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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已经回到了房间,目光落在手中那把泛着烁目银光的长铳上。
稳稳摊开两掌,将长铳横置其上,旋即反手牢牢握住,手心传来生铁般的冰冷与厚重。
长铳入手沉重,丝丝酸麻感不久便由指尖向小臂蔓延开来,林渊只得先将其搁在房间里仅有的一张红色橡木桌上。
轻抚银光流动的精致铳身,林渊内心的兴奋如同被浇上热油的炽焰愈加强烈,黑白明晰的清澈眸子闪着无数小星星,颇像一个刚刚得到心爱的玩具的小男孩。
回过头不可避免地瞥见床上处于沉睡状态的本体,发毛的怪异感觉让林渊的目光不想多作停留,躬身匆匆绕过床头,从角落找来一把暗色布艺椅坐到桌前,着手研究起桌上的银白长铳。
渡银的管状铳身后部是一个类似撞针的圆柄形构造,往下是一个结构复杂的双层扳机,目光沿着准星向前,三点一线的狭长铳首整整有两圈排列共计九个发射孔。
双扳机构造?
一次发射九发子弹??
虽然没有见过真枪,但林渊在大量军事题材的影视作品中熏陶下也形成了一些枪械的基本认知,脑海中也对应留下了固有的印象。
而眼前这种怪异的构造完全打破了他对枪械的认知,惊诧之下的林渊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
“这是豌豆机枪炮吗?!噢不……人家也一次也只有四发子弹!!”林渊不自觉地高亢出声。
话刚出口,林渊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床上的本体,后者仍安静地睡着没被吵醒。
一个念头在林渊脑海中冒出。
从布艺椅上起身,蹑手蹑脚挪步到了本体的旁边,凑近看那张最熟悉的面孔。
棱角分明的轮廓,粗淡适中的标准眉,略深的眼窝,高挺的鼻根,即使林渊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这种照镜子般的视觉冲击还是让他从头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生出一种极不真切的感觉。
我……在看着我自己……
林渊陡然想起了尼采的老话:
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右手抚压住扑通直撞的左胸口,林渊死死盯住沉睡的熟谙脸孔,生怕那双眼睛随时睁开。
深吸一口气,林渊伸出右手猛推了一把仰躺在床上的本体,随即触电般急速收回,身子如同惊弓之鸟疾步向后退去。
“咚隆。”
本体向一侧翻滚了一周,林渊的双目霎然绷紧,像是一把老虎钳将其牢牢钳住。
数十秒过去,本体依旧没有动静,仰面的睡相宁静祥和,紧闭的双眸察觉不到任何细微的跳动,鼻腔有规律地一收一张,隐隐能听到平稳放松的呼吸节律。
“叫不醒?”林渊轻捻下巴自言自语,观察着本体的反应。
又了几分钟。
“看来本体和分身无法同时处于清醒状态。”林渊揉了揉太阳穴,得出结论。
“那我该怎么回去?”林渊嘀咕着,“嗯,让分身消失,本体苏醒……”
试着在脑海中唤醒黑影,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多次尝试无果后,林渊困扰地拍了拍额头,仿佛这么做就能思索出什么一样。
苦思许久依然不得其解,林渊心中生出一股莫名地燥火。
“呼……”
觉察到自己心态的变化,林渊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让躁动的内心平静下来。
重新坐回布艺椅,瞩目的银茫再次吸引了林渊的注意,双手不自觉抚上澄明的枪身,也就在触及那坚铁般冰冷的一刹那,林渊的眼皮猝然一跳。
枪?
死亡!
瓦尔顿黑雾事件!
分身受到死亡威胁时,会强行中止梦境让意识回归本体!!
林渊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昏黑混乱的瓦尔顿街头,遮天蔽日的恐怖黑雾席卷而来之时,自己与分身的精神联系突然中断,他也因此从梦境中醒来。
要……和死神来一次近距离的拥吻吗……
林渊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桌上银茫夺目的长铳,那澄明璀璨的动人光华此刻却化作森森寒意。
林渊咽了咽口水,旋即就放弃了这个疯狂的念头,悬停在半空的手僵硬收回。
所谓“分身濒死,魂归本体”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猜测,林渊还不至于傻到为此付诸危险的尝试。
半天没有头绪,林渊干脆什么也不想了,专心研究起手头的九眼长铳。
除却对枪械最基本的了解,林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笨手笨脚地来回捣弄了半天,才勉强找到存弹的内匣所在。
费力地拆卸开来,可以看到里头是罗盘状层层排列的嵌入式子弹。
椎头圆尾的子弹周身透明,每枚仅有蚕豆般大小。从中取出几枚放在手心里把玩,借助灯光能看到晶莹的壳状弹身里隐约有液体在流动。
“弹壳中填充的不是火药,而是某种液体……”
林渊指尖轻捻,感受着子弹表面的光滑。
“古怪的设计,这或许不是一种铳类武器。”林渊摇了摇头。
“九眼长铳”只是林渊根据其外形特征,效仿古代“三眼铳”给出的一个笼统称呼。现在开来,与其将其称之为“铳”,不如称作“枪”来得合适。
但是毫无疑问地,无论是制造难度还是杀伤威力,这种武器和普通枪械都不是一个档次。
就林渊的所见所闻来看,原空间的科技水平远远领先于地球。
走廊两侧无需浇灌的不枯玫瑰,角落里光学隐形的全天候监视装置,架设在顶层天台的覆式避雷结界。
眼界变得开阔的同时,林渊的三观也是没有上限地被一次次刷新,对此他已经司空见惯了。
“哈~”
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一阵阵困意袭上林渊的大脑。
恹恹地将一枚枚子弹重新塞回内匣,林渊瞟了一眼墙上的哥特式单摆钟,黑白相间的钟面上,一长一短两根指针勾勒出一个平角。
“六点了……”
林渊眼皮愈发承重,瞳孔难以聚焦,眼前所见都一分为二,烁动的银茫更亮,澄黄的灯光更暖,细碎迷离的光影彼此重叠,陆离恍惚。
强烈的倦意消磨掉仅存的那点意识,林渊甚至抽不出多余的力气躺到床上,往桌上一趴就枕着小臂沉沉睡去。
……
“咚。”“咚。”“咚。”
感受着天鹅绒的温暖与柔软,林渊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四肢。
微睁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林渊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揉了揉略微发肿的眼睛,林渊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总算回来了……”
门外,
“咚。”“咚。”“咚。”
一鼓一板的敲门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