野猪留下的脚印,一看就是早上的。”
  铁达提醒道:“说不定那些人没走,大家留点心。”
  阳光照在树林里,大地渐渐温暖了起来,雪也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众人继续往山上走,卧龙山虽然高,但是路并不是特别难走,上山很耗体力,只到小半山腰的时候,秦亦就觉着上气不接下气了,而妹妹早就依偎在铁达爷爷的背上。
  奇怪的是这一路并没有遇上什么大型的动物,小动物却不少,红顶猴,狐狸,各种长得奇怪的鸟类……倒是不时会在眼前冒出,林子里还挺热闹的。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邹博笑道:“看来是得好好折腾折腾你了,这点路就把你累成这样子。”
  秦亦哑然,这卧龙山可高得很,并不是自己体力差,而是这个胖大叔太灵活,走了那么远,邹博叔居然仍是气定神闲,大气不喘的,这跟他的身材严重不符,太不合理了。
  他发现,越是往上走反而越是暖和。在一处林地里,邹博叔停了下来,观察了一番四周的地势和环境,道:“我在这里下个套,一会就去检查我之前放的夹子,这肚子都要饿了。”
  下绳套?秦亦只能想到这里,因为邹博叔手里除了能用的那一捆麻绳,便没别的了。
  不过秦亦对此很感兴趣,他很想知道邹博叔是如何制作陷阱的。
  果然,邹博叔开始了他的手工,只见他将一颗碗口大小的黑蜡木往下压成弓形,绑上麻绳,麻绳一头系上绳套,稍微比较了下距离,他松开了黑蜡木,在一处地方挖了个绳洞,大概那里便是野兽常走的路径,用砍刀弄来一些树枝,做起了一个小型机关,重新压弯黑蜡木,绳子连着机关,这样弯曲的黑蜡木便有了一个蓄力,然后将绳圈放入洞内,在上面覆盖了些草土,陷阱便做好了。
  只要野兽踩在绳洞上,触发机关,黑蜡木就会一下子弹起将其套住。
  秦亦感觉很新鲜,问道:“邹博叔,你这是要套什么?”
  “狍子,野猪那些大一点的动物都可以。”
  指了指旁边的一些动物痕迹,邹博道:“路径的选择也有讲究,很多动物其实胆子并不大,喜欢走熟悉的路线,你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了。”
  秦亦点点头,看了一眼趴在铁达爷爷背上的妹妹,她也是一脸恍然的样子,小丫头脆生生的撒娇道:“邹博叔,我们什么时候去看那些大大的捕兽夹子?我好想知道捉到了什么东西。”
  邹博笑道:“看来渃儿比谁都着急呀,我们这就去,叔叔下的夹子肯定有好东西,你等着瞧吧。”
  “好嘞。”
  小家伙兴奋得手舞足蹈,嚷着要下来走路,仿佛突然恢复了能量,这令大家都不由得被逗乐了。
  秦亦其实很好奇,为什么邹博叔一定要跑那么远来放夹子,按理说,下面的动物也不少,来时的路上便见到了许多留下的脚印子,他想了想,最终没有提问。
  别看邹博叔平时儒雅博学,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高兴起来也是涛涛不绝,快赶上话痨的吕响叔了。这一路,铁达爷爷倒是安静得很,仿佛就是做个陪衬,随便偶尔充当一下小丫头的坐骑。
  这次上卧龙山,秦亦的收获还不少,从邹博叔的口传身授中,他学会了辨认和辨别一些隐匿的动物痕迹,还有如何去隐藏自己的痕迹,这对野外生存来说,无疑是很实用的,利用简单的工具达成最大的目的,也是他需要领悟的。
  继续行进了十多分钟,走在前面的邹博再次停住了,他转过头,对众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秦亦会意赶忙放低身子微微靠向一旁的大树,铁达将小丫头搂在怀里,也停下了脚步,邹博却是继续向前,不过他将动作放慢,小心翼翼向高处的石壁攀爬而去,好让自己的视线更开阔一些。
  半晌,邹博又回来了,他低声道:“没发现其他人,不过这次得小心一点了。”
  铁达点点头,将小丫头抱起,挡在怀中,道:“一会绕路过去。”
  继续走了一小段距离,秦亦脸色大变,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躺着两个人,是死人。
  旁边的铁达爷爷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道:“亦儿,你长大了,有些事情要勇敢面对,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伊甸乐园,明白吗?”
  秦亦点点头,他知道铁达爷爷的意思,他随着邹博叔一同上前,目光还是忍不住躲闪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死人,免不了心生惧意。
  邹博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嘿嘿笑道:“以后见多了,就麻木了,把他们当成畜生,这样就好多了,勇敢点。”
  秦亦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在那两具尸体上扫过,那两人身着统一的绿色服装,应该是军人,身上血淋淋的,死相很惨,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死的,旁边还散落着他们的武器,两把样式不错的半自动步枪,还有两柄军刀。
  “是军团的人,应该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
  邹博在躬着身子看了看,突然脸色微变,失声道:“灵兽?”
  闻言,铁达也是一惊,不禁跨步上前,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将小丫头的视线挡住,看了好一会,他才冷声道:“这里怎么会有灵兽?个头还不小!”
  空气微微凝滞,邹博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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