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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有一种清水可以形容现在的情形,那一定是沁人心脾的山泉;如果世界上有一种泥土可以描述现在的心情,那一定是温柔细腻的暖泥;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彩色可以涂抹现在的氛围,那一定是迷醉绚丽的虹桥。
梦中的华尔兹,布尔碎语。
大雨压城,云隐峰藏了一间茅屋,茅屋中住了一个隐士,一个在云隐峰等了十年终于被世人想起来的隐士。
“悠悠河山酬吾志,却敌不过,匆匆岁月。十年,我布尔(剧烈咳嗽),该下山看看这风雨飘零的大世间了。”
城主的侍从恭维的站在一旁,头埋得很低,双手捧着一张写着“愿”字的大书,大书中只有着一个字:求。
风雨轻书话,但愿故人归。“愿”字大书,是城主府规格最高的请人礼节,一个“求”字,又将城主府的姿态放到了最低,一个最高一个最低,中间这个在城主府眼中的巨人,就是云隐山中云隐十年的布尔。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云隐山之名来自于云隐居士,云隐居士之名来自于云隐战役,云隐战役是由布尔当初率领的一场战役,十万新兵,尽灭敌人百万雄师,因此换得了主城与塞外百年的和平协约。
歌舞笙箫颂盛世,英雄落幕迟未归。协约签订仅过了十年,布尔就被革军职、填须罪,就连当初立下的赫赫战功也被涂改为罄竹罪名。
“大世间变了啊!”
那一年,布尔高呼一声,将手中的问罪书投掷于地,践踏三次,愤然离开了自己主城中心的那间低矮的茅屋,在茅屋的泥巴墙上,不知道谁家的仆从又偷偷写上了一个赤红的大字:
拆。
采云南山,种月北水,从此主城外的山头多了一个仙人,自称是云隐居士的仙人,主城永远少了一个将军,一个叫做布尔的将军。
又是十年,转瞬而逝。塞外的敌人得知主城已经没了将军布尔,再一次的吹响了战争的号角,黑色的云雾从号角里涌出,大军压成。
“和平协议,与我军签订协议的是一位叫做布尔的将军,敢问你主城可有一人叫做布尔,你主城的历史,可有一个将军叫做布尔。”
塞外的敌人一到,主城就派出了特使,这就是特使带回来的敌人的答复。
城主大人的书案前有着一张“和”字大书,大书下的落款写的是布尔的名字。
“布尔,布尔,布尔!将军布尔去哪里了?”
城主自己都忘记了,十年前,布尔是为什么离开。
“给我翻卷宗!”
特使回来的那一夜下着倾盆大雨,城主大人出离的愤怒,书案前的笔架,女仆拾起了足足有十七次。
但是所有的卷宗都被人涂改。
“罪人!”
“罪人!”
“罪人!”
所有带着布尔名字的卷宗都写着“罪人”二字。主城里,主城的历史里,真的找不到一个叫做布尔的将军了。
“哈哈哈!”
卷宗滑落了一地,城主大人冲进了雨中,仰天大笑。
“城主大人想起来了,想起了曾经的将军布尔,想起了布尔为什么离开。”
那一晚,主城没有了城主,只留下了一张大书,大书中写了两个字:一个“绝”、一个“悔”。
新的城主上位了,一个傀儡城主。
现在新的城主前去邀请云隐山的云隐居士了。
“云隐居士,有请。”
金粉涂抹的窗镂,彩绫结成的云灯,金碧辉煌的屋檐有龙虎姿态,翡翠轻盈的亭台若瑶池仙阁。仅仅过了几年,布尔已经不认识眼前的城主府了。
“云隐居士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城主府侍从的敏锐嗅觉发现了布尔一瞬间的走神,出于礼貌的对布尔展示城主府的问候。
“无妨。”
布尔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够,赞美说:“歌舞盛世,这个大世间,好。”
听到布尔的回答,侍从笑了,对着布尔行了一礼,弯腰的幅度多了几分,说了一声:“云隐居士,有请。”
“笃笃笃。”
是一连窜鞋子踩踏木板的声音,一群七八岁的稚童跑了出来,挤在一起,对着布尔指指点点。
“我知道你是谁。”
一个扎着羊角辫子的小女孩走了出来,高高翘起的小琼鼻有着说不出的骄傲,嘴巴咧开一笑,缺着一颗大门牙,有着说不尽的孩童的天真无邪。
“你就是那个大罪人。”
指着布尔,小女童嘻嘻的笑着,圆圆的大眼睛是那么的明净,一尘不染。
“去去去,一边玩去。”
侍从焦急的把稚童们驱走。
“切。”
小孩子们嘟囔着嘴跑开了,跑在最前面的小孩子手中拿着一个风车,孩子们开心的去追逐风的轨迹了。
“云隐居士,她们。。。”
侍从有一些尴尬,难以启齿。
“无妨。”布尔说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先知童趣,再知家国,最后知天下,好。”
又是一个“好”字,但是这一次,侍从没有笑,而是把自己的头埋得很低,用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先生,请。”
“城主大人,云隐居士到了。”
立在门前,侍从用很奇怪的节奏叩击了三次门扉。
“进来吧。”
新城主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还带着尚未完全去除的奶气,糯糯的声音没有一丝城主应有的霸气,反而像是一个女孩子。
“秃。。。”
看见城主的模样,布尔瞠目结舌,差一点就要说出真相,但是隐士十年的礼节修养让布尔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
面前的年轻城主,脑袋秃秃的,反射着屋内的烛火,将整个屋子都照得透亮。
“城主好。”
布尔对着城主行了一礼,但是用的不是主城礼节,而是山野礼节。
“好好好,我们去吃饭吧,肚子都饿扁了。”
年轻城主没有在意布尔的礼节,也不与布尔讲礼,拍着手独自走向了餐厅。
“云隐居士,城主大人。。。”
侍从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布尔。
“不好。”
唯独这一次,布尔摇了摇头。
花间独醉无相亲,圆舞池,可堪酒林。
用餐的地点是一个盛大的宴席,用餐的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他们有商人,说的是他们新屯的一仓库黄金以及彼此间可以告知的对赌协议;他们有官员,说的是家国大事,唱的是百姓兴衰;他们有军人,说的是敌将的头颅可装几杯酒。
孤独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年轻的城主,坐在主坐,不发一言,闷头大吃大喝。
还有一人是布尔,布尔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所有人的举动都宛若寻常,没有丝毫的改变。
取一壶清酒,酒壶外镶的是金箔纸。
布尔凄然一笑,走出宴会,来到了一处花园,看着满地的繁花,身子向后一载,酒壶里的清酒撒了一地,尽皆做了花肥。
“这就是大世间吗?”
布尔感到了一丝落寞,也许云隐山才是最好的去处。
“哇,你在做什么?”
小女孩的尖叫声引来了一群围观的侍从与女仆。
“这些是我种的落叶梨花,你把她们都压坏了,你给我起来。”小女孩哭了起来,幼小的身子扯着布尔的衣角,豆大的泪珠子是夜空中最美丽的星星,也是布尔眼中城主府里唯一的真实,布尔笑了,傻傻的笑了。
一个哭,一个笑,是布尔与小女孩的第二次相遇,也是这大世间中划开的希望篇章的第一页。
小女孩是旧城主的女儿。
落叶梨花有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当心愿缠绕着树叶飘下,当梨花结出了心愿的果实,我们的心意,就会带给那一个人,那一个我们思慕的人。
小女孩很想念自己的爸爸,很想念旧城主。
时间的花絮悄悄飘走。
第二天,布尔独自一人走入了塞外的敌军,主城里的人都不知道塞外敌军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布尔回到主城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只手臂。
“只有十年,我的,协议的。”
这是布尔告诉新城主的事。
还有十年时间啊。主城举办了一次声势浩大的庆典活动,庆祝的理由是“胜利”。
因为这一次的“胜利”,布尔提了一个要求。
“大罪人,你就是我们的夫子?”
这是所有的孩童在第一次走进学堂时说的第一句话。
“嘿嘿~”
对于每一个孩童的质疑声布尔都是这么一笑。
等孩子们都不规矩的坐在了书桌前,布尔敲了敲书本,说:
“现在是第一节课,天下。”
夫子布尔开始上课了。
。。。。。。
夜是离别人的寄语。
十年的时间已经过了七八年,七八岁的孩子也已经变成了十七八岁。
“诸如幻境,如是梦。”
布尔摊开了自己的手心,手心是一团不存在于这个大世间的东西,一团星云暗影。
透过星云暗影,布尔知道了很多的东西,知道了扭曲的伯爵,知道了扭曲伯爵的梦。
“如果这就是扭曲,那么现实是什么呢?”
轻轻地将星云暗影捂在手心,布尔不愿意将星云暗影捏碎,不愿意提前离开大世间。
“明天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呐。”
布尔喃喃道,这就是布尔不愿意提前醒来的原因,端起一壶浑酒一饮而尽,布尔想要看一眼,看一眼划开了谎言,最真实的大世间的容貌。
“这个是扭曲伯爵的记忆吧,真别说,真的挺香。那个谁,洛丽雪是吧,先等等吧,老夫还把这个梦做完呐。”
“夫子,新法案通过了,以后我就不能偷城主府的酒带给你了。”
门外响起了少女轻盈的声音。
“哗啦啦”是少女摇晃容器的声音,阵阵的酒香传入了屋子。。
这个大世间真的开始变好了。
布尔不知道,在失落星球,星云暗影在洛丽雪耳边窃窃私语,洛丽雪握紧的拳头松开了。