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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物种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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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务车停在高地上水非常浅,这么理想的位置同样也吸引了周围的其他人,除非是鱼类,要不然谁会一直呆在深水坑里。熊宪身上穿着一件不知从哪捡来的到处是窟窿,只有头套还算完整的雨衣,披在身上全身都在发抖,怀里抱着一个帆布袋,里面装着几个红通通的胡萝卜。镇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家把能吃的都吃光了,之后被抢劫的人家越来越多,但是人都还在克制,直到有一天镇上的恶棍被镇上的街坊围殴,但他却言之凿凿的喊道:“绑架你们孩子的是一条怪物,像蛇浑身油亮亮的,我只是想偷玉米的时候碰巧看到的”,熊宪虽然是武术世家出身,但接受的也是唯物主义教育,对恶棍的说辞也是不信的。
  可是,恶棍被镇上的人拿石头砸死了,但丢孩子的、丢老婆的依然天天都在发生。由于熊宪的身份,镇里人不得不请他拿个主意,熊宪也不忍心看着街坊本就死伤了不少,现如今又接连失踪。熊宪在街坊的期盼下开始查探,没有顾虑因为家里人在地震时就剩自己活了下来,身后已经没有任何顾虑。原本认定了人为却在各个失踪人口家里发现了特别的东西,凶手带有腐蚀性,现场虽是废墟但一些抢救回来的日用品呈现了胶状物和烧灼痕迹,比如黑蚀卷边的衣角、残破却没有尖角的镜子、像是刚从熔铁炉里泼洒出来的钢筋…看到的种种让熊宪对自己坚持了三十余年的科学世界观产生了怀疑。
  终于在一天夜里,熊宪听到了淅淅索索有别于雨水的声音,练了二十几年的一手形意拳当场爆发,但好虎架不住一群恶狼,巨大而数量众多的软体动物将自己困了起来。熊宪使尽了浑身解数终于逃了出来,在雨中走走停停,让他找到了这个高地,走近后的枪声搅碎了他想上前躲雨的期望,揉了揉眼睛,两处光点伴随着枪声即闪即灭,那是枪手没错了,但是他们攻击的目标熊宪看不清楚。熊宪蹑手蹑脚地向上走了几步,脚步激起的泥水声被大雨完全掩盖了下去,直到他听到那句“会被他无休止的攻击耗死”,再仔细看看车头,黑乎乎的一团蠕动着、翻滚着。
  随之,雨水在半空中仿佛绽开了涟漪,自己头晕目眩中也听到了那家伙的嘶哑叫喊,仿佛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进入到大脑,那么清晰丝毫不受大雨干扰。
  武术家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性子,再者民族传统上就有盛世兴文,乱世兴武的说法。中华文化五千年,先有武文化,后才有文字文化。武术是我们的祖先在人类发展进化过程中,在与大自然和动物斗争中创造和总结出来的技能。在人类没有文字产生前,这种技能已经在人群中传承。随着人类的发展,冷兵器时代的开始,武术成了人类战争的重要要素,从而得到迅猛发展。况且现在的情势是同为人类被怪物袭击,熊宪不能不管。
  看清场内情势,熊宪快跑几步,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一招紧似一招的拳头打出,拳拳入肉三分,虽然不能直接打死这怪物,却也因为力气奇大的招式快如疾风骤雨击打,整个软体被一点点从车顶掀翻下来。
  自古形意拳就有三层境界,第一层是明劲,所谓明劲者,即拳之刚劲。将人身中其散乱之气收纳于丹田,拳中上下相连,手足相顾,内外如一至此拳中。练之以筑其基,以壮其体,骨体坚如铁石,而形势气质威严壮似泰山。第二层是暗劲,拳中使出的是柔劲,形意拳的练习都是先练明劲,而后练暗劲,其气劲纵横往来,无穷无尽。第三层是化劲,是将暗劲练到至柔至顺。
  虽然在雨中,但熊宪一时二手或右手往外翻横,一时左手往里裹劲或左手往外翻横,一时又右手往里裹劲,或是练连环拳之包裹拳,显然已经到了第二层境界。软乎乎的虫子身体被暗劲击打的苦不堪言,嘶吼中一个人类的上半身从软肉一端伸了出来,双手各执一柄刀,向熊宪砍了过去。
  见到这软乎乎的大虫子终于显出了本体,高神婆、徐苒同时出手,一发子弹后发先至,击中半身人胸口,这时火光才堪堪亮起。紧接着精神压制到来,半身人同时承受着物理和精神两种打击,瞬间失去反抗之力,晕倒在雨中。
  眼看肉虫被众人制服,国宝教授——王罡才从车里探出头来,“精彩精彩,我一直以为神婆就会吹牛,没想到你的次声波攻击居然这么强”。
  “别乱说话,这是我悟出的精神压制,每次御敌我只要默诵《道德经》就能使出精神压制”,高神婆骄傲的先摆着。
  “一会上车再给你解释我对你这招式的理解,”王罡打着哈哈,面向熊宪打了个招呼,“这位大哥,多亏了你”。
  其他人把半身人捆好后也反应过来,一一向熊宪道谢。
  熊宪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那晕倒在地的怪物身上。
  “依我看,是蚯蚓”王罡围着肉虫转了两圈,悠悠地说着,“这是我们看到的第二个半人半虫怪物,第一个只是略高于正常人,这个居然这么大,还记得陆涛说过的么,他遇见天牛是马驹子大,那么跟他结合的基因记忆,也就在等人大小,但是这个这么大,我估计要比陆涛变异时要晚的多”。
  “我们能把他属于人那部分割下来上车研究么,我不想在雨里站着了,好冷”,蔡卓昇总能适时提出建议。
  “我不敢确定,看他的样子是蚯蚓,你们知道蚯蚓的特点么,截成几段就会变成几个单独的个体。另外,这是全新的物种,我真没把握割下来之后,人体部分还能不能活着,或者再生出一个半身人来”,几乎是喊着的,因为这时雨更大了。
  熊宪因为强大的战斗力和及时的出现,已经得到了大家的好感和认可,所以在制服这个肉虫之后,第一时间就被高神婆领到了车厢里休息,而徐苒在战斗的过程中曾被肉虫的软体抽打受伤不轻,也跟着回到车里。
  三个男人围着肉虫,没有任何办法。
  “你们就不会用钉子把它钉在石头上么?”高神婆终于看不过去,提醒了一声,悠悠叹道“生活阅历啊,关键时刻还得看阅历”。
  终于忙活好了,三人湿漉漉的进了车厢,肉虫正对着前车窗被钢钉固定在一块大石头上。
  “你们发现没有,我们看到的两个变异者,都体现着虫子的特征,陆涛是天牛的硬甲和飞行能力,而这个就是蚯蚓的软和钻地,我刚刚看到一处水坑,用脚探了探深不见底,应该就是它偷袭前钻出来的”,国宝教授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难道目前的生长环境只有昆虫类可以与人类基因结合,产生变异体?还是哺乳动物和禽类还未进化出结合的基因”。
  “这算什么,生物的基因融合么?你不是说那只是个别现象么,什么各个物种都有基因排他性,可现在呢,短短两天我们已经见到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难道我们天天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么?吃也不敢吃,喝也不敢喝,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变成水里的细菌”,苏睿安很罕见的发了一次飙。
  “兄弟,你说的没错,物种基因的排他性是被科学证明的,而且DNA的自主重构法则佐证了这一点,你听过哪个物种在进化历史上有两次形成的机会的?一个新物种的诞生的确会关闭其他生物继续变成该物种的可能性。你看,人类的出现使得其他的灵长类动物永远都失去了变成人的机会”,王罡还在为自己的理论寻找着依据。
  “那不适用了,我之前就说过,自然的新规则已经诞生了”,高神婆抿了抿湿透的外套,扬起了头盯着王罡的眼睛,“你们做学术的做事都讲求个依据,理论我不懂,但我知道证据已经在面前了”。
  “那不一样”越辩越激动,王罡认真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自己为之奋斗近三十年而形成的权威被两个刚认识两天的人给无视,又或者是被一个封建的、唯心的、知识水平极低的老神婆把自己的认知体系给驳倒了,“你是想说你的精神压制么,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根据你刚才的一切表现,那不属于纯属虚构的小说中描绘的精神类攻击或者神仙法术,那只不过是次声波,美国歌手蒂姆·斯托姆斯,他的低音比一般男人低超过5个八度,他的声带长度是正常人的2倍,声带周围的肌肉比一般人发达得多。我想你也是那样的,只不过以前生活的压力太大,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开发你的这项特长。
  而一般的次声波武器,都能够能发射20赫兹以下的次声波的大功率武器装置。声波是机械纵波,它可以在固体、液体和气体中传播。而次声波之所以会被用作攻击,在于次声波和人体器官固有频率相近,于是会产生共振。次声波与人体器官的共振,会导致器官变形、移位、甚至破裂,从而达到杀伤目的。”。
  徐苒实在不希望看到自己心目中的优质偶像因为未知的事物和自己的朋友们决裂,出来打圆场道:“让他静一静吧,这对他来说并不那么好接受”。
  人和动物结合,这简直就是造物主开的大玩笑,已经被人类认定了几百年的真理,就在这么几个月的时间彻底被颠覆,王罡和众人的争吵并不是他仗着自己的学识身份来压人,而是他对自己的认知已经产生了动摇,他还在与自己的思想做垂死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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