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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刘禹锡曾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大意便是,山可以不在高低,水可以不在深浅,只要有了仙龙就可以出名,居处虽然简陋,却因主人的有德有馨,才声名远播。也就是说,一个人的品质不是他的背景决定的,而是他的才学与智慧。而大内藏书阁,便是这样的一处地方。
宋人虽爱书,但大内的藏书阁却并不显声名。直至杜衡入驻其中,这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虽不是书院,但喧嚣热闹时,却又井然有序。哪怕这里算不上金碧辉煌,却也澄明敞亮。毕竟这里曾有多家贵胄子弟,乃至各地的有才之士在此学习过,意义非凡。或许会想几多年后,这里会成为一处圣地。然而,当书阁外传来厮杀呼喊声,犹如浓重的黑暗陡然爆开了!
这个时候,在场的小太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的视线里,那个一直负责编纂道藏,话总是不多的黄裳,直接就喊了一句:“杀——”率先冲出门外。
几乎在同一时刻,黄裳便对上了那些已经冲到书阁门口的护卫,那几人的手中钢枪已经刷的刺了出去,眼见枪锋便要洞穿黄裳的胸口,但对方却并未停下脚步。
陡然间,寒气上涌,因为他们发现,原本就要被他们洞穿胸口的黄裳身形,骤然间消失了。
他们无法相信,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是的,人是不会消失的。
但黄裳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却不是一个,而是六个!
这些身影,既是虚像,却也是真身。
当然,并非是黄裳真的拥有了仙人般的化身之能,只是他在这刹那见的速度太快了,给人感觉仿佛是同时出现在六人身前一般。
随后,无尽的凶险从后方铺天盖地袭来,这几人身上的汗毛都在刹那间根根竖起,他们猛然间抬头,就见阴沉的天气里,那道身影躲过了他们的枪锋,贴身靠近了他们。
砰——
就像是拳头砸在身上的声音,那出枪的几人就是出枪直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而在其他护卫的眼中,这些人的身体像是在空中飘浮了那么一瞬,身体给了他们一种莫名其妙的膨胀感觉。这些人身上穿着的甲胄,在绳索断裂后,连带着甲胄本身,顿然崩裂成碎块。
借着这股崩裂的力道,这几人的身体也飞出去了数丈距离,连带着撞翻了几道来不及躲避的身影后,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血液自他们的口中,衣服里浸出来。斜眼那么一瞧,场景有些吓人。因为这些人的整个胸腔,居然都被打碎了。
“我不喜欢杀人,但你们的做法,却逼得我不得不杀人。”黄裳只是停了一下,再度迈步而出,“所以,你们可不要掉以轻心了,我会打死你们的。”
他语气平淡,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其他人身形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即冲上去,而是问了一句,“你是谁!?”
“我是谁?”黄裳相貌虽不帅气俊逸,可读书读得多了,却有了一副儒雅风流的气质模样。此时听到这话,却不禁嗤笑,“你们都来杀人了,还问我是谁?”
随后而来的,除了绽放的鲜血外,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了:“你们知道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
高太后到福宁殿的时候,她的心头就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随着走近天子的寝宫,这石头的份量也变得越来越重。进了殿中,目光一扫,却是先看到了嘉王赵颧。
“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王弑父!”
“什么?”高太后身形一个趔趄,若不是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怕是就要跌倒在地了。
“弑父之人,焉能坐稳皇位?”
高太后没有说话,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但她的关注点更多放在了嘉王赵颧言论的严重性上边。纵使她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弑父’这两个字有多么的沉重。
弑父之罪,历数往代君王,隋炀帝算是比较有名的。至于没名气的就更多了。像是南北朝的南宋刘劭、北魏拓跋嗣,五代梁朝的朱友珪,这些人都是。而国外番邦就更多了,就跟家常便饭一样。不过也就隋炀帝多坐了几年江山,其他几位事后都没有活过一年半载。
要知道,弑父之罪,天地不容。
更何况,他们所弑的父亲,可都是天子。这就等同于背上了‘弑君’的名头。
弑父之罪,本就天地不容。
那弑君之罪,就更难容于天地了。
高太后想象不出来,同时犯了两条滔天大罪,哪里还会有赵佣的容身之处!
此时,她脑中一团浆糊,如果这是一件发生在普通人家的案子,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分析明白的,何况这还是发生在天子身上?哪怕赵佣现在就是天子,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的还能坐下去吗?
纵使高太后向来独断,素有冷静的名声,此刻也不由有些慌了。
“到底该如何是好?”她看向嘉王赵颧。
“另立新君!”
高太后面色一变,看向嘉王赵颧的目光充满了震撼色彩。
赵颧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娘娘,可堵不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啊!”
“怎么可能堵不住?无非就是杀人!”高太后杀机凛然。
“真相可以掩盖,但人命掩盖不了啊。世人的确敬畏皇权,可这种事越是要封锁消息,就越是会传的满城风雨。”赵颧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而且,蔡确、刑恕二人已然知晓,已经前往了大庆殿。以他们的性格,是不可能替大王遮掩事实的。”
高太后不是傻子,她清楚替天子遮掩这些事情会是什么后果。除了引火烧身,让世人怀疑起自己也参与到弑君的罪行中外,根本毫无好处可言。而且,到时大王成年了,怕是会想方设法的杀人灭口。
不要怀疑天子会念旧情,念你曾经的过往,天子的确会念,但越是念叨这些,就越是会想要杀你。
无他,只因你知道的太多了。
就算君臣相得如李世民、魏征那般,到最后还不是以悔婚毁碑为结局?帮大王瞒下官家驾崩的真相,最后得到的肯定不是感激和三代富贵,而是满门抄斩。
高太后心中哀叹,这一回就算有天子诏书在手,可只要朝堂上的宰执们不认同,将这件事拿出来说话,赵佣焉能坐稳皇位?
她视线掠过内殿,瞧见殿门口守卫的那些人,眉心忽的一跳,看向嘉王赵颧的眼神就不善了:“你在骗我?想要图谋不轨!”
她不是傻子,同样作为政治大佬,她斗争经验丰富。现在想想,她似乎上来就被对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牵着鼻子走。现在所知道的,不过都是嘉王赵颧的一己之言。赵佣那边,为何没有开口?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他心虚了,不敢面对自己这个祖母。二是有人不让他说话。说不定已经....
“娘娘,您就在暂且这边休息一段时间吧。”赵颧脸上露出笑容,可在高太后看来,那无疑是得意、大事将成的味道。“我相信,事关天子社稷的大事,很快就会定下来的。”
“.....”高太后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可她明白了,这些人是要图谋不轨!真的是要图谋不轨!方才和自己所言论的弑君弑父,只怕也都是凭空捏造的。
赵佣,乃天子唯一的血脉,如果传出他弑君弑父的消息,定然坐不稳天子之位。到时为了大局安稳,肯定要废帝另立。在这种情况下,似嘉王赵颧这等皇室宗族之人,只要经过了宰执们的讨论认可,便可以走到幕前来了。
“你,你们疯了吗?”她发出愤怒的吼声。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
“你们要废天子?”
“失德之君,不可王天下。”。
“那篡逆之辈,就可以做天子了吗!”高太后怒吼着,与嘉王赵颧对峙着。可这位只是笑了笑,招了招手,让在场的一干护卫们将她给隔了开来。
“很快,就要结束了....”赵颧头也不回的说着话,可刚到门口,就听到“啊——”的惨叫声撕裂了外间的安静。那不是一声,而是声声入耳。那惨叫声撕心裂肺,叫得凄惨。若是一般人,怕是以为某个地方出现了什么意外,有人受伤。但赵颧不会这样想,他知道外界守护的那些人都是谁,都是些什么人。先不管是否是他们发出的惨叫,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这边决不能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